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夸赞,走吧。”
做完这些,颜亦川竟然就这么放她走了。
叶静宜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面子能这么大,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她可是千里迢迢从东临军的手中逃回来的,这一路上,可是没少东躲西藏、风餐露宿。
贺天择看准了时机,一个闪身上前,将关子宁紧紧护在怀中,像是怕对方突然反悔一般。
几乎与此同时,颜亦川也是将叶静宜一把拉过。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受伤?”
关子宁低垂着脑袋,不肯抬头看他,他就知道俯身去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我没事。”
刚刚麻烦过人家,关子宁也不好太冷淡,只能别别扭扭来了这么一句。
“他们可是将你关了起来,折磨于你?”
另一边,颜亦川像是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在不停的询问着叶静宜。
叶静宜不明所以,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
“你在害怕?”
摇头。
“那你抖什么?”
摇头。
“能不能跟我说句话?”
还是摇头。
“……那咱们先回去吧,这一次不许摇头了!”
这一次,叶静宜只沉默的回头望了望,看着身后的贺天择,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他怀里的关子宁,实在没有多余的空闲看她一眼。
“好……”
她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垂着脑袋走了。
“你现在可是气消了?”
“什么气消了?”
“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还没消气吗?”
左怀谨这才听懂她在说什么。
“咳咳,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库娜竟然有些红了眼眶,只弄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你,你这是怎么了?我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没有别的意思,要不,我再给你道个歉?”
“……你让开!”
“好了好了不气了,是我的错,我回去跪搓衣板,跪双层的,这次跪三个时辰,好不好……”
此时的左怀谨,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刚刚是要做一个大男人来着。
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叶静宜跟随颜亦川离去的身影,关子宁心中竟然有些惆怅起来。
怎么一个个,都成双入对的?!
“回去吧。”
贺天择有些别扭的拉着她。
关子宁默默地抽回手来,只低头看着地下往前走,丝毫没有跟他一起骑马回去的意思。
“你又要去哪儿?”
见状,贺天择急急的上前拉住她,不叫她走。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你,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乱跑?!”
情急之下,他的声音也有些失控。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肚子里又没怀了你的孩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此言一出,不只是贺天择,关子宁自己也愣住了。
是啊,她曾经也是有过一个孩子的,只不过……
现在那个孩子是白心然的了。
人也是她的了。
什么都是她的了。
思及此,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悲凉,自己好好的穿个越,没好好的游历四方,潇潇洒洒一番也就罢了,怎的还活成了这么一个鬼样子了呢?
“那个孩子……不是你亲手毁掉的吗?”
半晌之后,贺天择突然开口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子宁一脸的愕然。
这个王、八蛋,什么时候还学会倒打一耙了?!
要不是因为知道了他的秘密,受了气,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小产?
“南宫靖辰已经都告诉我了。在你得知我与白心然的事之时,你就毅然决然的把孩子打掉了!”
“他胡说八道!”
关子宁下意识的反驳一声。
而后却忽然想到了那天的情景。
南宫靖辰独自从山洞里出来,而后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贺天择就此对她冷淡了下来,却叫她始终摸不着头脑。
“那个孩子……我不想再提及了,你们愿意怎么样想,就怎样想,我不想再解释,也不想再纠缠。”
关子宁只觉得身心俱疲,不想再多说,只是贺天择还不依不饶,非要弄清楚这件事的原委。
“上马,我带你回去!”
说着,他竟然强行将她拽到了马背上,紧紧的扣在自己的胸前。
“喂,你……”
关子宁只觉得一阵无奈涌上心头,竟是连挣扎的力气都使不上了,索性就随他去了吧。
回到帐篷里,贺天择吩咐了三宝准备热水,给她洗了个热水澡,又拿了好些吃的伺候着。
已经好几天没过过好日子的关子宁,此时的惆怅也一扫而空。
只要吃饱了肚子,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娘娘,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
吃饱喝足之后,看着三宝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像是准备要向她告状。
“你又怎么了,白心然他们欺负你了?这不可能吧,我这才离开一天一夜而已,她能怎么着你啊?”
关子宁本以为她是在撒娇,可是当看到她背上那一道道红痕的时候,关子宁却是扔下了手里的筷子,顿时暴起。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嘤嘤,这是灵月用藤条抽的,就是因为那天撞翻她家主子饭菜的事。她说这事儿还没过去呢,非要打我一顿出出气才行!”
关子宁一听,这还了得?
趁着她不在,就敢打她的人,这白心然也太管狗不利了吧?
“走,三宝,今天我非要替你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说是为三宝出气,其实她这也是在为自己出一口鸟气。
连日来,白心然明里暗里给她下了多少绊子,现在还来个放狗行凶,简直是婶可忍叔不可忍!
于是,关子宁拉着三宝气势汹汹的闯到了白心然的地界。
在门口的时候,外面的守卫还硬拦着不让进。
“好,你们不让我进去是不是?”
关子宁学着颜亦川的样子邪笑一声,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馊馊的主意。
此时,白心然正万念俱灰的坐在床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不堪的容颜,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现在才只有二十几岁而已。
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何是好?
一想起这个,她便头痛欲裂,只恨不得现在就带着孩子一同去死。
可是,这尘世间还有她所留恋的东西,她好不容易才争到手里,怎么能就这样叫他溜走了呢?
上次小产之时,大夫已经说过,她今生今世都再难有孕。
如若不是为着这个,她早就已经将这孽种毁掉。
可是现在贺天择已经怀疑到她的头上,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孩子,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抉择。
“白心然!你有本事偷男人,你有本事你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白心然!你给我出来!”
突然,外面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响起了一阵类似泼妇骂街的喊声,打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关子宁的声音都快喊劈了,也不见里面有动静,但她今天是铁了心要见到白心然,所以仍旧在声嘶力竭、孜孜不倦的叫喊着雪姨的经典台词。
这外面的守卫个个都强忍着笑意,就等着瞧到底是里面那位先憋不住出来,还是外面这位先打退堂鼓。
半晌之后,却是白心然败下阵来,猛地拨开帐帘出来。
“你们这群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你们还不快把这个泼妇给我拉下去!”
白心然歇斯底里的叫着,那声音,真的不比关子宁要淑女太多。
“哈,你当我是个小丫鬟?我好歹是名正言顺的侧妃娘娘,你是什么?南沧废太子妃?还是贺天择的侍妾?你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叫他们把我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