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愿娶这李明月啊?”圣上有些无奈,开口问道。而这刘程溪倒好似一下给问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反倒是思索了很久。圣上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扬起一笑,刚想将此事敲定,这刘程溪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让当今圣上都瞪大了眼。
“儿臣已有心悦的女子,誓不娶他人。”刘程溪依旧晃荡着他那两条腿儿,轻轻松松地说出这话来,全然没看到圣上瞪大了的眼和周围宫人满脸的不可置信。圣上就看着刘程溪皱了皱眉仔细瞧着他这第十七个儿子说的真话假话,但很快圣上便舒开了眉头有些无奈。
这个老十七,从小便没好好说过一句话,纵然他说的是真的,可每每说话时总这幅随心所欲的模样却也难以让人信服,也是因此,圣上每每想让他入仕途都被这幅模样给打败,若让这样一个人物掌事那真是要天下大乱了。所以,无奈圣上也只能封了刘程溪这么个闲散王爷让他接着闹腾去了。
不过这真话假话倒是不最重要的,左右没出什么大事,眼下最主要的便是这刘程溪同那李家小姐的亲事。
“你说你有心悦的女子那便是有罢,即便如此,你娶了这李家的千金再娶你那意中人又未尝不可。”圣上提笔点了朱砂,在奏章上圈点着,一面说道。倒是完全不在意这屋中多了个人,此举也足以看出当今圣上对楚襄王殿下的宠爱,若不是刘程溪这般冥顽不化,或许这下一代的储君也未必会是如今的太子殿下。
圣上说的这话不过是寻常男子所想,加之圣上自个儿又是后宫佳丽三千,如此说倒也是合理。可这楚襄王却不这么认为,当下便皱了眉头,好似极不情愿的模样,一下便翻身下椅来到了圣上御案前,道:“不可不可!这意中人可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怎可再娶他人,纵然事后娶了她,那可是为妾侍。怎能让她为这妾侍,既然我心悦之,又怎能委屈了她,不可不可。”
此话一出,这御书房里侍候的宫人心中都是“咯噔”一声,这天下谁人不知当今圣上曾爱这楚襄王的母妃爱得刻骨铭心,可还不是后宫粉黛千千万,如今楚襄王殿下这话一出可不是戳到圣上的心窝里去了,打了当今圣上的脸吗。可到底是帝心难测,圣上听到这话也未曾言语,只手中的狼毫顿了顿无人察觉罢了。
而刘程溪也好似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可接下来的话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父皇是当朝天子,当胸怀天下,心胸宽广,自然是博爱苍生。可儿臣不过是臣子,自然是比不得父皇,如此,只娶一人此生足矣。”刘程溪在御书房里晃荡,好似说着什么再平常不过的话,而皇帝倒也没有真计较他的那番言语,只当是“童言”无忌。话到这里倒还真是有一番意思了,世人皆知,这楚襄王如今已是二十又六,倒也不是说心智地下,是处事行径却像个顽童,只当今圣上护着他,也没人敢说什么,也就由着他。
这也是为何方才这位殿下说出“有心悦女子”时,宫人们都是不可置信的模样。皇帝只觉得自己此刻有些头疼,连奏章也没心思批了,便放下了狼毫,让身旁的执笔公公收了御案上的奏章,看向仍在晃荡着的刘程溪,道:“那依楚襄王之言,此事当如何?”
刘程溪有了这话倒也不在叨叨了,只恭恭敬敬地站在圣上御案前不远处,鞠了一躬,朗声道:“全凭父皇做主。”
若是皇帝狠得下心,此时这楚襄王怕是已经在乾坤殿前杖责一百了。
刘程溪刚入宫闹腾之时便有消息流入民间,也不知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其他的什么。不论什么,李明月听过后也不过是一笑而之,倒是身旁的小云气愤得很。
“小……公子!您到底听没听啊,那些个刁民都要抓起来,报了京兆尹,让他们谈论官家小姐……”
“大云。”李明月这一路听着小云这番话语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叹了口气,出声唤道。果不其然,小云一听到这声立马就没声了,只楞楞地看着李明月,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当即便有些委屈,有些扭捏地说道:“公子,可不可换个名儿……”
“大云啊……”李明月有些无奈的又唤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可不可改改你这小家碧玉的模样,这让旁人见到了还以为你家公子好男风呢。”
确实了,小云这倒是平生头次女扮男装到这大街上来。先前李明月还没来时,就凭原主那懦弱绵软的性子,连上街都不可能更何况是女扮男装呢。而小云,现在即便是换了衣裳却仍旧是李府里丫头的做派,扭扭捏捏一点没个书童的模样,还没她平时里丫头时的威武霸气。李明月又叹了口气,摇摇头,大步向前走去,小云回过神来也只能快步跟上,一边追一边喊,“公子,公子您慢着些,当心摔着!”
李明月故意快步躲着小云,就便往那些个巷道里跑,这晃荡着晃荡着便走得远了,周围人也少了许多。跑到了一个巷子旁,李明月快速闪身躲了进去,耳边小云那一声声“公子,公子”不远不近地飘着,李明月微微一笑,便推了身后不知谁家的院门藏了进去。
倒是好久没什么快活过了,在现代时天天都是写稿子写稿子,没日没夜地忙碌,拍戏的时候也是时时盯着,力求抓好每一个人物的角色,没一天空闲;等到了这里,身份倒是挺金贵,可若是爹娘健在且正常的话也是可以享享福的,奈何这娘死得冤,爹又是个渣,她整日里还要和那个后妈还有她女儿勾心斗角,想歇歇都不行。
现在想来,李明月只觉得自己的人生活得实在是太憋屈了,主要是现在手头没个权利,等她强大起来了,想如何如何,想甩谁脸子就甩谁脸子,做到真正的爷就是任性。真是个美好的念想。想到这里,李明月又是叹了口气,然后转了个身靠在门上。也便是这无意地闯入是的李明月后来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明月不过转了个身,眼前便像是瞬间到了水底龙宫。此处像是谁家的后花园,可若是准确来说倒也不能说是后花园,因为这地儿到处是水。说到处是真没错,就拿李明月现在在的地方来说,除了她脚下突出的一小块石板,周边皆是一片的波光粼粼,确实没有其他落脚的地儿。
要不是李明月刚才不着急往里走,现在就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儿了,而是尸沉水底了。想到这层,她就有些后怕,倒不是因为他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还真是不甘心呢。想想自己那时候是怎么穿越过来的,李明月面色就有些不好了。
于是乎,她也没那么多害死人的好奇心,扭头就准备走了。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先前她进来的那扇门,似乎……打不开了。李明月有些愣神地看着这扇红漆木门落锁的地方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她进来之时这门可是没有锁的啊,这一开一关,就锁上了?
李明月又细细地研究了下这门锁,不似古时候该有的插销的门锁,也更不会是现代的那种防盗锁。饶是万能的经历过各种古装宫斗剧的李编剧大人此刻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她倒是丝毫不怀疑这古人的智慧,那战国时候的孔明锁不就是一件大作么。只是李明月如今抑郁的是,她难得出来晃荡一下,难得给自己放个假期,却玩着玩着把自己锁在了这四方的小天地里,不,没有天,只有地。
就在李明月感叹着自己是不是又要穿越的时候,耳边轻轻响起了水波动的声音。闻声,李明月略带警惕地转过身,毕竟,能设计出这样一种锁的人倒也是个人物,而这奇特的庄子里,自然也都是人物。
李明月一回身便瞧见不远处的的水面上驶来一艘小舟,小舟上立着一个衣着像是仆从模样的人,而小舟行驶的方向恰巧就是李明月所站立的这里。事到如今,李明月的脑子里才开始有些疑惑,这人明显是冲着自己这里来的,所以她被锁在这里到底是这庄子主人故意为之还是其他的什么。
所以在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的时候,李明月便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小舟上的人缓缓靠近,也未出声唤他。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小舟上的人在舟靠到石板后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蒿,以脚踏了踏石板便登上了岸。李明月对此更加奇怪,见他走近却好似全然没看见她似的,便让开了一步,谁知,这人还真像是不知道李明月的存在,只是直直的往前走,在摸到了红漆木门后又动了动那奇异的锁,像是确定锁好后,这才转身往回走。
至此,李明月心中的一点点警惕完全被膨胀的好奇所取代。这人莫不是看不见,但他看不见却能够在这广阔的水面上行动自如也真是厉害。想着想着,李明月便跟在了这人的身后,只见那人上了舟,她略略犹豫了下,后想通了什么,也跟着上了舟。约莫是李明月上舟,这舟上多了个人,小舟沉了沉让那人察觉了,那人便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这一动作倒是让毫无准备的李明月浑身僵了僵。好在那人倒也没在做什么,只是像来时那样,撑着舟远去了。
小舟距离那块石板渐行渐远,李明月看着这舟的四面,这才真正感受到这片水域之大。先前那块地方虽也多水,但左右都有些高高的芦苇长着,真面目看的也不太真切。现出了那片芦苇丛才看清,这地方原是一片湖,一时间竟也望不到边。
那驶舟人只一直向一个方向驶去,没过一会儿,视野里渐渐能见到物了,不过只是一座不大不小的白石亭,亭在水中央,周围也没什么能够连到外界的通道,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座石亭。不过石亭的后头却是能看见一些建筑群,但也距离石亭有一段的距离。
而这驶舟人便是向着这石亭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