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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作者:午戌|发布时间:2022-01-06 17:53|字数:4029

  有人把人生比喻成舞台、列车,人是戏子、乘客。有时候,却觉得一辈子都在扮演着孩童,执着地搭着完美的积木,似乎积木堆积的城池,就是自己手中建造的王国,而自己是整个主宰。这是不是因为缺少什么,而想象追求什么一样?因为缺失,所以遐想。因为无法掌控,所以多了憧憬向往。

  箫敏于乔羽,是不是人生积木城池中的那块组件核心的那块积木?如果缺少了这块积木,这城池就会瘫痪,这人生就会败退。一个人在你的生活里存在了十八年,在你的脑海里塞满了与之有关的记忆,她的角色就会举足轻重。他乔羽,她箫敏,彼此的懵懂,彼此的喜欢,彼此的人生,彼此的城池,他是王子,她是公主。

  乔羽挂掉曲静的电话,快速走出家门,去找箫敏。同一个小区的两栋楼,间隔不远。乔羽略带紧张地按了门铃,虽然平日里没少来箫敏家,可是这一次却出奇地紧张。或者是因为担心,或者是因为曲静的一番话,也许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心意在箫敏那里还没有相应的反应反馈给自己。

  “小羽啊,快点进屋。”开门的时候箫敏的妈妈,见到乔羽站在门外,立马热情地招呼着他进门。

  “阿姨好,敏敏在家吗?”

  “在家呢,正吃饭呢,你也进屋吃点。”箫敏的妈妈很热情,因为她的确挺喜欢乔羽的,要是哪天乔羽成了自己的姑爷,就更是好上加好了。虽然当年当年乔羽和箫敏出生之前没有立下指腹为婚的约定,可是基本上两家人确实有这样的打算。随着两个孩子渐渐长大,男才女貌,两家的老人还真是抱着做亲家的打算。

  “那就麻烦阿姨了。”听到箫敏在家,乔羽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立马道谢进门。

  箫敏坐在餐桌上,早早听到了母亲和乔羽的对话。知道乔羽来找自己,之前不安定的心略微好转,可是一想到过了这么久才来找自己,就觉得乔羽不够在乎自己,暗想乔羽肯定在这段时间陪着张倩,也就对张倩说两个人约会的事信以为真,心中更气。

  “我吃好了,先回房了。”箫敏放下碗筷,向父亲说了一声,便起身回房。

  “小羽来了,你陪陪他,怎么这么急着回房?”

  “让他找别人陪着吧,估计也用不到我陪。”箫敏一声嘀咕道,便不理会父亲的问话,进了卧室,关了房门。

  “叔叔好。”

  “不用客气,估计你爸妈这会儿还没回来吧,快点坐下吃点。”箫玉笙爽朗地笑道。

  “我这就去那双碗筷,你们爷俩先聊着。”

  “好。”

  “箫敏……”乔羽见箫敏不在,心中疑惑,便开口缓声要问。

  “她呀,估计是害羞,看你来着,就进房了,你一会进去和他聊聊。”箫玉笙小声说道,“告诉你,她的房门不上锁的。”

  “啊……”乔羽闻言,面上一红,虽然知道箫敏的爸爸平时喜欢调侃,可是自己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你看看你,又开始瞎说,吓到小羽这孩子了吧。”箫敏的妈妈把碗筷放在乔羽面前,对着箫玉笙数落道。

  乔羽虽然不断地和两位老人寒暄,可是心中却惦念着箫敏。想到自己刚刚到,箫敏就谎称吃好了,之后便把自己关在了房子里,心中便愈发的没有底了。箫敏难道真的和自己生气了?可是她气的是什么呢?因为自己之前没有帮着她吗?不像!难道是她喜欢自己吗?想到这里,乔羽心中一阵激动,吃饭的速度不自禁地加快了许多。

  “慢点吃,多吃点菜。”箫敏的妈妈面带微笑地看着乔羽,慈爱地说道。

  “阿姨,我饱了。”

  “是真的饱了,还是和阿姨客气啊?”

  “是真的饱了。”

  “那就好。以后啊,你就常来阿姨这里,你爸爸妈妈工作繁忙,到阿姨这里来就当到自己家一样。”

  “恩,以后一定常来。”

  “小子,是不是喜欢我们小敏啊?”箫玉笙突然对着乔羽讲道。

  乔羽闻言,心头一跳,面上一红,显然没想到箫玉笙问的这么直接。这个问题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怎么回答都是错的。一时间,倒是有点尴尬的冷场。

  “你瞎问什么,吓到孩子了吧?小羽啊,别听你叔叔乱讲。你到小敏房里看看这丫头吧,年轻人聊得来。”

  乔羽闻言,如临大赦,立马礼貌性地回了几句话,便去敲箫敏的房门。箫敏虽然之前就进了卧室,可是耳朵却悄悄地贴在门上,听着父母与乔羽的对话。之前父亲的问话,也是使得自己面红耳赤的,心中羞赧的不得了。现在乔羽来敲门,更是心跳加速,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要被抓到一样。

  箫敏闻听乔羽的叩门声,立马悄声移步到书桌旁坐下,将书摊在桌子上,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耳朵却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没有锁,直接进去就行。”箫玉笙的声音传来,箫敏暗道父亲居然这样出卖自己。可是心中却对乔羽的下一部动作有所期待。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伴随而来的还有乔羽说的“我进来了”。箫敏故作不知的样子,端坐在那里,可是乔羽随手将门带上的动作都仿佛听得清楚。

  一步,两步,三步……乔羽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箫敏的心头,每一步都踏的她心慌意乱,踏的她身体发软,似乎不知不觉间整个人的感觉都变得灵敏起来。而乔羽的心也是不平静的,看着夕阳映照下箫敏的背影,晚照夕阳,垂发芬芳,似乎这就是一副风景画,而箫敏则是自己痴迷沉醉的画中女子,随着自己的靠近,手心都紧张的满是汗水。

  乔羽终于在箫敏身后站定,两个人都定格在夕阳晚照里,风吹来,惊动了悬着的风铃,两个人却默契地选择了安静。

  “你还知道来啊,怎么不去陪你的约会女伴啊?”箫敏背对着乔羽,受迫这沉默的压力,率先开口,之前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敏敏,你误会了。”出奇地,乔羽没有之前的慌乱,声音里似乎夹杂了某种私情,淡淡地磁性,淡淡的深情。似乎,这黄昏傍晚的美景,把他整个人也都诗意化了。

  “你解释给我听。”箫敏突然安静了平和了,乔羽的声音带了魔力一般,让箫敏锐利的玫瑰刺软化了。乔羽闻言心中暗喜,立马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她为什么说你吻了她?”

  “在鬼屋的时候我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在黑暗中吻她?她在说谎啊。”

  “那你之前说的‘你也用柠檬味的洗发水’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一直都是用这个的,我在鬼屋碰到的人也是用这个的,所以才会这么说,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是同一个人。”

  “虽然还有些漏洞,不过暂时不追究你了。”箫敏心中对乔羽的回答很满意,不过嘴上却不愿意承认。

  乔羽听到误会解除了,嘴角也泛起弧度来。看着静坐的箫敏,嗅着她的发香,手竟然慢慢抬了起来,手指轻轻地挑起箫敏的垂发,口中喃喃道:“敏敏……”

  箫敏如遭电击,醉酒般地低下了头,任乔羽抚摸自己的头发,口中应道:“恩……”

  “敏敏,我喜欢你。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乔羽痴了,在昏黄中痴迷了,手掌感受着箫敏秀发的柔顺,目光温情地看着箫敏。

  “恩……”箫敏粉嫩的耳朵羞红了,仿佛红色的玫瑰,在红艳地绽放。她也痴了,沉醉在乔羽深情的告白中。仿佛夕阳晚景中相知的男女,遥相呼应地传递着感情。

  “敏敏,你喜欢我吗?做我女朋友好吗?”

  “恩……”

  就在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候,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阵舒缓的轻音乐在屋子里缓缓流淌,虽然刚刚粉色的气氛还在,只是这铃声却无法被当做空气对待。

  乔羽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是母亲打过来的电话,原来乔羽的父母回到家,发现乔羽不在,便打电话问问安全。乔羽和母亲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敏敏,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之前的气氛被破坏掉了,现在两个人都显得有点尴尬,可是乔羽还是选择了趁热打铁,对箫敏展开了攻势。

  “谁答应了?我可没有,这还要看你的表现。”箫敏因为性子的缘故还有女孩固有的矜持,虽然刚刚因为气氛使然把自己最真实的内心想法表露了出来,可是此时此刻却选择了变卦这种女孩子管用的伎俩。

  “你刚刚明明答应了!”

  “没有。你快点回家去啊,叔叔阿姨还在担心你呢。具体的,还要看你的以后表现。”箫敏边说,便把乔羽退出了门。之后倚在门上,一个人在门内羞红着脸。嘴里却小声嘀咕着“真是笨蛋”。

  “我会好好表现的,你可不要变卦啊。”乔羽对着门内的箫敏说道,无奈转身离开。道别了箫敏的父母,一路赶回家去。

  “找到箫敏了吗?”曲静的电话来的很及时,在乔羽被父母的问询弄的一团糟的时候适时响起,将乔羽解救于水火。似乎每一对父母都很善于唠叨,当然这是为了孩子好。而乔羽的父母因为经商的缘故,思想开明,总希望儿子早点恋爱,带一个乖巧的儿媳妇回来。而箫敏正是他们的不二人选。

  “找到了。”乔羽高兴地答道,随即躲进自己的房里,把房门锁好。

  “听你的语气似乎很开心啊?!是不是箫敏原谅你了?”曲静开始发挥自己八卦的特性,对乔羽展开了侦讯。

  “恩,敏敏她原谅我了。”

  “快点说,你是不是表白了?”曲静的话不只为何,带着一丝颤抖。分不清是兴奋,还是害怕。

  “没错。”乔羽回答的很干脆。“多亏了你之前的一番劝解,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勇气说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有勇气真的是好事。”曲静悠悠地说道,“那就恭喜你了。”

  “你也一样,听说你又换了隔壁班的一个帅哥做男朋友?你可不要总是换来换去的,最后被人家骗了。”乔羽略微深沉地说道。

  “你还知道关心我的吗?”曲静突然变得安静了,语气里没了惯有的调侃。

  “当然了,我们是好朋友啊。”

  “我知道。不用你担心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吃我的醋呢?”曲静玩笑似地说道,“我还有事,先挂了。”

  乔羽还要说什么,可是电话里却传来嘟嘟地忙音。收起电话,乔羽整个人扑到在床上,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夕阳落的深了,云霞红艳的淡了,夜幕似乎降临的快了。曲静的耳边还放着挂断了的手机,整个人侧卧着蜷缩着。墨染的长发将眉宇、眼眸、脸颊都隐藏起来,微微可闻的是低弱的泣声。

  “大傻瓜,为什么你都不懂呢?”曲静的喃喃细语,还未来得及扩散便消失了。

  “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叫过我静静的……羽,我也想你重叠地叫一声我的名字啊!”

  曲静咬着自己的唇,鼻子酸楚的难过,眼泪不知不觉就滑落了下来。乔羽,箫敏,还有自己,三个从下在一起的玩伴。是不是注定一起长大的同时,也注定着要一起伤感?情窦初开的她,早早地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即便他们自己尚未清楚,她却早早看到了。于是,她收起了那颗懵懂的心,因为她没有勇气,因为她珍惜他们。

  只是当听到他向箫敏告白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痛了。她记得他喂她吃糖果,她记得天冷了他把外套披给她,她记得他骑单车出门找她,她记得他痛扁欺负她的那些男生……他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得,只是她不记得他是否有喜欢过自己。是不记得,还是不愿意记得,她真的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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