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
看着眼前的教堂,杨暮棱顿住了脚步。记忆回到一年前,她穿着一袭白纱从这里走进教堂。满脸笑容的欲去见她的新郎,可是进门看到的却是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端着枪等待着她。而自己深爱的那个人,丢弃了平时的温柔,一脸冷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向她表明自己是卧底的身份。最后她为了救他,死在了山羊的枪下,在当时还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时,她以为自己是死在父亲的枪下,那种爱情和亲情的伤痛,恨不得立马便死去。可是一年后,她却又活了过来,再次站在了这个地方,这个让她心死如灰的地方。
从回忆中清醒,杨暮棱抬脚走进了教堂。看着教堂内的摆设还如一年前那般无异,可是已经是物是人非了。手指一一抚过教堂内的桌椅,想像着当时的场景,思绪渐渐飘远。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两年,全是她和那个男人美好的记忆,可是却被教堂的那一幕全部打破。她倾尽所有爱的人啊!就这样残忍的摔碎了她的心。
从绝杀总部离开,杨暮棱便踏上了这片土地,回忆中的点点滴滴,她再一次回顾了一遍,除了满心的伤痛再无其他。原来这个男人真的伤她如此之深,连她以为那些美好的回忆都全部转化成了伤。
感觉似乎有人靠近,杨暮棱抬头看向门口。来人背着光向她走来,那熟悉的身影让她的心漏跳了半拍,心痛也随之而来。当两人对面而立时,杨暮棱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的便从他身侧离开。
只见眼前黑影一闪,杨暮棱顿住脚步,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无一丝起伏,“江欲风,你想干什么?”想到上次的事情,虽然一开始她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可是事后想想,若是江欲 风真的要利用她,怎么可能有机会让她听到消息,并且还有足够的时间将基地上的人员转移。思来想去,便是这个男人故意的。意图是什么呢?不过是想让她离他远远的。既然如此,她便依他所意,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是眼下在这里相遇,是为哪般?她不敢奢望这个男人是专程来找她,可是怎么就这么巧么?
杨暮棱的态度在他的意料之中,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江欲风淡淡笑了,他怎么可能骗得过她呢?自己的意图怕是早就被她看穿了吧!既然如此,他还何需再隐藏自己的心思?原本和师傅告假,便是因为他知道杨暮棱来了此处,所以他才匆忙赶来的。想到这个地方,充满了他和暮棱的回忆。而暮棱也同样来了此地,是否证明暮棱对他的心思从未变过?
看着面前男人的笑容,杨暮棱的心都化开了。当想通上次的事情后,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骗她,曾经说过的狠心话语全部烟消云散了。可是这个男人随意便把她推开,让她有些不服气。于是略有些赌气的道:“江欲风,既然使计要和我断情,现在这样又是为哪般?”她可不是能任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既然他要她离开,她应了。现在又想把她找回来,她便要回来?这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江欲风静静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仍在。随后手臂略微使力便把她拉入了怀中,紧紧的抱住。“暮棱,我想你。”没人明白他内心的挣扎。他害怕自己太过眷念,到最后自己失了意识后伤害到她。可是眼下便让他离开她,他又怎么舍得?如此反复的折磨着自己的内心,也伤了暮棱的心,他该怎么办?
当身子被束缚时,杨暮棱奋力挣扎。直到耳边的那句我想你,她顿时失了所有力气,任由面前的男人抱着她。片刻后,她淡淡叹了口气,“江欲风,我的心真的已经很脆弱了。若是你真的要让我离开,那就不要在我下定决心要离开你后,你又过来找我。你明明知道我抵抗不了你。。。”没错,她是真的认栽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杨暮棱栽在了一个叫江欲风的男人手上。一再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他,特别是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可是每次以为自己足够狠心放下的时候,这个男人便跑来她面前示弱,她好不容易坚硬的心,瞬间便软化成一滩水。
将头埋入她的颈间,江欲风笑得有些苍凉,“暮棱,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再也不会推开你了。”他剩下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为何还要彼此折磨?他不是应该好好珍惜这剩下的时光么?
听到这个男人的保证,杨暮棱才伸手回抱住他,“欲风,人这一生太过短暂,我们不要再浪费了好不好?”身上的病毒如今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她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只要活着一天,她便要多争取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江欲风缓缓放开她,手抚上她的脸,略微低头亲上她的唇,“暮棱,这段时间我们什么也不要再管了好不好?我们在这里找回曾经的回忆,只属于我们俩的回忆。”真希望在自己失去理智的时候,他还能记得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记得她,那样他或许能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不会任由自己伤害到她。
杨暮棱低头沉思,片刻后点点头,“好,我们现在什么也不再管,只过我们的日子。”想着绝杀也不会有什么事,毕竟曾经没有她的参与,绝杀也混到了如今的地位。殊不知在某处的喻舒,正在碎碎念,念叨着某人的回信。
接下来的几天,反恐的督察大人便和杀手界的头号杀手,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和身份,像正常的情侣一样,过着他们曾经向往的生活。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闲来无聊,杨暮棱拿出电脑登陆自己的网站,立马被一连串的私信也惊到了。当看到信中的肉容,她暗叫不好,想到在死亡基地,琰炎多次欲对她下手,若不是云冲,依她那时药效不稳的身子,怕是早就被琰炎给咔嚓了。直到后面体质彻底变异,成了名副其实的基因变异人,琰炎才不敢再动她。原本她想报仇,可是看在云冲的面子上,她并未对琰炎下狠手,可是她们俩人的梁子却结下了。直到后面大逃亡,他们三人最后胜出,然后便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原以她和琰炎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上次在军方的地牢中却打了照面,琰炎还一心想她死。可是自己怎么会让她如意呢?
看着最早那封信的时间,杨暮棱眼神沉寂。喻舒怕是早已经来巴黎了,只是没法与她取得联系。依琰炎的性子,怕是也前来巴黎了。杨暮棱不由得有些担心,喻舒该不会已经和琰炎交手了吧!虽然她不清楚喻舒的身手,可是依琰炎从死亡基地活着出来的境遇,这世间便不会有正常人是她的对手,唯有像自己这样,有变异体质的变异人。可是这世间能成功变异的又有几人呢?就连琰炎和云冲,都只是半个变异体,更何况其他人了。
想到此,杨暮棱立马开机,拨通了喻舒的号码。手机那头才嘟了一声便迅速被人接起,还不待杨暮棱出声,喻舒的声音便响起,“暮棱妹妹,你要是再晚几天,就等着给我收尸吧!”想到这些天被那琰炎那疯女人追着跑的感觉,真心不怎么好玩。无奈在身手上有了差异,她当然没有那么傻的去找死,所以只有无奈的溜着她玩儿。估摸着那个女人的耐心也快被她磨光了,初次交手便招招下狠手,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还真是让她吃不消啊!原以为他们绝杀的训练基地已经够严酷变态了,没想到和这死亡基地的一比较,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不愧被称为魔鬼基地,能活着出来的都是魔鬼。
听着喻舒的声音没有什么异常,杨暮棱暂时放心了,一派闲情的开口打趣道:“看样子几年不见,这琰琰的身手退步了啊!居然还能给你喘息的机会。”虽然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但依她对琰炎的性子,怕是不会让喻舒好过才是。可是眼下她似乎查探不出什么,难不成绝杀的训练基地能赶上死亡基地了?
喻舒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原本还想吊着,可是想到自己如今小命难保,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说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暮棱,快点过来!我和她交过手,差点废了我一条胳膊,如今正在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呢!”想到以往种种,喻舒一脸无奈,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呀!曾经是她和凝夕追着别人跑,如今轮到她被人追着跑了,这滋味还真不是太好。
杨暮棱微愣,脸上划过一丝惆怅,“你等着!我人也在巴黎,马上赶过去。”收了线,才想到和江欲风的约定。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样子这次她要失信于他了。起身收拾床头柜里的枪支弹药,一回头便看到江欲风正站在门口望着她。
短暂的沉默后,杨暮棱缓缓开口,“那个,喻舒遇到了点麻烦,我要走一趟。她人也在巴黎,我去一趟马上便回来。”她一直都是个守信的人,如今却要对着自己深爱之人失信,心里也不太那什么,可是眼下也容不得自己想太多。
江欲风暗暗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他们是不可能远离是非安稳过日子的。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便是绝杀的那些人,他心里有些不痛快,可是却没有阻止,“我和你一起去!”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杨暮棱原本想拒绝,毕竟江欲风这反恐督察的身份摆在那里,道上的人对他都不算陌生。可是想着此次也没牵扯到绝杀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机密事件,便没再阻止了。其实就算她阻止也没用,江欲风若是有心要去,她想阻止也没用。名面上他不会跟着去,背地里也会跑过去,与其这样,还不如两人一同前去,反正这次对面的是无关反恐和绝杀的纠分,情急之下还能拉着他当帮手,何乐而不为?想着自己的打算,杨暮棱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江欲风看着她道:“只要不牵扯到反恐,我还能给你当打手。”只要两人不在对立的局面,他都是可以随她而去的,反恐对于他,或许还有一些责任所在,但其他事,可就与他无关了。
杨暮棱瞪大眼看着他,心思被看穿的窘迫,让她有些不自在。想着喻舒的现状,她不再迟疑,“我们得马上动身,我怕喻舒不会是她的对手。”说着便简单的收拾了下,然后便往外走去。
见她难得的表现出凝重,江欲风随着她的身后离开,“对方是什么人?”能让暮棱放在眼里的人,必然不会是一般人,毕竟绝杀的那个喻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能让她顾忌的人,想想也知道。
杨暮棱脚步一顿,“和我一同从死亡基地出来的人,也就是上次在你们军方的地牢中想暗算我的人。”她一直都想不通,琰炎为何会为军方做事?虽然作为杀手,一般是拿钱办事,可是她们和雇佣兵不一样,再怎样也不可能会接军方的单。
对于上次的事,江欲风略有耳闻。只是军方内部的所作所为,他一向不过问,军方的黑历史并不比那些道上的组织少。相对来说,道上是比较透明化,而军方那些蛀虫,始终躲在暗处,做着一些让人不齿的事情。可明面上却表现得一派正直,嚷嚷着要维护世界和平,打击恐怖组织。
听着从杨暮棱口中提到那处死亡基地,江欲风想到曾经查到的消息,顿时想到自己身上的病毒,眼神里飞快的闪过一些东西。伸手拉住她,“暮棱,我曾经查过死亡基地的资料,资料上显示,死亡基地一直重心研制病毒和人体武器,你。。。”他其实想问问她,是否有受其所害,可是最后却没敢问出口。想到自己时常被那病毒折磨,他不敢想,若是暮棱曾经也受过此番折磨,而他一年前却还作出如此伤她的事情,他真的万死难辞其咎。
杨暮棱心脏骤然收紧,努力平复了心底的那丝苦楚,扬起嘴角回头给了他一记微笑,“你在想什么呢?我要是沾染上那些东西,还有命活着出来么?”话落便转过了头,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脸上的失落让人看得心疼,可是这一切,她都不能让江欲风看到,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着。
听到杨暮棱的话,江欲风揪起的心缓缓放开。拉着她胳膊的手下滑,十指相交握紧她的双手,两人一同前往目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