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晶晶抽泣的背影,陆子剑虽然不忍离开,可是姜晶晶却决绝得如同冰山,连丝毫解析的机会也没有给他,他只好转过身,默默地离开了,得不到原谅,而且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跟别的女子搞出如此荒唐事,陆子剑也觉再无面目去面对姜晶晶。
陆子剑的离开,姜晶晶是久久不能平复,刘金辉却不以为然,回到亭子内坐下,端着酒杯慢条斯理地说:“还算你守信用,没有用天遁密音来将事实告知陆子剑。哈哈,果然是归云山庄的后人,一言九鼎。”
“现在可以先放我爹了吧。”姜晶晶转过身来,眼角眉梢早已没有泪痕,有的只是寒冰一样的神色。
“放他可以,不过你之前曾答应我告诉我宝藏所在。。。。。。”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去。”带你去这种小事难道我姜晶晶还会做不到吗?姜晶晶又说:“若然我爹有任何损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到时一把火将你国舅府烧个精光,你全家一百零八口也别想活着。”
刘金辉哈哈一笑,忽然笑容一收,阴声细气的说道:“这样的府邸我想要,何止千百个,那些闲杂外人你要杀便杀,我就当看热闹。”
“你。。。你这卑鄙小人,为了宝藏,居然连自己家人也置之不理?”
“家人?家人?”刘金辉又是一阵狂笑,忽然伸手往自己面上抹去,只见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跟手而落,再看刘金辉,居然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原来略显苍老的面容此刻却皮光肉滑,没有半点皱纹,起码比未曾变面时年轻二十载有余。
“你是谁?为何要假扮国舅爷。”姜晶晶吃了一惊,想起以前爷爷也曾说过,精致的人皮面具能做到以假乱真,掩人耳目十数年而不被发现,想不到眼前的刘金辉居然也是这样的虚伪小人,他居然假扮刘金辉住进国舅府,那真的国舅爷去了哪里?当她疑惑之际,却又见刘金辉伸手入怀,竟然从衣衫之内拉出了许多棉絮,姜晶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在大街上见到的那个身形微胖,老态尽显的富商刘金辉居然全部都是假扮出来的,眼前的微胖老人此时早已变成了一个翩翩美男子,刀眉飞斜入鬓,一双勾魂眼,薄唇鲜红如血,身形虽然有点瘦削,却显得有点天外来仙不食人间烟火。
看着他撕掉身上所有的累赘之后变得如此风流倜傥,刘若思娇嗔一声就依偎过去,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娇滴滴的说:“哎哟,死鬼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啊,早知道你如此潇洒俊俏,奴家就不用用尽全身功力去讨好那个臭小子,你还得奴家差点就用功过度,奴家现在身子好累哦。”说完,身子软塌塌地就贴了上去。
刘金辉嘴角掀起了弧度,伸手就将刘若思大横抱起,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之上,双手随即在她身上游移,把刘若思弄得咯咯发笑,便伸手反摸他的身子。两人打情骂俏,全然不理会身边还有一个看得怒火中烧的姜晶晶。
“呸、呸。真是一对狗男女。”她呸呸两声,转过身子不再看两人。
刘金辉一边跟刘若思调情一边说:“想当初本公子跟当今皇后可是两情相悦,就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那可恶的爹爹居然强行棒打鸳鸯将我俩拆散,将女儿送入宫中供那狗皇帝享用,现在想想真的心有不甘。”
姜晶晶听到他如此说道,不免好奇心大起,可是又不想看到两人那让人作呕的场景,她忽然一个转身,对着刘若思弹出一指内劲,点中了她的肩井穴,刘若思呀了一声,手臂停在了半空动弹不得,她哇哇乱叫:“你这臭婆娘,为何点我穴道。”姜晶晶厌恶地走了过去,伸手又将她哑穴封住,跟着手臂一伸,将她从刘金辉的身上扯到了地上,然后给了她一脚。刘若思被踢到了亭子外面,后背像被大锤重重地敲了一下,可惜哑穴被封,她咿咿呀呀半天硬是说不出话来。
刘金辉却不介意,这样的女子只要自己招招手就能找数十个,虽然刘若思懂得勾魂夺魄之功,榻上功夫也甚是了得,可是自己却不稀罕。
“你现在可以说了。”姜晶晶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说:“你究竟是谁,我俩即将联手寻找宝藏,你也应该对我坦言,不然我对你一无所知,反而处处防范,难免对你猜疑,到时来个鱼死网破,你我都没有好处。
“姜姑娘所言甚是。”刘金辉微微一笑,说道:“姜姑娘也是爽快之人,那在下也不再隐瞒。”喝过杯中酒,刘金辉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原来刘金辉原名袁明智,潼关当地人,刘子雄之女也就是当今皇后刘贵妃,也就是曾经的“文妃”,在她还未入宫时曾与袁明智两情相悦,只差一步就要谈婚论嫁,可是她的爹爹刘子雄却贪图富贵,强行将刘贵妃送入宫中,想当初刘贵妃为人可是为人聪明,秀慧,善解人意,虽然将当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却从来未曾做过什么过分之事。可惜日子一长,宫中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却将她的性格完全改变,变得心胸狭窄,狠毒非常。袁明智在刘贵妃初初进宫之时,也还时常有书信来往互诉衷情,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却越来越疏于联系。加上刘子雄逼死自己的丫鬟,害得她跳楼自尽,流言四起,更让袁明智耿耿于怀,后来家道中落更是让他难过万分。
出于某种机遇,他遇上了世外高人,还学会了易容之术,那世外高人还教他三十六路无形掌法,虽然武功不高,也能自保性命。他心中怨恨刘子雄,于是便深夜潜入国舅府,将刘贵妃的哥哥杀害,继而用人皮面具装扮成刘金辉的样子,为了不被人发现,他还将家中的下人一一辞退,换上了自己的心腹,再从他家人口中探知刘金辉的言行举止,饮食起居等等,现在的他乔装起来,即使是刘贵妃也不能看出半点破绽。
姜晶晶听他说完事情的来由,心想原来是为了报仇,皇帝将她心爱之人抢去,而刘贵妃现在早已变心,都说因爱生恨,他心生恨意也是正常之事,“你如何得知白玉牌的事情?”姜晶晶问道。袁明智(即原名刘金辉)笑着说道:“虽然当今的刘贵妃早已贵成皇后,可是他又怎舍得在下?她还时常赞赏在下榻上功夫比那狗皇帝好不知百倍,而且。。。。。”“住口,本姑娘不是问你们之间的苟且之事。”姜晶晶听到他又说那些龌蹉的事,便怒喝一声。
袁明智不怒反笑,说道:“男女之事人之常情,再说那狗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他能陪伴几个?白玉牌之事自是刘贵妃曾对我提起过,还说那狗皇帝十分在意此玉牌,又说那皇太后总是拿白玉牌之事来刁难自己,我是听在耳里,笑在心上,只要我将白玉牌弄到手,寻获宝藏,再和刘贵妃来个里应外合,到时我再施展易容之术来假扮狗皇帝,那天下就会归我所有,当然,他那三千貌美如花的后宫佳丽也会夜夜侍寝在下。哈哈哈。”袁明智越说越是得意,仿佛万里河山就在眼前,只要自己一伸手就会揽入囊中。
真是小人得志,奸人当道。姜晶晶再想起之前他设计陷害自己两父女的事情,更加对袁明智恨意难消,当日自己不小心跌入他的圈套,没想到却连累了父亲和陆子剑,也不知道陆子剑现在伤势如何,他一定恨透自己了。
袁明智见姜晶晶不说话,他又接着说:“你别想着用天遁密音神功来告诉那小子,如果不是,你的父亲可就会姓名不保。”
“小人就是小人,只会用要挟这一招。”姜晶晶不屑地说。
袁明智也不介意她话中带刺,“这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你们其中一人之力已经胜过我千百倍,若然不用妙计将你带来,我想这辈子都无法得到白玉牌。”他从怀中拿出了白玉牌,左看右看,又说:“潼关古道上的确有这么一个裂云谷,可惜只是传闻,我并未看到有什么标志说明那地就是裂云谷,不过,只要有你带路,即使是刀山火海也要前去闯一闯。”
姜晶晶道:“那我爹爹怎办,你设计将爹爹捉住,只想得到此宝藏而已,现在白玉牌我已经给了你,你也应该放我爹出来。”
“姑娘别着急嘛,只要寻得宝藏位置,亲眼看到,我一定会让你两父女团聚。”
“我们明天就出发。”父亲一日未放,姜晶晶一刻也不放心。反正自己对于金银财宝并不渴望,她只想一家团聚,平平安安就足矣。
袁明智却说:“明天就明天,正好三天之后就是郡主选女婿的日子,江湖中人全部聚集到郡主府,正好无人会暗中前来抢夺,待到三天之后,恐怕我们早已觅得宝藏,到时他们只会两头空,只有恨。哈哈哈。。。。。”说完又是一声大笑,对自己的妙计甚是得意。
姜晶晶一想,念头转了几转,对呀,大后天就是郡主选取女婿的日子,现在的武林中人几乎早已到齐,只要自己稍稍放出风声,说白玉牌在他手中,惹来各大门派的高手,自己就能趁机救走父亲。
见天色微暗,将近日落西山,袁明智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那依旧趴在地上的刘若思身边,伸手将她抄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吩咐姜晶晶自己前去前厅用膳,自己去去就来。
姜晶晶见他伸手解开刘若思的穴道就知道两人是前往房内行那苟且之事,在其背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液以示不屑,单独一人前往偏厅去了。
翌日一早,四更过后天还未亮,袁明智就来敲她的房门,叫她起床洗涮准备前往裂云谷,姜晶晶却故意拖延时间,上个茅房用了半刻钟时间,急得袁明智直跳,又慢条斯理地用早饭,喝一碗粥都用了半柱香,袁明智却敢怒不敢言,到最后他还是使出杀手锏,说如果姜晶晶还不出发,就叫下人了结姜文峰的性命。姜晶晶这才背起行囊,跟在他的后面,从密道走了出去。
头刚探出密道,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密道居然就是自己住过的厢房,出口就是那张自己睡着时突然掉进去的床。
厢房内早已没有了陆子剑的身形,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姜晶晶早已无暇顾及,陆子剑武功高强,只要不是自己想不开自寻短见,其他人休想能伤他分毫。
出了厢房,店小二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他心想这大姑娘的房中何时多了一个翩翩美男子?那原来的两个?店小二迷惑的眼光却惹来姜晶晶一个巴掌,骂道:“看看,我叫你看,再看将你眼珠子挖出来。”她的声音又尖又细,手掌连番两下把店小二打得滚到了地上,撞到脸青鼻肿的,那边的掌柜连忙走上前来连说了几句抱歉之类的话,姜晶晶才被袁明智拖走了。
两人离开不久,陆子剑便出现在店内,他只是想看看姜晶晶有没有回来这里找自己,若然没有自己就唯有收拾细软离开这里,到时再想办法跟晶晶解析,因为再住下去,自己也付不起银子。谁知店小二一见到他,就即刻走上前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王八蛋,养个女人都是母老虎,现在连个女人也看管不住,跟别人跑了,你活该有今天。”陆子剑听得雾里云里,追问之下,才知道姜晶晶果真回来过,还带着一个男子。
“身边还有一个男子?”陆子剑有如五雷轰顶,心如刀割,想不到晶晶才来京城一天不到就另投他人怀抱,难道荣华富贵真得有如此大的魔力,能让一个人一夜之间就完全改变。陆子剑当然不相信晶晶会就此改变,他问了两人的去向之后,连行囊都没有拿,向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发足狂追。
店小二在后面摇头叹道:“真是愚不可及,时间女子何止千万,看来又是一场打斗,还好不是在店内。”正暗自庆幸,店内却传来了台桌翻倒之声,店小二望了一眼,想要开口大骂,却看到来人竟是当朝皇帝的乳娘,韦天英韦郡主,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刚才那人朝何方去了?”韦天英怒气匆匆地问道。
店小二也不敢搭话,手指颤抖着往陆子剑离去的方向指了指,韦天英也不多言,出了门口,往空中发了一颗信号弹,随即消失在店小二的眼前。
那店小二跪在地上震了半天才站得起来,嘟囔着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如此多恶人。”
潼关古道,距离京城三十里,而非那位卖茶的大娘所说十里之遥。原来,袁明智一早就在姜晶晶三人进入京城范围之内就派人盯着,那卖茶的大娘也用银两收买,从大街之上齐齐看耍长枪,到故意让下人刁难,自己再来表示友好,之后三人入住客栈,他代三人出银子租住厢房,都是他一手一脚安排,就是他口中所谓的妙计。到姜晶晶跌入密道,他的下人立即以迷魂香将她迷魂,跟着陆子剑和姜文峰进来,本来想连这两人也一同迷魂,谁知陆子剑竟然突然跳了出去拿油灯,只迷倒姜文峰一人,无奈之下,袁明智只好带走姜文峰作为筹码,要挟姜晶晶交出玉牌,并找来刘若思对陆子剑施展勾魂夺魄,好让姜晶晶假意误会陆子剑移情别恋,从此与他一刀两断,从而让陆子剑哀伤离开。
谁知姜晶晶头脑灵活,而且才思敏捷,想到陆子剑还会再回客栈找自己,故意对着店小二大打出手,好让他到陆子剑面前告状,让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也不给机会袁明智用银子收买他人,都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身,袁明智若然再收买那店小二,料想那店小二也不会领情。果然不出姜晶晶所料,陆子剑果然还是回到这里从店小二口中知道一切,可惜让她始料不及的是,郡主韦天英也来了,而且很快就追到了他们。
再说姜晶晶和袁明智来到三十里外的潼关古道,映入眼中的是一个险峻的山谷。山谷两侧都是光滑兀立的峭壁,连草木都不长,灰暗的月色下似乎这些山峰都插上了云天,只有一条狭窄的小道向山谷里延伸而去,仅能容一车一骑通过的样子。姜晶晶入到山谷,心口顿时感到一阵压迫感传来,穿透四肢百骸,神经末梢疼痛异常,行动也略显迟缓,闭上眼,她似乎又再次见到母亲满身是血倒在地上,而父亲却在力战手执长枪的黑衣人,那人正是赵大虎,父亲早已伤痕累累,左肩正淙淙往外冒着鲜血。她惊叫一声,双眼一睁,入眼之人却是那让人厌恶至极的袁明智,他阴沉着面问姜晶晶:“还在想什么,还不快走。”
姜晶晶轻轻摇了摇头,心想难怪一看到玉牌上的图案就觉得如此熟悉,原来就是母亲遇害之地。来到此地,便勾起了十年前的事,那场恶战如今还犹如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