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火做了手术,他老子赶到医院紧张之余大骂四火不孝,年纪轻轻的不知道爱惜身体,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放在古代,老子不点头,儿子连头发都不能剪。现在这社会变了,年轻人越来越不听话了,什么事都敢干。可是首先得想想上面的父母吧!
四火的老爹最终骂到了重点,重点是四火还没媳妇,还没孩子,还没给他老李家续上香火,结果就出这样的事,听他那口气好像车祸能断送人的生殖能力似的。
张宇飞叫了一声李叔叔之后就懒得理他了,不过四火的父亲没有责怪张宇飞,以前他儿子不管惹上多大的麻烦都是张宇飞出面摆平的,不然自己的儿子早断胳膊断腿了,那还等得到今天。
周正荣在靳成的陪同下来了医院,看到张宇飞并无大碍,周正荣才出了口气。周正荣问张宇飞怎么知道有人要对自己不利,而且还会及时赶到救援。
张宇飞的想法是,自己要弄明白的是自己的身世,父亲的下落,以及和周正荣的恩怨,除此之外的一切干扰都可以看做是周正荣自己惹来的麻烦。而要去的周正荣的信任,自己对于被自己切身利益之外的事最好是原原本本地向周正荣坦白,这样才能不致引起周正荣的怀疑。
张宇飞同时更明白坦白的底线,他对周正荣说,自己也是推断出那帮泰国人在度假村的时候言语不善,自己估计他们会对周正荣不利,所以偷偷回去又打探了一次,刚巧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所以知道了这件事。
靳成问张宇飞,既然知道有这么个计划,就应该事先知会一声,也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张宇飞一愣,他当初没有通知靳成又两个考虑,一个是自己还在疑心哑巴,另外他考虑到靳成落入过森莱的手里,如果让他知道了这里面完全是森莱在操作,会让他的士气收到打击。
张宇飞笑着对靳成说,没通知他是因为怕对手有所堤防,那样的话对方的计划会更加严密,咱们这边就防不胜防了。
张宇飞无心的一句话化解了自己危机,周正荣刚才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张宇飞的回答好像有个含义,就是说他张宇飞如果通知了靳成,说不定消息会走漏,以致对方会防范,那么张宇飞是在担心周家内部会有尖细。周正荣觉得张宇飞担心的很有道理,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张宇飞现在的心情很沉重,对于周正荣和靳成的态度并没有太在意。他考虑的问题比较现实,也比较全面。
他目前能肯定的是和靳成交手的那个人就是森莱,而和自己交手的不出意外就是哑巴。对于森莱,张宇飞没有太大兴趣,他送泰国来,哪怕真正目的是冲周正荣来的,和自己也没有多大关系。
问题是现在情况复杂在哑巴和森莱扯在了一起,哑巴来到南华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他为什么会和森莱混在一起。如果这样想下去,森莱和张宇又有联系,那么森莱、张宇、哑巴是不是一伙的,或者他们之前根本就相互熟识?
可哑巴自从跟了爷爷,几乎没离开过那个小镇半步,就是家门都很少出。张宇飞越想越不得要领,他到病房看了四火,然后和李叔叔告别,准备回家睡觉。
周正荣安慰张宇飞,Q5肯定是报废了,不过没关系,他交代靳成给张宇飞匀出来一辆凯迪拉克,以后就当是张宇飞的专车,靳成招呼一声,外面的黑西装往拉四火来的商务车上挤了挤,给张宇飞腾出来一辆凯迪拉克sts,张宇飞也没打算客气,开车跟着周正荣的车队回了别墅。
第二天张宇飞下课后去了茶餐厅,他要看看哑巴在不在,很让他失望,哑巴不仅在,而且忙前忙后,左手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利索。张宇飞怀疑他是知道自己要来故意硬撑的,他没有声张,和员工们一起吃了饭,折身进了办公室。
这办公室张宇飞很少再里面呆,这间茶餐厅虽说是爷爷的产业,但是交给了本家的一个叔叔管理,那么这个办公室名义上就是叔叔的,张宇飞平时很避嫌,怕自己经常呆在办公室里会让叔叔难做。
今天张宇飞直接进了办公室,叔叔正在忙着看财务报表,冲张宇飞点了点头继续忙自己的事了。张宇飞四下里环顾,看到门后的鱼缸水有些混,他探头招呼哑巴,过来帮忙换水。哑巴不知张宇飞的真实想法,过来给他帮忙。
张宇飞用水管清水,用网兜将里面的鱼都捞出来放在了水桶里。但水管不能将鱼缸里的水彻底清除。张宇飞等到鱼缸里水要见底,撤掉了水管,他冲哑巴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两个人合力,将鱼缸搬起来翻转,将水全部倒掉。
哑巴的眼神明显犹豫了一下,张宇飞要的就是他的这个反应,因为手肘脱臼,接上后虽然对于高手来说硬撑着也不算是个大问题,但是要出重力还是不行的。哑巴犹豫的眼神一闪即逝,随即卷起袖子,准备过来抬鱼缸。正在看帐的叔叔突然发话了:“外面那么多人,怎么能让你们两个抬呢?”叔叔向外面大声招呼其他伙计,张宇飞没有强求,他已经看清楚哑巴卷起的手腕上带着昨晚见到的那块手表。
张宇飞坐实了对哑巴的怀疑,那么昨天和四火一起吃的晚饭也肯定有问题,因为那是哑巴亲手做的。
张宇飞还在胡思乱想,倒是哑巴主动走过来对着他身上拍拍打打,意思是在询问他的身体没问题吧,张宇飞木然地摇摇头,出了餐厅,发动起车子走了。
张宇飞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他想去医院看四火。
张宇飞开着车子不紧不慢地行驶在马路上,从茶餐厅到医院最近的路是横穿市区,张宇飞一来感觉没有什么急事,二来晚上市区人实在太多。他无意间选择了从南华大学新校区的方向绕过去。
车子开到南华大学后山脚下,也就是音乐学院开辟的那条小路路口,前面红灯亮了,张宇飞停车等绿灯。
车子停住的一刹那,张宇飞猛然瞥见,山路的阴影里好像停着一辆玛莎拉蒂。周心怡现在开的就是玛莎拉蒂,她的那辆法拉利在被绑架的时候被劫匪开走了,之后周正荣又给她买了辆玛莎拉蒂。张宇飞在南华市还没见过第二辆玛莎拉蒂,而且车身隐约能看出是周心怡钟爱的粉红色。
前面绿灯亮了,张宇飞开过路口,紧贴山脚行驶了有三百多米,将车子停在山脚排水道的道口里,然后下了车,轻巧地爬上排水道,闪进树丛,然后往那条小路摸去。
张宇飞停在了距离玛莎拉蒂十几米远的地方,时间是冬天,玛莎拉蒂没有敞篷,张宇飞看不到车内的情形,只好等着。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副驾车门打开了,张宇飞看到,张宇从里面走了出来。
爷爷
张宇飞发现张宇从周心怡的车里下来,复杂的心情难以形容。周心怡肯定是偷偷跑出来的,不然不会没有黑西装跟着。自己明明安全地跟着她会到了别墅。
周心怡为了张宇能偷偷跑出来,张宇飞想着心里更不是滋味,难道自己已经爱上这个特点不大,脾气挺大的大小姐了?不可能,自己和周家的恩怨还没有搞清楚呢,如果周正荣是张家不共戴天的仇人,自己怎么能喜欢周心怡呢?而且自己和周正荣还有协议,不能喜欢周心怡。
想到自己和周正荣的协议,张宇飞想到协议里第三条是,自己不能喜欢周心怡的同时,也负责不能让别人喜欢上她。
何况张宇飞已经知道森莱之前和张宇密谋除掉周正荣,也就是说张宇对周正荣恨之入骨,那么她接近周心怡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张宇飞想通这一点,打定主意,不能让张宇得逞。他看周心怡的车子一溜烟开下山路,上了回家的路。回过头来,他看见张宇慢悠悠地向山下走去。
张宇要出去,不然他只需要向山上走,进了音乐学院的那扇门就行了。张宇飞隐藏在树后,没有动弹。看着张宇走下山脚,他才折身往回走,下了排水道,进了车里。
他在车里,回望张宇,只见张宇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相反的方向而去。张宇飞发动车子,悄悄跟了上去。
车租车竟然上了盘山公路,张宇飞这是第三次走这条路,他稍稍平复了一下紧张起来的心情,做了几次深呼吸,稳稳跟在出租车三百米之后。
车子过了涵洞,张宇飞跟着过了涵洞。过了涵洞之后有个分岔路,一条通往山顶,一条向下连接着城际高速。车租车折而向山上开车,张宇飞跟着向上开。
过了涵洞这边的路张宇飞一次都没来过,但是山顶他去过,因为山的左侧边是南华大学新校区,就是他每天学习的地方。南华大学时劈山建的,但是只建到山腰。
山的右侧边是森林公园,森林公园有条小路直通山顶,山顶有一个很大的院落,张宇飞曾爬到过山顶,但是对于那个院墙足有三米高的院落他倒没打什么主意,他爬山的时候是大白天。
张宇飞不知道山背后的公路竟然通向山顶这个院落,他在山顶的时候,背后的路被院落遮住了,他没有在意。
张宇飞远远停下车子,见前面的出租车停下后,张宇下了车,然后走进树林,消失不见了。车租车掉了头,开了回来,和他的车擦肩而过。
张宇飞下了车,慢慢挨近院落。院子在靠路一边没有开门,那么张宇肯定是绕向山另一边的正门去了。张宇飞不能兜去正门,他靠在院墙地下,等了二十分钟,估计张宇已经进了院子后,他抽出腰带,按住机括,腰带内的钢丝探出,钉在了院墙下沿,他再按机括,钢丝回收,他趁势贴着墙面游走了上去。
张宇飞手搭院墙,慢慢探头上去,目光及处之间院子内共前后三进建筑,都是二层小楼,眼下只有中间一栋楼还亮着灯光。他折身翻进围墙里面,用腰带钉在墙内侧,缓缓下了围墙,收了腰带,慢慢想中间的小楼靠了过去。
一楼的大厅里影影绰绰或站或坐有七八个人,张宇飞赶紧绕到楼后,只好再用腰带钉向楼的后墙,游了上去。这栋楼是砖体墙,完全可以用腰带,当天在农庄就不能用,因为那栋楼的外面是竹子贴住的,如果用腰带就承受不住他的身体重量。
张宇飞爬上二楼的墙面,贴近窗户,正要探头,突然黑暗中一股破风之声从身后传来。他倒灵敏,手搭窗沿的同时,右手再按腰带机括,钉向旁边,同时身体悬空荡了出去,刚好避过一击。
张宇飞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再按机括收了腰带,身体直直从二楼的高度飘落下来,他怕身在半空对手再使暗器偷袭,身体下落的同时他甩手想刚才发来暗器的方向射出一物,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甩出去的不过是情急之下揪掉的一颗纽扣而已。
但在黑暗中对方并不知道他甩出的是纽扣,就地滚开躲避,张宇飞抓住时机,脚刚一落地,就是前滚翻,滚向对手。也不搭话,起身就是一记“雪花盖顶”,整个身子向对方砸去。
对手也是高手,情急中没有闪避,屈膝蹲地,双臂横举格挡。张宇飞的腿结结实实砸向对手手臂。对手呆张宇飞的腿在自己手臂上落实,身体突然下坐,卸去了张宇飞的力道,这才在地上横向滚出,随即站起身来,揉身欺上,开始还手。
对手向着张宇飞跳起,一个飞膝攻来,张宇飞右脚高高腾空飞起,一个下劈腿,脚心快、准、狠地砸向对手膝盖。对手膝盖本张宇飞重重一击,身体突然从半空坠落,落地之后一个乌龙绞柱,拧身而起,双脚在上,蹬向张宇飞前胸。
张宇飞右脚落地,身子随即后仰,避开对方双脚的同时,左手驻地,右脚横向踢出,正中对手脸部。
对手被他踢的向后滑出足有三米,这一下高下立判,对手不敢继续逞强,打了一个唿哨,又有七八条黑影从灯光明亮的前厅方向窜来,围住了张宇飞。
张宇飞知道要脱身,必须速战速决,他很少再与人交手时主动进攻,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施展开拳脚,快速攻向一众对手。
张宇飞但凡遇到众敌,第一个想法就是用擒拿,卸掉敌人关节,使其丧失战斗力。现在也不例外,他使出了擒拿手,见手臂卸手臂,见腕折腕,瞬间就有几个人倒在了地上。
张宇飞很快发觉,对手群中有两个高手,每逢自己手与其关节相交,对手总能以刁钻的手法滑脱开去。张宇飞不能浪费时间,迅速解决掉余下的喽啰,只剩两个高手和他对招。
张宇飞冲其中一人使出勾踢,另一个个子稍矮的对手趁虚而入,伸腿剪向张宇飞的支撑腿。张宇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支撑腿跟着抬起,身子顿时悬在半空,他翻身一拳,这才是实招,一圈打在矮个子胸口。
张宇飞这一圈倾尽全力,对手确实不赖,在张宇飞拳头近身时含胸收腹,但张宇飞的拳实在太快,他虽然卸去了一些力道,但这一拳还是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前胸,他张口一股血箭喷了出来。
高个子见矮个子受伤,一时暴怒,刚避过张宇飞虚体的一腿,他一个后旋踢直冲张宇飞后脑勺而来。张宇飞一击得中,身子再度后仰,高个子的腿刚好从他面门上踢过。
张宇飞双臂一搂,抱住对手的腿,随即拧腰翻身。他只要双手一用力,对手的腿就会被他拧的脱臼,即便对手,另一脚飞起踢来回护,张宇飞只需加上一脚蹬向他另一腿的膝盖就行。
张宇飞心念动处,双手已在发力,突然一声断喝传来:“住手!”张宇飞一愣,松垮垮地松掉了双手。
张宇飞愣掉并不是因为那声断喝音量多高,而是那个声音太过熟悉,张宇飞不用转身去看,他心里就知道,那个声音来自爷爷,爷爷的声音他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