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左怀谨正在四下里寻人,这会儿却是才看到关子宁的身影。
“殿下呢?娘娘可是看到殿下了?”
见她不说话,左怀谨一个劲儿追问。
“你们都先退下,等会儿我会向你们解释清楚。”
“这大雪天,您站在这儿受了凉可怎么办……”
“不用管我,你们先走!”
左怀谨无法,只能带着人撤退。
过了半晌,出来的人却是南宫靖辰。
关子宁心中一窒,跑上前去。
“贺天择呢?”
南宫靖辰面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嘴唇蠕动半晌,却只说了句对不起。
关子宁一把推开他,跑到里面一看,只见贺天择好好的坐在里面,什么事都没有。
“你在这里干嘛,你把他放走了?”
见到他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关子宁这才舒了一口气。
“是,我照着你的意思,答应放他走了。”
贺天择一语道破她心中的小九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我说过了,你要杀要剐,我都不会多说一句话……如果你真的想放他走,我当然也没有意见。”
关子宁有些嘴硬的撇过头去,看着身旁的一滩小水洼。
过了半晌,两人都不说话,贺天择像是在这里等雪停下。
“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做?”
最终,还是关子宁忍不住先开了口。
“没什么,只是拿了些东西跟他交换而已。”
贺天择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放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这几天来,为了抓捕南宫靖辰,他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力气,现在人就在眼前,他反而将人给放走了,到底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叫贺天择改变主意?
“什么交换?难不成,是他和叶静宜的和离书?”
关子宁嗤笑一声,打趣道。
贺天择也轻笑一声,却是没有回答她。
他越是淡定,关子宁就越想知道。
“你快说,他到底拿了什么与你交换?”
关子宁突然觉得,这事是不是与她有关。
“你猜对了,就是与叶静宜的和离书。”
“你胡说八道,到时候南沧都亡国了,谁还会在意一封前太子的和离书!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着关子宁有些急切的样子,贺天择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
“雪应该是停了,该出去了。”
说着,自己起身先从里面出去,只留下关子宁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山洞里。
“搞什么……怎么突然这个态度?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小人!”
暗骂了他几声,关子宁也起身跟了出去。
外面的雪虽然没停,但却小了不少,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往大军驻扎地靠拢。
这一路上,谁也不理会谁,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
“殿下,你回来了……”
左怀谨见他全身都被打湿了,又看了看身后同样如此的关子宁,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这两人最近这两天看起来,真的是好生奇怪……
“娘娘,殿下,先回营帐换身干净衣裳吧。”
“嗯。”
贺天择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一样,就钻进自己的营帐里换衣服去了。
关子宁对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
“我的营帐在哪儿?”
“这……”
左怀谨看他们两人同乘一骑,还当两人早就已经和好如初了,这不,才没有单独给关子宁备下营帐。
“你该不会是……”
看到他的表情,关子宁就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请娘娘恕罪,若是娘娘觉得不方便,我现在就叫他们再搭一个帐篷!”
“不用了,这大雪天的,就不要为难他们了。灵月在哪儿,我去和她挤一挤吧。”
关子宁宁肯和灵月挤在一处,也不愿意再面对贺天择那个阴晴不定的人。
“娘娘这边请,我带你去找灵月姑娘。”
到了灵月的营帐里,她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是在帮着照顾伤兵。
把她带到目的地之后,左怀谨也走了,关子宁想找一件灵月的衣裳来穿,自己这一身都湿透了,实在是不能在穿了。
“灵月的衣裳还真是不少,啧啧,竟是比我都多,贺天择对灵月真是没话说,年纪轻轻就当了掌事宫女……”
回想起在东宫的日子,灵月在东宫的地位很高,不管是钱珍儿还是沈嘉年,都要给她三分薄面的。
灵月应当也是跟随贺天择多年,才会有如此的待遇吧?
“这件衣裳,好像不是灵月的吧?”
翻看了半天,关子宁忽的拿起一件藕粉色的轻纱,这衣裳的样式,明显就是宫妃穿的。
“看起来样式很老了,应当不是沈嘉年和钱珍儿给的。”
再说了,她们就算是要巴结灵月,也没必要送一件根本穿不找的旧衣裳吧。
关子宁将那衣裳抖开来看,却发现有一物掉落在地,啪嗒一声。
“这是什么……”
关子宁捡起来一看,那竟是一块玉佩,上面还刻着一个‘心’字。
“娘娘,你在干什么?!”
她忽的听到一声惊呼,转身一看,竟是灵月自帐外匆忙跑了进来。
她劈手夺过关子宁手中的衣裳还有玉佩。
“娘娘怎可胡乱翻看奴婢的东西!”
灵月的眼神透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哦……我不过是想找件衣裳穿。”
关子宁淡淡的说道。
“既然你回来了,就替我找一身适合的吧。”
灵月见她神色自然,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心下稍稍松了口气,这才将衣裳玉佩都收好了,去替关子宁找衣裳换。
“灵月,你那玉佩,是……”
“是殿下赏赐给我的!”
灵月极快的答道。
“是嘛,他为何要给你这些东西,你也用不到,不是吗?”
“奴婢不知,娘娘若是想知道,便去问殿下吧!”
灵月的态度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关子宁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是给娘娘的衣裳,要奴婢伺候娘娘换上吗?”
“不必了,先放在这里。”
关子宁突然不急着换衣裳了,有些事情,可比这事重要多了。
“灵月,这些东西是白心然送你的吧!”
听到这话,灵月脸上毫无波澜。
“娘娘说笑了,我不过是对此事知道一二罢了,与无双公主却是没什么交集的。”
“灵月,你之前是振阳侯府的人吧。”
关子宁注视着她。自看到那块玉佩起,她便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什么都想清楚了。
这次跟来的为什么是灵月而不是灵溪,这一切也都十分明白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现在要去帮忙照顾伤兵了,娘娘请自便吧!”
说着,灵月将那玉佩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扭头就要走。
“灵月,沈嘉年和钱珍儿做的事,你有没有参与?”
听到这话,灵月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我即便是白心然的人,也没有理由要害你。她人早已经不在这里,我这么做对殿下又有什么好处,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关子宁自然知道她没有害过她,她说这话,只不过是想逼她说真话罢了。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白心然的人了?”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件事本就不是娘娘该过问的!”
灵月不愧是跟在贺天择身边多年的人,行事作风完全不像是个小宫女。
“是,我本不应该过问,这不过是贺天择的一段少年情事罢了,我一个新欢又去过问什么旧爱呢,何况是个早已为人妇的旧爱!”
听到这话,灵月不禁握紧了双拳,看着关子宁的眼神,也透露出些许的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