等到林微凉和苏阡陌雨过天晴了,才发现自己很多天没有去医院看望安浅了。收拾收拾买了下东西就往医院去了。
她遇上亦辰,笑着打了声招呼,亦辰随口道:“有几天都没有看见你了。”
“是啊,出了一些小事情。”
“是吗?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安浅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我还有有些事情要问你呢,程光奇似乎对她并不了解。”
“那我先去看看她一会儿再过来。”
林微凉说完后就往病房内走去。
与此同时,病房内还是争吵不休。
程光奇无奈的将手放在胸口,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想要表达的东西,卑微的问:“安浅,你真的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你走开,不要靠近我。”安浅挥舞着手臂大叫。
“你到底是想要我怎么样?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疯狂下去。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
“你别过来。”安浅不断地往后缩手却胡乱的整理自己的头发。
她潜意识里还是知道程光奇在说什么的,只是她拒绝任何人对她的关爱。
程光奇见她有反应,连忙从兜里掏出戒指单膝跪在地上递了过去:“安浅,我们结婚吧。”
“你说什么?”安浅怔在原地,目光落在程光奇脸上。
“既然你那么不相信我,你么没有安全感,我娶你,立刻!我把我有的一切。都给你。”程光奇坚定的道。
“真的?”
“真的!”
安浅伸手拿过戒指认真的看起来,最后又摇摇头道:“结了婚不是还可以立吗?你骗我。”
“安浅,你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来摆在你面前你才甘心?”程光奇说的激动不自觉的靠近安浅,她立刻意识到什么抓起刚刚倒好的开水杯子就砸过去。
正好走到病房的林微凉撞见这一幕。
也许是她沉溺在前些天差点失去来的恐惧中还没有回过神来,对程光奇心底涌出了心疼。她对安浅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很是莫名其妙。
她扭头深深的望着安浅一眼,拉起一身狼狈不堪的程光奇就往外走,但又谈不气愤,心却无法平静,再这么下去安浅的病情会变的严重。等她病好了知道自己这般伤害过程光奇不知道会痛成什么样子。
听着走廊上的“咚咚”声渐行渐远,余音缭绕。安浅只觉得自己的心空荡荡的,那声音在在心里“咚咚”作响。抬起颤抖的手,泪眼婆娑,不知如何是好。天哪,那可是滚烫的开水啊,自己拿着杯子都可以感觉到灼热的痛,程光奇会是怎样的疼啊。
想着,安浅颓然的跪坐在地板上,蜷缩着身体,双肩颤抖,无声的哭泣。心碎了一地。
程光奇,我没有要伤害你。我怎么会忍心啊。我怎么会忍心。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自己的情绪。安浅在心里默默地忏悔。
一束光从门缝里偷偷溜进来,却像剑一般刺伤了安浅。她“簌”的从地上站起来,看也没看转身就寻找武器保护自己,一个接一个的向门口的人砸去。
林微凉站在门口,不躲不闪。看着雨一般抛向自己的东西。有水果,纸巾,杂志。经过有没的弧度落在身上,没有一丝疼痛。平淡的表情,目光深邃而哀伤。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一切没有人做错什么,但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明明相爱没有错,怎么会是现在这步田地。
曾经那个可爱又孤傲的安浅哪里去了。曾经那个痞痞没心没肺的程光奇又在哪里迷失了。该怎么办?
“要用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对待她。”耳边响起亦辰的话。
对待正常人的方式?林微凉思索。
忘记了。这段时光摧残了太多东西。太多都不记得了。怎样的方式叫做对待正常人的方式。
林微凉随意一侧眸,余光瞥见安浅抓起水果刀毫不犹疑的向自己抛来。
连忙一回身躲闪开来,惊魂未定。林微凉心中生出一股怒火,不可遏制。不及多想就快步冲到安浅面前。安浅也被自己的做法吓傻,愣愣的来不及反应,“啪”的一声,林微凉一耳光扫过她的脸。
那声音在病房里格外锐利刺耳。两人都呆滞,世界一下子就静下来了,仿佛连空气都被冻住了,只有心跳声还在耳边彷徨,不知所措。
过了很久,也许只是停滞了几秒,也许是几世纪。安浅扭转着脖子,像生了锈的机器,一顿一顿的缓慢的转折。她扬起脸惊愕的望着林微凉,没有哀伤,没有痛苦。只是惊愕,那骇人的惊愕。
巨大的痛苦和哀伤让林微凉不知所措,这些感觉令人心乱如麻。她颓然的坐在安浅旁边,轻声对她讲,与其说是讲,不如说是哀求,“安浅,醒醒吧。”
她抬起头,对上安浅那凌乱的眸子,她目光直视安浅眼睛时,她看见了她张皇失措畏缩的垂下眼帘。
用手背轻柔的抚着安浅出现红手指印的脸颊。脸颊火辣辣的温度灼伤林微凉冰凉的手背,一股歉意与无奈让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表白。
如今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手忙脚乱。
“安浅,相信我好吗?”林微凉低语,“你没有生病。”
安浅略微低下头不敢直视林微凉的双眼。
伸手揽过安浅,将她像孩子一般搂在怀里,一手捋着她前额蓬乱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低头一吻:“安浅,睁开眼睛面对世界吧。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啊。还有苏阡陌,程光奇。”
“不!”刚刚还安安静静的安浅突然凄厉的尖叫,,一把将林微凉狠狠的推离自己的身体,边张大嘴巴叫好边往后缩,“不要,不要过来。你快走,你快走啊。你滚啊。”
“安浅,安浅。安浅你静静!”林微凉急得眼泪从眼角挤出来,手足无措。却还是扑过去抱住张牙舞爪的安浅,死死的抱着不松手,“安浅,没事的。有我呢。”
安浅使劲摇晃着自己的头,头发飞舞着扑在耳际,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将不想听见的话语甩到天边。不想听,不想听。安浅被林微凉抱着蜷缩成一团,双手使劲的无助耳朵,哆嗦着碎语:“不想听,不想听。”
“安浅,你听着。”林微凉看着安浅的动作,声音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无情,“你逃不掉的。你需要面对,你一个人做鸵鸟让我们所有人来承受痛苦,你真么那么忍心?不觉的残忍么。”
林微凉咬咬牙,定定的看着安浅,瑟瑟发抖。待见她微微松懈马上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轻轻地道:“你不能把我们对你的爱当做筹码,来无情的伤害我们。”
说完这句话,林微凉如同脱了力的气球娃娃,萎蔫的耷拉着身体。安浅听了,却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僵硬无法动弹。
轻轻推开安浅,林微凉缓慢的下床,站定后背对着安浅声音冰冷:“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就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