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玉小王爷?”李明月扶住刘怀玉,眼中有些担忧,抿着唇点了点头。
玉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还有比这尴尬的吗?刘怀玉小王爷怎么会来找到小姐?
上次他们一起出来游玩,李明月正伤心,人还是在一个混沌状态,根本就没想太多。
两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刘怀玉扶进了李明月的卧室。
李明月检查了一下刘怀玉的后脑勺,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才松了一口气,眼中有些复杂。
轻叹了一口去,关上房间门走了出去。倒了一杯水放在玉儿面前。
玉儿有些讪讪的笑着:“那个,刘怀玉小王爷,没事吧?”“没事。”李明月摇了摇头。,没事儿,有事儿我给你担着。
“他……”
“对了,你上次那个事查得怎么样了?”李明月不想在继续关于那件事的话题,强行转移。
上次遭溅人算计,然后落入了狼窝,差点还被人侵犯了。
玉儿听着李明月的话,心里的愧疚感更甚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说再多,都没有用了。
猛的感觉身上一凉,露出了李明月被打得浑身淤青的身体。寒风呼呼的往身上刮,李明月紧闭着眼睛,感觉得到身上那些令人作呕的手杂七杂八的在自己的身上乱摸着。
“老大,这妞身上被你打这么多伤,感觉好刺激。”
“这个皮肤那叫一个好。”
“谁来第一炮。”
“……”
李明月平生,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她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刘怀玉才又刚刚接受她。她还在期待他们的再次重逢,她还不想这么早就离开这个世间。
可是曾经救过她一次的王子,没能来得及救她第二次了。
猛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群人,誓要将他们刻入心间,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李明月僵硬的将视线转向了玉儿,而玉儿却目光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毫无生机。
她害了对她最好的人。
恶心的湿软感贴上了肌肤,快疯了吧,好恶心,好恶心……
瞳孔不断的收缩,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堪入耳的话,连绵不断的传入耳中,冲上了喉间。
直到自己眼中录入了一张恶心的面孔,李明月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直接吐到了那人的脸上。
“玛德,臭****。”那人猛的擦自己的脸,给了李明月一个巴掌。
李明月却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人被这诡异的笑吓了一跳,骂骂咧咧的跑了玉儿那边去了。
刘怀玉,再见了。
牙齿缓缓的张开,又用力的合上,嘴里血腥味布满了口腔,李明月扭过头在看了一眼一脸死气玉儿。
玉儿,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如果不是我,你不是为了守护我,恐怕早于白四结婚生子了吧。
眼睛缓缓的嗑上,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
李明月听到啪的一声,是门被踢开的声音。
是有人来救她们了吗?真好,可是,她好累。
近二十个男人围着李明月和玉儿,先只是拨开了上衣,下面还没来得及动,就听到啪的一声,本来闹哄哄的人,顿时齐刷刷的看向门外。
那个冷峻的男人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大脑一瞬间爆炸了,双目曾红,明月,是他的李明月。
刀疤哥对着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拿着钢棍冲了上来,此刻的男人如同杀神一般,将上来的人摞到在地,直冲冲的到了李明月的身边。
后面跟着就有穿着官服的人进来了。手中还拿着剑。
一群小喽啰根本就见过这架势,吓得腿一软,扔掉了木棍举起了手。
刀疤哥一看情况不太妙,藏匿在人群中,悄然的后退着。
男人慌乱的解掉绑着李明月的绳子,将自己的外衣覆盖在李明月的身上,紧紧的抱着怀中,眼里只有李明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旁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流逝的玉儿。
李明月目光还是死瞪着前方,仿佛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一般,不管男人怎么呼唤,都不曾回他,直到所有人都被官爷制服了。
“啊——”
李明月猛的捂着头尖叫了起来,紧绷的神经震愤着大脑,最后晕了过去。
那个男人的大手不停的擦拭着李明月肿起来的脸,嘴里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得不到一丝回应。擦到嘴角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掌心有温热的湿润感。
恐惧瞬间弥漫在了心间。
“李明月,你不要有事啊,千万不要有事……”
“你小时候说不是长大了要嫁给我吗,现在你长大了没有等到墨哥哥,自己先嫁人了,你现在还成了这样,我心里是在难受啊。”
那个男人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木然的感觉脸上有些冰凉。
马车直到京城最好的大夫门口,周围的人频频侧目,那个男人顾不得他人的眼光,抱着李明月就往屋里跑。
这一刻谁也没认出这个脸上挂满泪痕,双目通红有些癫狂的男人,是那个平日里被说为神一般的男子。
自己清楚的记得,在最后李明月还保留着清醒没被那群恶心的男人侵略的时候,就出现了那一个冷峻的男人。
然后慢慢的自己就失去了意识,没了感觉。
一个冷峻的男人抱着李明月的手不停的在抖。
他来晚了,来晚了。
他一听到下人说的话,就骑着心爱的白马赶了过来,可是他还是来晚了,懊悔,后悔,害怕弥漫在心间,他没有保护好她。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了,他不想在经历第二次。
其实他们之间的事情已经是很久以前了,估计现在李明月这个小丫头也记不得了吧,忘了也好,这一段伤疤。希望她能好好的过吧,不再有痛苦缠绕着她。
那个冷峻的男人脸上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的微笑。
玉儿指了指自己的嘴:“这个刘怀玉小王爷一直在这里在养伤,那个男人一直在我旁边守着,这个样子真的好吗?。”
“其实不让他知道是你不就好了吗?”李明月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玉儿。
我相信你的演技的,你要好好的把握,别暴露了。
玉儿明白了,这么说来看来刘怀玉小王爷还是不知道刚才自己喝酒醉了抱着的是李明月小姐?
玉儿沉默了一下:“那好吧。我尽力。”
那个冷峻的男人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就在短短的时间里,他体会了两次要失去她的无助,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
已经失去过一次了,因为自己的冷淡,将她推给了别的男人,已经和别的男人成亲了,所以,现在爱她就只能默默地守护她。
依旧平静的脸,脖子上却隐约看得见泛起了青筋,末了,才抬起手,扶在了门栏上,目光直直的盯着躺在里面的人。
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转身离开。
已经凌晨了,抬头还能看见微亮的指路星。
所有人都处于深度睡眠当中,但总有人是不眠的。
“哗——”
冰水泼下的声音,现在是深冬,这里又是湿潮的审讯室,一泼下去,就连泼水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原本寂静的地下牢房顿时闹腾了起来,谩骂声一片,但仅仅骂了几句就说不出来话了,他们身上此刻一丝不挂,又被泼了冰水,刺骨的冰冷,牙齿都在打颤。
“那个,我们赶到的时候……”
一旁的军官儿们正在狗腿的抱着那个冷峻男人的腿在给讲诉着他们到时候看到的情况,陆一正静静的听着,目光却死死盯着铁门那边的人,心被人捏得死紧,这里一共有二十三个人,他的李明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个,墨爷,可以了吧,再下去会出人命的。”本来在泼水的最高位置的军官提着水桶从审讯室出来,他这个泼水的人都觉得冻死了,更何况那些人身上还一丝不挂。
冷峻的男人愣了一秒,对着军官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就这样让他们冻死,也太简单了。
军官和他的手下如获重释般的逃出了地下牢房。 随着一声关门响,冷峻的男人越发阴冷,站起身来,走到铁门旁。盯着里面抱成团的二十几个人。
“啊”
猛的传来一身惨叫,军官手一抖,回头往了一眼审讯室。惨叫声接二连三的传来。
“军官,这……”
军官轻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属下的肩膀:“回去休息了吧,今天你什么也没听到。”
属下还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出口,这些人活该。
李明月感觉自己好像处于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她想,她应该已经死了吧,带着一副肮脏的躯体死掉了吧。
只是,没能再见刘怀玉和孩子刘伊人最后一面,好遗憾。
“你好。”
软萌萌的声音传来李明月愣了一下,看向四周。但四周又没人。一个愣神,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池塘。
“咚——”
一条鱼一跃而过,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有些欣喜,凑到池塘边,手伸了进去,那鱼竟然过来亲吻她的手,仿佛很有灵性一般。
李明月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脸上挂了些笑意,她没做坏事,死了之后应该是到天堂了吧。
“明月,明月。”
天空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李明月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好像一正的声音,只不过刘怀玉的声音好像没那么哑。
鼻子有些酸涩,她好想他,他们明明才开始……
眼皮有些沉重,最后抵不过,磕了上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是一片黑暗,脑袋有些迟缓,感觉到自己的手边好像有些沉重,下意识的想要动动手。
手却被握住了。身体忍不住战栗了一下,仿佛浑身的汗毛都树了起来。心里升起一种惶恐的感觉。
“呃……”
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喉咙发出声音,手用力的想要挣脱,但她虚弱的身体,根本挣扎不起来。
“李明月,你怎么了……”
那个冷峻的男人还没来得及从她醒过来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就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的挣扎。一把重新握住,站起身来,附身,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庞。
“没事的,我在,我在的。”
那个冷峻的男人轻柔的声音但在安抚的神力顾叶籽心里的那股恐惧的感觉慢慢的褪了下来。
可是心里却很抗拒这只手的触碰。
怎么会这样,是刘怀玉?是刘怀玉吗?,不是那群人啊……
脑子的不愉快的记忆奔涌而来。
恶心,好恶心。
身体忍不住的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那个冷峻的男人一下有些慌乱的抱着李明月,嘴里不停的念着:“没事了,没事了。”
这和他的风格极其的不相似。
“呃,呃……”
李明月想回应,却说不出话,只能手抵着那个冷峻的男人的怀抱。
那个冷峻的男人僵了一下,机械般松开了李明月,李明月立马就停止了颤抖。
心无法抑制的疼了起来,他的李明月,在抗拒他。
李明月喘着气,身体还会时不时的一震寒意上冒,心里有些愧疚。现在因为是晚上,李明月看不到那个冷峻的男人,只能凭着感觉去找他,手触碰到皮肤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战栗一下。抓住一旁的衣袖。轻轻的摇了一摇。
刘怀玉,对不起。
那个冷峻的男人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喉间有些堵。心疼得不行。
缓缓的蹲下身来,靠在李明月的身边,却没在触碰她了。哑着嗓子开口说:“没关系。”
油灯一下亮了起来,那个冷峻的男人下意识的起身用身体挡住灯光。
即使是昏暗的灯光,李明月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直到自己眼睛适应后才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墨言喻有些苍白的面孔,李明月几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小时候想要嫁的人了,和小时候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了,都变了,长的高大了,变得冷峻了,没有整理的胡渣,厚重的黑眼圈,苍白的脸色。
忍不住抬手扶上了他的脸庞,却没有在战栗了。
墨言喻愣了一下,回手握上李明月的手,里面就感觉到了李明月的颤抖……李明月猛的缩回手。紧咬着唇瓣,一有触碰,身体就忍不住冒起寒意。
一旁的进来的大夫只看到墨言喻宽阔的背影,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动作,:“额,墨爷,您先让我给这位小姐把把脉一下好吗?”
墨言喻沉默了一下,侧到了一边,紧捏了一下手心:“别咬,疼。”
李明月的眼眶瞬间蓄上了泪水。
大夫有些尴尬的走到李明月的旁边,替她检查,手刚刚伸出去,就被握住了。有些纳闷的看向握住他手的人。
墨言喻淡淡的说道:“别碰到她了。”
李明月心里有了阴影,他的触碰她都会害怕,更别说其他人了。
大夫了然于胸的点了点头,在一旁问了几个关于身体的问题,又查看了一下墨言喻旁边的才出去。房间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李明月盯着坐在自己旁边很沉默的墨言喻,莫名的有些心慌,自己遭遇了那样的事,刘怀玉,还会要自己吗? 她,已经脏了,被好多好多个男人践踏过……
旁边的墨言喻也会不会嫌弃自己?
想到这,一幕幕回忆又翻涌而上,胃里止不住的翻腾,涌上来,又被她强制性的压在了喉间。
为什么没有直接死掉。
她应该死掉才对的。
双目睁得有些红,一时间,显得有几分癫狂。
墨言喻坐在旁边,心里有些急,但是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只能轻柔的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
“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暮然间,觉得他让那些人下半辈子做一个手脚残废的太监,似乎是太轻了。
李明月扭了扭头,让自己的余光都不能看到他,心里像堵着一块大石头,难受。
空气中的凝着抑郁的气氛,谁都喘不过气来。
“叩……”
敲门声让气氛散了些,李明月的身体缩了一缩,她现在,谁都不想看到。
似注意到了,抿了抿唇,打算去将门外的人打发走,只是还没起身,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刘怀玉。
许多久都不见了,疲惫的双眼黑黑的,憔悴的脸庞,新长的胡渣,紧蹙的眉头……轻叹了一口气,眼眶有些酸涩,很心疼的样子。
站起身来,转身想面对着墙壁,手腕却被人一把拉住。下一秒,就跌入一个有些湿润的怀抱。
“李明月”沙哑的声音从头的上方传来。我好想你。
后来李明月才知道,原来是墨言喻知道李明月和刘怀玉成亲过后,然后立马通知了刘怀玉来接李明月。
所以刘怀玉一接到消息后立马快马加鞭的就赶来接自己了。
刘怀玉并不知道李明月所经历了什么,所以没说,只知道一碰到李明月过后她就缩了一下,很抵触的感觉。
以前就算再怎么吵架李明月也不会这样的抵触自己,不接受自己。
很震惊,也很痛心。
刘怀玉自己以为是因为自己纳妾的原因才生气后那么抵触的,并不知道内幕。
后来知道过后自己真的很后悔,后悔没有好好的保护李明月,恨不得生撕了那些人。
真的很可恶。
当然,刘怀玉知道过后,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
他知道墨言喻已经惩罚了过后还是很着急后悔。
他也知道墨言喻是李明月的发小,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去了其它地方,并且一直生性冷淡,不怎么表现自己对李明月的关心与好,所以李明月也没有等他,所以他们就这样华丽丽的错过了。
你真的狠心的抛弃我们了吗?你是不是因为我纳妾所以生气了?我求求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错了我会改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李明月,丫头。”
刘怀玉的眼神中带着些无奈,又带着点伤感。
墨言喻眼中划过一丝幽暗,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去摸摸李明月的头顶,手抬到一半又停住了,有些僵硬的将手放了回去,努了努嘴角:“我先出去,你们夫妻两好好聊聊。”
李明月心抽疼了一下,垂下了眼眸,默默的点了点头。
墨言喻大步走到刘怀玉面前,目光凌厉。
“这里,确实是不欢迎你。
但是碍于刘怀玉和李明月已经成亲了的事实,自己必须得接受。
虽然很不希望这是真的。
“但我希望你们好好的珍惜这次机会,别再错过了,要不然我不会就此放手的。”
说完耷拉着的胳膊直接走出了房间。
然后啪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刘怀玉一把甩开墨言喻的手,讥笑的看着他,他刚才的动作,他都注意到了。
其中的意味,不用想也明白,所以他应该是觉得自己输给他了,他才算是成功了吧,让自己失去他最重要的人。
可是,代价大到要赔上刘怀玉最爱的人。
但又想想,这可能吗?刘怀玉会输吗?
墨言喻会真正的放手吗?让步吗?
真是够可悲的。
墨言喻扭头,看向房里,透过窗户还能看得到刘怀玉和李明月两人抱在一起。
气息沉了沉,声音波澜无惊:“我们那边说吧。”
视线在自己墨丞身上停留了一秒,走在了前面,是料定了,他会跟上来的。
墨丞也盯着窗,还看得见李明月小姐,自己把她从那里救出来,她不哭不笑,没有一丝表情了一周,直到知道李明月醒了之后,脸上才多了些人气。
心里生出一股悲凉。
盯着的墨言喻背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确定远离了病房,墨言喻捏了捏手中的拳头,回身,就打在了墨丞的脸上。
墨丞一个猝不及防被打的踉跄,回过神来立马就回击了过去,墨言喻一把接住墨丞的拳头,神情淡漠。
墨丞收回了拳头,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抿唇还能感觉到血腥味,挂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生气?”
墨言喻,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云淡轻风,什么事对他都起不来任何波动,别说打他,就连他打他的时候,他都能站着让他打,绝对不还手。
墨言喻直视着墨丞,他接到出事了消息就立马从自己忙的地方赶了过去,中途没有超过太久的时间,而墨言喻是被绑上马车后到了绑匪的窝点过后才知道了的消息。
而墨丞,他也有能力迅速的赶到那里,而他并没有,是在知道玉儿也跟着出事了之后才立马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