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杰按照老板说的地址,驱车来到香格里拉酒店,这个酒店在北京也算是比较好的了,赵杰可是第一次到这种高档酒店来。
“先生,您好,请问你有预定吗?”赵杰刚走进酒店大堂,就有一名穿红色制服的接待问。
“我,我,我是八八八八八房间的客人,他们请我来的。”赵杰一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原来是赵先生,您好,请跟我来。”事先赵健时的老板就跟这里的接待打过招呼。
赵杰跟着这位接待一起到了八八八八八包间。
接待打开包间的门,里面装修的比外面还要豪华,看得赵杰有点眼晕,啥时候我能请哥哥在这里面吃一顿饭了?赵杰当时还在想。
赵杰看见十人的大圆桌已经坐满,正对门坐的是赵杰的老板,旁边坐的都是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人物,赵杰都不认识。赵杰的老板看见赵杰,赶忙站起来,对赵杰说:“小赵,第一次就来晚了,这可不好,按照规矩,罚酒三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能驳老板的的面子,哪怕老板让你喝三瓶,那也的硬着头皮喝,这就是酒桌文化,面子比健康更加重要。
“我迟到了,该罚该罚。”赵杰心里暗把老板的七大姑八大姨骂了个遍,是他说这个时候来的,赵杰来的很准时,却不料还是迟到。
“小赵就是痛快,服务员,赶紧搬一个凳子过来,再拿三个杯子,一瓶五粮液。”赵杰的老板这时倒显得很仗义。
椅子和酒杯准备完毕,服务员斟上满满三杯酒,赵杰一口气把三杯都喝下肚了,一股辛辣的液体在肚子里翻江倒海的乱窜,赵杰怕一不小心没忍住,赶紧吃了几口菜压了压,才感觉好很多。
“小赵就连果然厉害,来,小赵咱们再喝一个,喝完我给你介绍下在座的各位,想必你都不认识。”这老板看样子有点想把赵杰整醉的趋势。
赵杰不好说什么,只不过最近没休息好,吃也没吃好,要放在平时,赵杰才不惧这点酒的。
“好,那老板,算我敬你一个,在座的各位前辈我真的都不认识,一会那就麻烦老板介绍介绍了。”赵杰自己又倒了一整杯,一口而尽。
见赵杰喝完,老板放下酒杯,跟赵杰一一介绍了在座的几位,都是什么李部长,王局长,付经理,赵经理……
介绍完,然后就是被这一帮人轮流攻击,赵杰硬着头皮顶了下来,现在赵杰只觉得脑袋有点沉,醉酒只是个时间问题,赵杰只希望在酒劲上来前,把正事解决好。
酒过三巡,这帮人开始谈正事了。赵杰觉得自己在这场合也不合适,就走到老板身边,小声说:“老板,你们谈正事,我,我,我显然在这里也不合适,就是您说的我那个合同,是不是?”
老板喝的也差不多了,拍了拍赵杰的肩膀,打着酒嗝说:“不着急,今晚你就是主角,一会我们换个地方好好商议。”
赵杰看了看其他几位,差不多都是喝的八九分醉,不过对赵杰倒是很有善。
按照老板的惯例,赵杰他们这帮人先到酒店的洗浴中心蒸了蒸桑拿,这一蒸,酒都醒的差不多了,然后把战场移到酒店KTV的大包厢。
“来来来,小赵,你过来,这是合同,为期三年,你全权负责广州那边的所有工程,你好好看看合同,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老板递给赵杰一份打印合同。
赵杰拿了合同仔细看了看,没啥大问题,就在最后一页签了字。
“来,我们再干一杯,祝我们合作成功!”老板看着赵杰签完字,很是高兴,马上开了瓶香槟,倒了杯递给赵杰,他自己又倒了一杯。
在两个人的碰杯中,赵杰完成了合同的签约,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份合同,从此完全改变了赵杰以后的人生。
这种应酬的最后一步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赵杰不喜欢这种地方,只好提前告辞,老板也没强留他,只是对赵杰说了几句客套话。
等到赵杰走后,老板把他们几个人又叫了过来,高兴地对他们说:“放心吧,这小子对我是绝对的信任,这广州的工程即使出现了问题,也会有替罪羊了,到时候还得麻烦给位部长了,今天晚上我们好好玩,哈哈,都算我的。”
这老板没想到合同签的那么顺利,至于广州这边的工程,其实就是他们联合几个股东在广州捞钱的地方,那边的工程都是偷税漏税,质量也有问题,老板把赵杰调过去,其实就是给了赵杰一个空的总经理头衔,没有什么实质的权力。
赵杰回到医院,哥哥还没有休息。
赵杰走到病床,看着哥哥,说:“哥,我们聊聊天吧。”
“好啊,好啊,我也想跟你说说话。”赵健时又在腰下塞了个枕头,这样赵健时可以更加舒服的靠着床头。
“哥,你的病情,你应该都了解了吧”
“我都了解了,下午王教授又来了,我就详细的问了问,不就是RH阴性血嘛,没事,没事,就是肾源不好找,这不还有机会的,没事。”赵健时其实心里也没准,这种血型号称熊猫血,肾的配型成功率当然寥寥无几。
“王教授说了会帮我们找肾源的,还有就是咱爸妈,我觉得你应该跟他们打个电话,千万不能穿帮了,要不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真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赵杰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父母和赵健时了。
“你放心吧,我都处理好了,学校的事情班主任都帮我搞定了,夏小涵现在的情绪也稳定下来,我也就放心了,可以安心养病了,哎……”不提夏小涵还好点,一提到夏小涵,就可以明显感觉到赵健时本来很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变的低落起来。
赵杰心里又暗暗骂道,笨死了赵杰,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后不准提夏小涵了。
“弟,我知道我这病得花多少钱,其实我可以不用做肾移植的,这不还有几年时间的,我不想你负担太大,这样我会感觉太对不起你。”赵健时心里算了一下,最起码需要一百万才够治病的钱。
“哥,你瞎说什么,我们是兄弟,亲兄弟,不要这样想,你不欠我什么,我晚上跟老板商量好了,我去广州的项目部工作,而且我的工资年薪四十万,老板把那辆车也过户给我了,没事,钱不是问题,我现在还有能力,那就不能放弃,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赵杰听见赵健时还是对自己有愧疚感,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了。
其实也不愿赵健时,本来赵健时就是个要强的人,按照农村的习惯,如果家庭情况供不起两个人上学,一般都是老大辍学供老二上学的,这是传统文化习惯,甚至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样让人觉得习以为常,如果哪家里是老二供老大上学,那就很容易被误认为是父母偏心。这多多少少会影响到赵健时和赵杰的心态,那时候,赵健时真的会埋怨自己,赵杰也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如哥哥,很小就出去打工了,正因为这样,赵健时一直以来,都对这个弟弟很愧疚,每次想到自己在宽敞的教室上课,而弟弟还在艰苦的工地干活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弟,其实,我欠你的太多了,走到现在这份上,我一辈子都没法还给你了,如果有来世,我们继续做兄弟,到时候我们我去打工,供你上学。”赵健时看着摸着弟弟粗糙的双手,上面都起了厚厚的肉茧,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哥,你还是不把我当你亲兄弟,哈哈,放心,如果有来生,我愿意替你得病,你来照顾我”赵杰把手收了回来,每个人风光的背后都是悲伤。
其实有的时候人真的很奇怪,人们在一帆风顺的时候建立的关系都是显得那么脆弱,爱情,手足情,友情,一旦遇到挫折,都是不堪一击。可是在生活中不断遇到困难时,我们所建立的爱情,亲情,友情,都会让我们更加体会到人性的力量,在那种环境中,我们都会更加珍惜每一个关心过我们的人,哪怕曾是一个陌生人,他的一句问候,多年之后,我们再回忆那段艰苦岁月,我们都会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