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没什么特殊要求,你现在去,帮我倒杯茶水过来!”
“好,要凉的还是热的。”
“随便……不,要温的,合我心意的那种温。”
贺天择没脾气一般,端过一杯热茶。
关子宁刚接过咂了一口,就嫌太烫。
“那你可以等它冷一会儿,等它冷到你满意的时候再喝。”
“哈,你倒是挺会省事儿。”
“那是因为,碰见了你这个……”
关子宁双眼圆瞪,等着他说下半句。
“我这个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你这个不省事的小冤家!看你今天打的那一巴掌,现在手印还留在这儿呢!”
关子宁仔细一瞅,还真是,都紫了,两人都很实在,关子宁打的很实在,贺天择挨得更实在,一点儿都没避开。
“话说,你不是武功很厉害嘛,干嘛不躲开。”
毕竟打人手软,关子宁有些别捏的说道。
“我要是躲了,岂不是又要被你说成卑鄙小人。还不如让你打几下,出出气,气消了,自然就会冷静下来。”
“你算盘倒是打的响,先是是故意被我打,让我心生愧疚,然后自然而然的就原谅你了!”
贺天择眉头一皱。
“为什么在你眼里,我做的所有事都是在算计?”
“难道不是吗?”
关子宁这个回答简直就是在耍无赖了,让人根本无从解释。
所以贺天择也不打算做多解释,只是轻叹一声,默默的抱了一床被子,坐在了小榻上。
这个画面竟然神奇的透露着一股凄凉!
算了算了,不管了,睡自己的床,让别人只能睡榻!
“麻烦把灯熄了,太子殿下。”
贺天择没有说话,关子宁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突然间,灯就熄了。
“啊!”
“怎么了?”
只听见贺天择忽的从小榻上起身,跑到关子宁身旁问道。
“刺客来了!”
“不可能,你怎么会比我先感知到?”
“那,灯是谁吹熄的?”
黑暗中,贺天择好像楞了一下。
“那是我熄的……弹指间便能做到,不必起身。”
“呃,这就非常的尴尬了。”
“尴尬什么,我又离你太近了吗?”
“你知道还不快起开!”
“既然刺客随时有可能上门,所以,我还是待在爱妃的身侧比较安全。”
“喂,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
话音未落,贺天择已经钻进被窝,‘得寸进尺’的上了床。
“嘘,小点儿声。”
关子宁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紧的绷了起来。
“怎,怎么了?”
“没事,刚刚你声音太大,吵的我耳朵疼!”
“你!”
“不要激动,睡前情绪波动太大,夜里容易做噩梦的。”
“从哪里听的,我怎么不知道。”
贺天择并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地搂住她。
“睡吧,有我在呢。”
“有你在,我才更睡不着!”
“放心,这点定力,我还是有的。”
“……”
两人都不再吱声,关子宁也慢慢的睡了过去,睡着之前,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念头。
马德!我怎么又变成被动的了!
第二天,关子宁根本就不敢出门了。
整个东宫到处盛传着关于‘宁妃娘娘’的传闻。
说什么的都是,有的说,宁妃就是一个无权无势,无父无母的小宫女,不知道怎么就得了殿下的青睐,直接一跃成了宫中的第三个侧妃娘娘。
还有的说,宁妃肯定个巫女,使用了某种巫术,控制了太子殿下,所以太子殿下才对她言听计从,不久的将来,她就要正式成为东宫女主子了。
这还不是最可气的,最可气的是,竟然有人说,关子宁论相貌不如沈侧妃,论性情不如钱侧妃,要啥没啥的,一定是凭借了超高的床上 功夫征服了太子殿下!
“岂有此理!这些负面的传闻,都是谁散播出去的?!”
“还不是那个沈侧妃,她不是一向都看娘娘不顺眼的嘛,娘娘不用理她,只不过是个没沾过殿下雨 露的妃子!”
听到这话,关子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娘娘快别气了,沈侧妃不值得您这么生气!”
“灵溪,我是被你气的好不好!”
“我有做错什么了嘛!”
“算了算了,不生气不生气,生气给魔鬼留地步……”
“娘娘说得好,我们不能给沈侧妃气死娘娘的机会!”
“……我看,我不会被她气死,迟早也会被你气死!”
此时南沧国,栖凤宫中,也上演着一场明争暗斗的戏码。
“这两日姐姐可是少有过来了。”
叶静宜一双纤纤玉手,端起一杯热茶,细细品茗。
自从在东临国待了那一段时间后,竟然养成了喜欢喝茶的习惯。
“本宫怕妹妹不喜欢打扰,所以便没有过来看望妹妹。”
白心然笑的雍容大方,俨然一副正妃对小妾的模样。
“也对,如今西凉落难,连我也好不容易从东临跑回来。姐姐身为东临国的公主,又是殿下先娶的太子妃,自然是要妹妹过去给姐姐请安的。”
“妹妹说笑了,你我二人名分相当,如娥皇女英,平起平坐,哪来的妹妹这一说。”
白心然丝毫不生气,叶静宜心中暗道,这个女人真是好气度。
不过,为了西凉能日渐繁荣昌盛起来,叶静宜不得不争一争这东宫正位,否则到时候南宫靖辰一登基,立了白心然为皇后,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可是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姐姐已经陪伴殿下七年之久,妹妹才刚来几天,恐怕是整个东宫,都没把我这个西凉公主放在眼里吧?”
叶静宜这话并不假,自从她住进栖凤宫,总是有意无意的觉得,身边的人都在暗中观察她,甚至有的宫女太监根本就使唤不动,做点儿什么事都慢慢吞吞,明显是怠慢她。
“这又怎么会,恐怕是妹妹,还不适应这里的规矩,把这里当成西凉一般。”
这话说的就比较含蓄了,暗指叶静宜当这里是她老家一般,没规没矩的,明明是下人怠慢,却反倒是成了她的错。
“不管是在哪里,下人们都应当听从主子的安排,我想,这条规矩,在南沧也是有的吧!”
“那是自然。若是妹妹,对身边的下人不满意,可尽管与本宫说来,究竟哪里做的不好,也好让本宫有个由头,把他们换下来。”
白心然一番话,说的不紧不慢,俨然一派当家作主的女主人的样子。
“你!”
叶静宜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反正就是觉得不舒服。身边的人也不是不办事,只是在找各种理由来搪塞你,推脱你,偏偏又让你说不出他哪儿不对。
“想来妹妹平日里不管这些,所以不知道东宫里的闲杂事有多么的繁琐,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妹妹都可以好好说,不必动气。”
这几个回合下来,一眼就分出了胜负,叶静宜终究还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又不得人心,又不占理的,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白心然。
而更可气的是,白心然总是在南宫靖辰面前弄出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好像她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一样。
一旦南宫靖辰不在,她就句句话都夹枪带棒的,全然没有了柔弱无依的样子。
其实叶静宜自从住进了栖凤宫,除了第一次见面是让白心然过来请安,其他都没有做什么欺负她的事情,反而是她利用职权,处处为难她,还拿捏的一手好火候,既让她吃了苦头,又不至于闹得太过分。
说到底,这场明争暗斗中,吃亏的,终究还是叶静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