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做梦吗?”雪胜痴痴地说道。
风梓闻言随即把手放在雪胜的腰间,掐起一把肥肉,潇洒地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嗷呜!”一声惨嚎。
“还有问题么?乐于效劳。”风梓笑得很“和蔼”。
雪胜小脸惨白,连连摇头,急忙扯开话题:“没问题,没问题了。咱说说你印法的事情吧。”
“对了,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这茬了,说说看,你看到什么了?我好像没什么变化啊?”风梓的抬起双手看了看,急切地问道。
“你这样子当然没有感觉啦,我们刚刚领悟出印法只能算是勉强摸到了印生阶段的门槛,若无特定姿势的辅助是不可能施展出印法的。身动法随啊!”雪胜痛心疾首地教导着风梓。
风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错,这些属于印者的常识,黄俊曾为他们一一讲解过,只不过自己一时心急,居然忘却了。
雪胜得意地对风梓道:“没话说了吧,怎么样,要不要本少爷给你点提示啊?”
风梓最受不了雪胜卖弄的德性,索性不去理他,只是埋头苦思。
能让我有所领悟的聆姿会是什么呢?昨天我酒醉之后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呢?
风梓苦恼地捶了捶脑袋,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难道喝酒喝得失忆了不成,不行,得找地方洗把脸,吹吹冷风,清醒一下才行。
恩?等等……冷风?
风梓灵光一闪,对了,昨夜,前生,薇儿,这不公的天,那凄冷的风,那一握的自由!
风梓眼中精光暴闪,全身的精气神不由自主地随着那潮水般涌来的记忆齐齐地汇集向了双手,慢慢的,聚拢在胸前,斜握在了一起。
仿佛是一刹那,又仿佛是永恒,一丝红光突然迸现,虽然微弱却又耀眼,这是由风梓前世今生交织而成的光,是的由风梓不屈的心燃烧而成的光——这是生命的极光!
风梓的嘴角随着这丝光亮缓缓翘起,雪胜看到这一幕,早已安静了下来,透过风梓手中的光亮,雪胜的心似乎又慢慢随之回到了昨夜的癫狂!
拇指与食指又一次环扣,其余三指向外虚伸。红光迸现,雪胜突然觉得意识有些模糊起来,整个人有些飘飘然,脚步也有些踉跄了。
这不正是昨夜喝醉时的感觉么?
不过尽管外在身形不稳,但雪胜却发觉自己体内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气力在翻滚,让自己有着无所不能的感觉,同时自己的心神也从未如此清明过,眼前的许多东西都突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那风中摇曳着的树叶上的脉络,那花间飞舞着的蝴蝶扇动的翅膀,一切的一切都那样的清澈,透明!
再比如说面前的风梓,雪胜未曾施印之前只能看到他手中的红光,而此时再看,才发现那红光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漩涡,不停地在吸收着周围的一些淡青色的颗粒,这些颗粒顺着风梓的手掌涌进他的身体,慢慢的似乎连风梓的皮肤都逐渐被青色覆盖了!
此时的风梓感觉奇妙极了,自己手中的红光闪烁不息,而一股气流随着那红光缓缓地进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渐渐地扩散开来。
风梓闭上眼睛静心感受,突然间明白,这是风,是天地间无形而游离的风,是昨夜的自己从那不仁的天地手中夺过来的风!
随着时间的流逝,风梓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似乎只要一动念,就可以和风化为一体,飞向天际了。
这感觉真是让人沉醉不已。
但好景不长,又过了数息,风梓逐渐发觉不对,随着体内风的充盈,一股饱涨的感觉突然出现,如同一个饿极了的人突然猛吃了一顿一样,撑得让人发慌。而手掌间原本舒缓温和的气流也开始变得锋利暴虐起来,似乎随时都要挣脱自己的束缚,爆裂开来一般!
风梓虽惊不慌,因为他明白,第一次有意识地主动施展印法的极限点到了!
黄俊曾经跟他们提及过,当第一次遭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对待,若是不在身体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及时施法撤印,就会很容易伤及自身,为日后修炼留下隐患。更有甚者,若是一直强撑,则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自古以来都是福祸相依,若是能够在这时刻坚持住,每多撑出一息,以后的成就就有可能会大上一分。关键就要看自己能不能把握好那个危险的临界点了。
想到此处,风梓迅速调整呼吸,强忍住体内的痛楚,咬牙坚持着。
此时那痛苦已经开始进一步升级,风梓凭借肉眼就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表层的皮肤已经鼓胀起来,而体内的风力除了向外扩散之外更像化作了千万柄锋利的剔骨小刀,不停地在刺激着风梓的神经。
一息,
两息……
就在风梓咬牙坚持的同时,雪胜也几乎与他同时陷入了险境。雪胜本就是不服输的倔性子,再加上他领悟的乃是酒印,受了酒意的刺激,更加不肯放弃了。
雪胜的情况虽与风梓不同,但危险性却一点也不比风梓低。他此时觉得眼前的种种景象越来越清晰,好像快要扑到他的眼睛里,直接映到脑子中去一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一个人的精神如果过于集中紧绷,始终专注于某些画面的话,眼前原本清晰逼真的事物就会慢慢向相反的方向演变,反而会虚幻模糊起来,甚至会让人产生可怕的幻觉,让人癫狂。
此时的雪胜就处于这样的险境当中,但他猛然间破了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一些,与风梓一样,选择了与这印成时的极限考验搏上一把。
十息,
十一息……
风梓身上许多细微的血管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开始破裂。
雪胜意识开始模糊,努力睁大双眼,嘴角开始流出鲜血。
二十息,
二十一息……
风梓低着头拼命喘息:“艾薇儿……”
雪胜面目狰狞:“石方,吕奉!!……”
三十息,
三十一息……
“我要的自由!”
“我不甘心!”
四十九息!
当时间来到第四十九息,雪胜几乎已经要完全丧失对自己意识的控制了。就在这最后的一刹那,雪胜猛然将右手的酒樽高高向前举起,大喝一声:“酒——醉生梦死!”
随着这声大喝,雪胜的手中突然出现一个酒樽的幻影,和他手中的青玉樽一模一样,只是体积大了十数倍不止,然后慢慢的,酒樽开始倾斜,一道磅礴的流光从樽中倾泻而出!
仿佛是被雪胜的气机牵引到了,风梓胸前原本虚握的双手突然向两侧大大地张开,轻叱一声:“风——大梦无痕!”
顿时鼓楼上狂风大作,飞快在风梓的身前汇聚成一个淡青色的大手印,然后迎着汹涌而至的流光,轻轻地,挥去。
轰!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