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当夜,我们便一同回了市里,并没有在我长大的城市过夜,那样的夜晚不知我会不会义无反顾的奔回家,让父母看着我这副憔悴的摸样……出奇的没有和往常一样保守,竟和廖凡晨搭乘了一辆出租车并让他将自己送到了家门口,今天经历的一切对她来说好像一场电影,她从心底感谢这个给她安慰的男人,经过了一番倾诉,她感觉轻松了很多,登时困意上涌,邂逅了一场久违的清梦。
之后的数日中,二人并未联系,安穆娴倒也开始厌烦了一个人闷在家里胡思乱想,继续到处游走,去海边看了日出,去庙里拜了大佛,去商城疯狂的购物,直到五天后的傍晚。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今晚八点,华宇国际会所见,有惊喜哦!"
是凡辰的短信!安穆娴倍感意外却又忍不住暗自高兴,似乎这样一条短信,她已经等待很久了。简单却又不失礼数的装束过后,安穆
廖凡晨笔挺西装,带着七八个朋友,香槟,鲜花,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安穆娴心里暖暖的。
廖凡晨怀疑自己喜欢安穆娴,决心追求安穆娴。当晚二人关系大大拉近。
第二日一起取车,一起去海边,安慰,表白,安穆娴不答应也不拒绝。
凡尘邀请安放松心情,爬山,安穆娴采空,凡辰舍身救安,安感动,在充满少数民族风情的寨子中,所有人见证中求婚,感动,答应。
结婚,接受祝福,廖凡辰对安穆娴一见钟情,他温柔的气质无疑带给了安穆娴巨大的安慰和鼓励,他们相遇,相识,相爱,相知。终于在短短的几个月后再次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在凡辰的悉心照料下她逐渐走出了丧子之痛,似乎一切归于平静。
人为才死,鸟为食亡,命运的轮回并未改变人性的弱点。好景不长,婚后安穆娴逐渐显现的巨大财富让原本在生意场上无甚业绩的凡辰心生贪念。最终以巨大利益收买了安穆娴的闺蜜挚友米娜,一场阴谋的大网缓缓拉开序幕。
被移动过的玩具,神秘的字条,墙上歪歪扭扭的字迹,频现的怪梦让安穆娴开始怀疑儿子回来了章章章章章悔恨,思念和恐惧等多种情绪混乱了她本就脆弱的神经,接近崩溃边缘的安穆娴再一次离开了家,四处游走,最终来到了一个山东附近的一座小岛,岛上人烟稀少,却分外宁静,却有一个奇怪的名字,无妄岛。这份安静无疑成了安穆娴的一份良药,在仅有的一家小旅馆中,她似乎遗忘了时光,享受着黄昏的沙滩,明媚的月光。
又是一年的佛诞,安穆娴踏着被晨曦的朝露浸染过的青石板路向山上的庙宇缓缓行去,遇见了同路上山的青年程一衫,一衫似乎对她有着特别的兴趣,不断追问着这个外乡人的一切,安穆娴望着眼前男子脸上洋溢的笑容,并不反感,避开了实际问题,只以旅游的名义,两人因此相识。
此后的日子,程一衫像导游一般带安穆娴在岛上四处游走,作家敏感的神经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一衫的追求之意,已经有了凡尘的她明白自己不该这么做,但一衫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无从拒绝,最终在一个月夜下的海滩,一衫强吻了安穆娴,这一吻也让她明白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也爱上了他。这是一段美好的时光,无妄岛上处处都有他们甜蜜的足迹,安穆娴甚至甘愿在这里与一衫相守,不理会外界的一切联系。
命运似乎一直在和她开着玩笑,一衫无意间发现了安穆娴手机中凡辰和她甜蜜的照片,再三追问下才知道安穆娴已经二度完婚,伤心和愤怒之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孤单的安穆娴重回痛苦,四处寻找着一衫的下落,一衫却如蒸发了一样了无踪迹。手足无措的安穆娴最终拨通了闺蜜米娜的电话。两日后,闻讯而来的米娜聆听了她和一衫的所有故事,无奈的安慰几句后开始和安穆娴一起四处打探一衫的消息,却在一个午后的人流中看到了他的影子,跑近却又消失掉,屡次的出现令她越发着急,奇怪的是米娜似乎毫无察觉,甚至说根本没有看到有这样一个人。几日后的正午,米娜神情古怪的叫醒了安穆娴,说出了一句她死都不愿相信的事实,程一衫确有其人,可已经过世了六十年章章章
安穆娴决然不信,疯狂的跑出去,直到定格在了半山腰上刻着程一衫名字和照片的墓碑旁,就此昏倒。在这段时间中,凡辰闻讯赶来,却什么都没说,照顾着神情恍惚不住颤抖的安穆娴。
夜晚的海岸线被黑暗吞噬成一片黑暗,人站在沙滩上只能看到一抹剪影,凡辰的身边站着一个神秘的男人,他将五万元人民币交与这个神秘男子,只留下一句:"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消失了。"随之在这黑色中似是厌倦了,缓缓地握紧了拳头。
收拾好行囊后凡辰带着昏迷的安穆娴和米娜租了一艘小艇缓缓驶离了无妄岛,在一片空无人烟的海域,安穆娴意外醒来,慌乱之下,凡辰与惊恐之极却最终敌不过凡辰的威胁而帮忙的米娜一起将安穆娴手脚捆绑后抛向了海里,随之加满马力归于黑暗。
水中的安穆娴也许因为冰冷海水的刺激,一下子清醒很多,也瞬间明白了这一切,她哭了,哭自己悲哀的一生,到头来所有的感情都是一场空,弥留之际,耳畔却突然响起了儿子的呼喊声,随之而来的一双大手开始奋力将她拉出海面,她看不见,也听不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清晨的第一道光射向海面,一切重归平静,似乎从未发生过任何故事。
归来的凡辰和米娜在忐忑中度过了数日,却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安穆娴的消息,长出了一口气,从酒吧喝的迷醉的凡辰回到家里收拾好了一切孩子的东西扔了出去,拿出一张在安穆娴昏迷之际按上手印的假遗书准备好了与米娜一起瓜分财产。
次日米娜迟迟等不到凡辰的电话,索性来到了凡尘的家,却无人应答,万分焦急下最终在保安的帮助下强行进入,却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惨烈画面。
凡尘的,血迹流淌了一地,暗红的血色里静静的安放着一个安穆娴孩子生前最喜欢玩的玩具汽车。旁边是安穆娴与他的婚戒,这本该在安穆娴手上,他死了。
在警方再三调查下米娜在惊恐中交代了一切,并不停念叨着说,她回来了章章她和孩子回来了章章章章在整理物品时,并不见那张遗嘱。只是在安穆娴床头的抽屉里,发现一份合同书,是一家公司的收购书,而正是凡辰从事的广告公司,也许凡辰死都不会知道,这是她为他准备的。
今夜的月光分外清澈,流水般流淌在无妄岛的大街小巷,远远的沙滩上是一个美丽女人望海的背影,也许她也不知道,再很远的礁石后,同样有一双眼也同样将她,深情的凝望。
夜幕初降,都市的霓虹似一袭华丽的衣裳。
光透过一扇窗,倒映在朦胧的眼眶,辗转反侧,却是滴泪两行。也许这双眼可以装下世间尽数的美,可失去了最爱的人,也只剩下空旷的神伤。
安穆娴,一位单身妈妈,一个人称满腹经纶的才女作家。一部部细腻精致,动人心魄的剧作使安穆娴让所有人相信,女人可以用自己的坚强和努力活得潇潇洒洒。
命运无常,一个月前的夜本和今天没有分别,一样凭窗而立的书桌,一样行云流水的创作。可一声轰然巨响,随着接近两米高的实木书架轰然倒塌,屋内独自玩耍的儿子也失去了他幼小的生命。将本身并未完全从离婚的阴影彻底走出的安穆娴再一次拉入了更深噩梦之中。无尽的悔恨,无数的抱歉,早已几近干涸的泪,可任何一切,时光都无法沿路回溯从前。
她恨自己,因为自己的忙碌疏忽了对儿子的照顾,就连一直答应带他去的游乐园,也因为催稿的电话一拖再拖,而如今,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安穆娴多想再抱抱他,哪怕只是为他在清晨再穿一次衣服。
"妈妈,可不可以陪小吉玩一会?"稚嫩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她从哀思中醒来,惊喜万分的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那笑容僵在脸上,只因除了偶尔随风摆动几下的窗帘和自己,便是一片冷凄。
她强迫自己自己睡去,总算有些困意,却又被一阵遥控小汽车划过地板的声响惊醒,她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却在第二天的清晨清楚地看见电动小汽车的确不在昨晚的位置了!
无独有偶,安穆娴总还觉得儿子还在这个房间里,甚至还能在夜半感到他轻柔的呼吸。种种迹象让她开始分不清虚幻和真实,整日精神恍惚,精神游离在崩溃的边缘。
她终于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生活,随即拨通了从小一起长大既是成绩上的对手又是挚友,如今已经嫁给了一个小饭店老板的米娜的电话号码。
在咖啡厅里,米娜如约而至,一袭红裙配上艳红色的口红,丝般顺滑的长发下是一双璀璨的明眸。安穆娴与其一番简单的絮叨之后便渐渐切入主题,将自己的疑惑告知了蜜友。
"这章章章章不可能吧!你可别吓唬我,哪有那么邪乎。我看你是受打击过度了出现幻觉,胡思乱想才这样的!不过这样倒也不是办法,你看你瘦的都快皮包骨了,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好了好了,跟我去看医生。"这也是米娜能想出的唯一的办法。
次日,二人早早到了人民医院,望着一间间连排而设的科室,安穆娴没来由的背脊发凉,一种不知哪里来的恐惧开始慢慢席卷全身,她心里犯着嘀咕,嘴上更是就打了退堂鼓。米娜哪里肯放了她,索性以担心安穆娴的健康为由让她坐了一下全方位体检,结果却出乎意料,一切正常。
"你看吧!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这下还有什么说的?"安穆娴认命一般对着米娜耸了耸肩。
"切,你是不是又想说是小吉的灵魂没离开你家啊?省省吧。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那么离谱的事。"米娜仍是抱怨的给了安穆娴一个白眼,却难掩脸上沮丧的表情。
"咦!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跟我走!"米娜忽然眼前一亮,也不多说,拉起安穆娴就走。
半个小时后,二人来到了一个颇具复古风格的建筑前,只见门口的木牌上赫然刻着"曼陀罗心理咨询室"。
正在安穆娴犹豫进不进去的空档,米娜已经推门而入。
一股柔和的花香扑鼻而来,宁静而平和,瞬间缓解了安穆娴紧张的情绪。
"花曼雅!还不赶紧起来接驾!哈哈!"米娜兴奋地大声喊道。
安穆娴这才听出米娜与这里的主人一定是旧相识,况且关系非同一般。
"呦!这怕不是哪阵风把米大小姐吹来了吧!"
只见一位披着白褂,医生打扮的美丽女子从里间缓步走出,约莫三十出头,戴着金丝细边眼镜,身材高挑,声音甜美,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让人忍不住联想到知心姐姐的形象。安穆娴在心里默叹,果然是人如其名,曼妙高雅。
"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咦?这位是?"
还没等安穆娴开口,米娜便滔滔不绝地代替安穆娴讲完了她的情况。
花曼雅始终微笑着,似乎任何伤悲都可以在这笑容中淡去,
"通常人在收到强烈刺激时候会扰乱大脑皮层,产生错觉和幻觉,严重时甚至会出现轻微或者严重的精神分裂不过别担心,你看到的无非是幻觉而已,只是你太过思念儿子,他的影像便会占据你的大脑,你需要的是多休息,不要再让病情恶化"
安穆娴不信,拉着米娜四处寻找儿子存在的线索,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证明了自己不是幻觉幻听,就连心理医师都答应加入找寻线索的行列。两个礼拜后我们找到一位通灵人,通过他让儿子得到了安息。而安穆娴却病倒了。
长久的压抑和高度紧张的神经终于弄垮了她的身体。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愈发惧怕一个人回到家里,那里的一切都会触碰伤心的回忆,一切又都会让我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