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飞感到茶餐厅的时候张成文已经开车走了,叔叔在办公室等他。
张宇飞火急火燎地问叔叔什么情况,叔叔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然后交给张宇飞一张纸条说,张成文就是看到这个纸条后离开的。
张宇飞结果纸条看了看说,这纸条是谁送来的,叔叔说是快递公司的人送来的,接受者的名字就写的张成文。
张宇飞再看那字条,字条是一张复印件,这张字条张宇飞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当初父亲张成文绑架周太太的时候留下的那两个字谜纸条。
那么爷爷现在就应该在“鼎德国际”的顶楼。
张宇飞飞快地冲出茶餐厅,上了车,开车直奔“鼎德国际”。
华灯初上,整个南华市笼罩在路灯混黄的光晕里,张宇飞无心观赏夜景,开车飞驰在马路上。
这是一天中最拥堵的时刻,完全可以和早上的上班高峰期一较高下,因为早上只不过是上班车流量高峰,而此时的南华不但迎来了下班高峰,车流里还夹在着每晚都要到市里来寻求夜生活的市外人。
张宇飞一路不停按着喇叭,不停超车,一路呼啸,一路险象环生,还好平安抵达“鼎德国际”楼下。
张宇飞窜进停车场,一头扎进一个停车位,他解下安全带,熄了火,正要拉车门,突然一声巨响,他的车顶凹下去一大块,前后挡风玻璃哗啦一声碎裂,钢化玻璃顿时碎成豆子大小滚跳着四散落下。
车顶凹陷严重,车前的遮阳板下凹的时候砸在张宇飞额头,一股暖暖腥腥的液体瞬间流满了张宇飞的脸,他知道那是血。
周围所有车的防盗警报一起响起,外面不少人已经远远聚拢来,围在张宇飞的车子四周。
张宇飞双手捂住额头,趄趔着下了车,车顶上的身影是仰躺着的,头颅无力地耷拉在车子正中的车窗外,那张脸上伤痕累累,疤痕就像扭动这的蚯蚓,那是张成文的脸。
张宇飞呆呆愣愣地看着父亲紧闭的双目,他的心跳突然失去了频率,在慌乱的跳动中不断变慢,他甚至感觉得到,心跳的声音,还有鬓角血管突突的跳动。他掏出手机,拨了张宇的号码,要他马上到停车场来。
张宇飞强忍着眼泪,冲进公司大门,上了电梯。
电梯直达顶楼,张宇飞出了电梯,心跳还没有平复,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六神无主,六神无主的人是没有战斗力的,他从后腰拔出爷爷送的92式,跌跌撞撞地在顶楼一点点检查起来。
张宇飞先走到父亲跌下楼去的位置,周边五六米的范围被没有打斗的痕迹。楼顶常年没有打扫,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地下一条宽宽的带子延伸开来,想必是父亲被人在地下拖动留下的,那么这里并不是打斗的现场。
张宇飞顺着带子往回走,那条带子一直延伸到大楼一侧的开阔地。张宇飞蹲下身来,仔细检查地面,地上依然没有搏斗的痕迹,不过可以看出有两个人的脚印,其中一个自然是父亲的。
张宇飞看到两个脚印站的很近,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父亲下手的是一个熟人,父亲对他没有任何防备,结果被人趁虚而入,先是打昏了,然后拖到了大楼边上,扔了下去。
张宇飞看着两个脚印,可是脚印能看出来什么,无非看得出是两个男人的脚印。
父亲的熟人,男人,难道父亲在南华出了张宇飞兄弟两个,爷爷,森莱,周正荣,还认识其他人?
在上面列举的几个人里,只有周正荣对父亲有可能下手,毕竟周文斌和赖四都已经死了,除了他周正荣还会有谁?
张宇飞窜进门厅,进到十八楼,冲进了周正荣的办公室,张宇飞的额头上的血还在不断涌出,眼里的泪水也在流着。
他一脚踹开周正荣办公室的门冲了进去,周正荣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打电话,靳成站在办工桌一头。
张宇飞的阵势让周正荣和靳成都是一愣,张宇飞没有任何招呼,突然冲向周正荣,靳成看张宇飞来势汹汹,而且浑身是血,赶忙挡住了张宇飞的去路。
张宇飞也不搭话,一记高鞭腿朝靳成脸上招呼了过去。靳成避无可避,只好举臂格挡。
张宇飞盛怒之下,用尽了全身力气,靳成被他一腿踢的格挡的手臂回撞到自己头上,他连连摇晃,横向跨出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张宇飞一脚避开靳成,再度冲向周正荣,周正荣自然之道张宇飞的厉害,但是他还没明白张宇飞为什么要冲自己来。
周正荣嘴上慌不择言,已经忘记了质问张宇飞,而是胆怯地愣在沙发里。
靳成看张宇飞扔往前冲,他赶紧站定身子,从后面给张宇飞来了一记“绊腿归裆”,这是军体拳中的一记杀招,但是前提条件是个敌手面对面时用的。靳成因为张宇飞在向前运动中,没有合适的动作阻止他,情急之下,从后面使出了这招。
张宇飞看到靳成的腿突然从后面绕过来绊自己膝盖,他两腿一分,扎稳了马步,举肘后撞。
靳成在后面面对张宇飞的后背,占了优势,他左臂横起格挡张宇飞的来肘,右手一记勾拳打向张宇飞后脑。
张宇飞听得脑后风声,紧忙转身,探手抓住了靳成两条臂膀,然后在胸前一拧,靳成的两只胳膊在胸前拧了个麻花,一时动弹不得。
张宇飞一个正踹踢中靳成胸口,靳成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倒退了四五步才站定。
张宇飞见靳成还没倒下,心里愈发急躁,他向前猛冲,一个拧体转腰,在空中一个雷霆万钧的后踹直奔靳成的脑袋踹了过去,靳成想要偏头都来不及了,张宇飞的动作是在太快了,这一脚要实实在在地踹上靳成的脑袋,靳成就是不死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周正荣没弄明白眼前的状况,见张宇飞突然腾空而起,身体足足跃起有一人多高,他吓的啊地一声大叫。
周正荣的叫声提醒了张宇飞,现在屋里的两个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经自己这么一闹腾,所有的秘密就不能称其为秘密了。
张宇飞心思电转,脚上的力道已经收了,他落在靳成面前,看着呆若木鸡的靳成,回头狠瞪了周正荣一眼,甩身出了办公室,上了电梯急急向楼下赶去。
楼下的现场已经被张宇清理过了,人群驱散了,张宇不见了,连同张成文的尸体,甚至张宇飞的凯迪拉克都被拖走了,地上的血迹都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张宇飞茫然站在停车场的空地上,呆呆地站着,眼泪又下来了。
刚才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报了警,警车这时呼啸而来。
周正荣和靳成跟着张宇飞下了楼,警车赶到周正荣已经听取了公司员工的汇报。他拦下过来的警察解释事情的经过,刚才公司上面有员工恶作剧,从楼上丢下来一具人体模型,结果砸中了下面的车,没什么大不了的。
“鼎德国际”的老总说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自然就没什么大不了的,紧接着,公司保安扭送了一个人出来,说是刚才因为不满公司的管理严格,往楼下丢东西的就是他。
被扭住双手的年轻人,抬头偷偷瞟了周正荣一眼,周正荣冲他微微点了一下头,那个年轻人什么也没说,就被押上了警车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