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当霍漠谦有些疲惫的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哪里等她。
只是守卫一向很森严的太子府,怎么会让两个女人随便进出呢?难道守门的侍卫,在完全没有发现两人的情况下,让两人有机可乘,跑进来的吗?
“剐儿?”
霍漠谦刚想喊侍卫,却发现那张脸越来越熟悉,他急忙靠近,伸手一把将这个瘦弱的女人拉进怀中。
以前抱着她的时候,虽然她也已经是有夫之妇,可却很顺从他,仿佛两人真的是许多年不见面的知己般,可是这一次,南剐却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没有促使身体跌进他的怀抱中,更加没有再像之前亲密的接触。
似乎察觉到了南剐的不同之处,他掩饰住一脸的疲惫,蹲在她面前,弃掉尊严,不顾身份地位,道歉说:“我知道,你是不是还在埋怨我没能够在第一时间去救你?剐儿,听我解释好吗?并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压根就不知道你被藏在哪里?绿儿那个卑鄙的女人,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交代出你被关的地方,我正在四处想办法,好好,是我的错,无可厚非,让你受苦了,剐儿,我对不起你。”
“太子殿下不需要说话这样严重。”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霍漠谦的解释般,只是看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回忆起了之前在天牢里,霍漠谦曾经对绿儿的所作所为,难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就是这样对待一个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的女人吗?
她微笑,来不及让霍漠谦继续解释,她便继续说:“还记得你我刚刚相识的时候,我本以为太子殿下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因为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太子殿下挺身而出,负责,我可能早就变成鬼魂,飘散在着人世间,浑浑噩噩了,可是,时间如流水,没想到几年过后,太子殿下却变得我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了似的,还是说,早在多年前,太子殿下就已经是这幅面目了,只是我却没来得及发现呢?”
“剐儿?”听到南剐的话,霍漠谦心中忽然有些恐惧,仿佛注定就快要彻底失去眼前的女人般,他竭尽全力的挽留,从没有感觉到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他解释:
“不,我做错了哪里?剐儿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发誓我一定会改正的,只要剐儿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改变,没错,这么多年来皇族宫廷的生活,可能让我的身上多多少少留下一些庸俗的气息,不过这也只是我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不管你发现了些什么?听我解释好吗?不要因为这一点点的小误会,就造成了我们只见无法弥补的伤痕,你知道的,就算失去所有的一切,我也不想失去你啊。”
“是真的不想失去我?还是不想失去我的毒药?”南剐目不转睛的看着霍漠谦,身上似乎还有残留的忘忧草的气息,一般的人肯定是嗅不到的,可是她却曾经为了研制这瓶忘忧草,付出了很多的心血跟时间,所以对于这种气息,肯定再熟悉不过了。
一席话,似乎说到了霍漠谦的痛处般,他顿时不知道如何回应才好?脑海中正在不断盘旋,思考的时候,南剐的声音,带着倔强跟冷漠,便再一次传了出来:
“其实早在你我再次相遇,你就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不是吗?堂堂的太子殿下,想要查清楚炼毒圣手的身份,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你生性多疑,曾经为了提防最后可能跟你争抢皇位的大皇子,而在他的身边留下了奸细,当奸细告诉你,大皇子时常会身穿夜行衣,从边关消失,回到都城见一个人的时候,你变想到了,或许大皇子就是传闻中那位秘密帮炼毒圣手派送毒药的使者,因此对于大皇子所关注的人,你都悉心的留意过了,并且将最后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南剐冷笑,想起来之前跟霍漠谦相遇的种种,看似美丽的背后,其实也不过是凄凉跟欺骗罢了,可是她却始终被蒙在鼓里,直到后来有所察觉了,却还是在贪恋霍漠谦的这份体贴,而不舍得拆穿,直到现在,她忍无可忍,看着就连绿儿都被霍漠谦变成一具傀儡,谁知道以后她若是犯了错的话,是不是也会沦为绿儿这种结果?于是她苦笑着摇摇头,继续说:
“只是那时候还不能完全确定,看似从小被欺负,却没有反手之力,甚至还成为替身,被嫁到三王府的我有些怀疑,毕竟跟江湖上关于炼毒圣手阴险狠毒,果断睿智的形象,似乎判若两人,所以你小心翼翼的接触,看似体贴的关心,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让我自己说明身份而已,之后你如愿以偿了,确定我就是炼毒圣手,所以,你对我的就不再单单只是关心,而是想要霸道的占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永远的成为你的帮凶,帮你将身边或许会对你造成威胁,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彻底弄消失,不是吗?太子殿下?”
曾经贪恋过的温柔,到头来才忽然发现,其实当初的温柔,不过是最致命的毒药,南剐险些就真的要葬送自己的性命,在霍漠谦的毒药当中。
现在她终于释怀了,也能够放弃当年难忘的救命之恩了,当一本正经看着眼前男人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卑鄙无耻,绝对不是她当初所看见的,他出身皇族,从小就习惯了尔虞我诈的生活,也在其中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当然,其中多半都是害人不浅的,或许他自己不当成一回事,却没有顾虑到,这种贪婪的习惯,会给别人造成怎样致命的打击跟伤害?
南剐的话,让霍漠谦紧紧皱眉,大概没想到她会早就察觉到了他的计谋?也或许,是不想她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离开他,导致他的计划全盘皆输?
于是,他情急之下,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南剐的手臂,强迫她看着自己,那双仿佛迸发着红色血液的目光,解释说:“不,事情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剐儿,本宫对你的真心,难道你真的不懂吗?你失踪的这段日子,本宫疯狂地寻找过你的踪迹,听说是绿儿那个卑鄙的女人绑架了你,本宫也已经将她囚禁起来,本宫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只是你却阴差阳错的恰好可以帮助本宫实行计划,这样好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本宫绝对不会强迫你的,那个计划,就当做你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本宫会自己看着处理的,好吗?”
“你所谓的囚禁,就是给绿儿郡主喝了忘忧草的汁液,并且害她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吗?”南剐并没有着急逃出霍漠谦的 钳制,身边武功绝佳的小丫鬟,看到新主子被别人欺负后,本想出手的,却被南剐一个眼神阻止了,她这次来,只是为了揭开霍漠谦伪善的面具,并不是为了引发不必要的矛盾,于是她制止了小丫鬟预备护住的打算,而是继续看着霍漠谦,那双眼睛里,并没有任何温柔的气息,而只有冷漠跟淡然:
“你明知道喝下忘忧草的人,从此会变得痴痴呆呆,如同三岁的小孩般,只会听从主人的话,这样,也能说是你为了我?太子殿下?没错,现在计划的确已经不需要我的参与了,因为你已经重新找到了合作的伙伴,那就是三王爷,他已经拿我最新研制的毒药,跟你来做过交易了不是吗?”
可怜的霍水,为了找回南剐,已经开始不惜一切代价了吗?即便是从今往后成为沧溟国的千古罪人,也不后悔?
想起霍水,南剐便觉得一阵阵的心痛,究竟该如何解释才好?无论他再为她牺牲掉什么都好,她都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回到皇族,这种尔虞我诈,除了心机之外,让南剐作呕的地方了,更加不再稀罕什么三王妃的位置,她本身就应该成为一个闲云野鹤,只是阴差阳错的拖延了离开的时间,现在,就连余氏都含恨郁郁而终,剩下腹中的孩子,她想尽一切办法,都不会再让这个孩子,也步上她的后尘!
或许是察觉到了南剐眼神中的落寞吗?这都是在提起霍水之后导致的,霍漠谦心中自然嫉妒不已,他捏着她手腕的动作,也在越来越用力,似乎就是要硬生生的将她捏痛,随后将霍水这个男人的身影,从她的脑海中,完全剔除掉似的。
看着她,他语气冷漠的质问说:“为什么?为什么本宫对你已经尽心尽力了,而你却还在想着别的男人?你真的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研制这种忘忧草的汁液,目的是什么吗?虽然你总说要离开,还说要彻底的忘记霍水,可是你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信心,所以才会想要借助忘忧草,让你忘记前世今生,对不对?哼!明明就是本宫跟你认识在先,可是你为什么要将真心,交给霍水那个男人?难道你还觉得本宫对你不够好吗?”
霍漠谦感觉自己气的都快要爆炸了,为什么他想要真心对待一个人的时候,却被对方当成危险分子对待?没错,他的确是迫害了很多人,可也也只是被逼无奈,为了在皇宫里面更好的生存,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掌控天下,一些必要的牺牲,也是理所应当的,就好像他,牺牲掉了自己的自由,牺牲掉了自己爱上一个人的权利,就为了这个地位,现在眼看着皇位近在眼前了,他想要继续努力,在立下一个功劳,稳定在诸位大臣,以及皇帝霍廷威心目当中的形象,难道就有错了吗?
“的确,太子殿下于我而言,已经待我如珠如宝了。”南剐摇摇头,看着霍漠谦红色的眼眶,虽然被捏住的骨头真的很疼,不过她却并没有叫出声来,明白霍漠谦的目的,就是要她屈服,可是她却偏偏不要这样做,而是无奈的叹息,继续说:
“错的是我,真心明明就已经交托到一个男人的身上了,却还是在跟太子殿下纠缠不清不楚,导致太子殿下收到了我传出的错误信息,其实,我们之间何尝又不是在相互利用的关系呢?你为了稳定民心,利用我的毒药,试图将江湖一些不利皇族的人士铲除,而我,也是在为了一直以来都向往的自由,利用太子殿下,作为交易,彻底的离开皇族,再也不回来了呢?错的不只是太子殿下一个,我也错了,若是离开也能够堂堂正正的花,那么这件事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吧?”
霍漠谦刚准备继续质问呢,可是却忽然之间觉得浑身无力,就连禁锢南剐手臂的力量都没有了,他身体瘫软的到在地上,手掌也被迫的从南剐的手臂上移下来,身体抽搐,抬头看着目光从容的南剐主仆二人,不可思议的皱眉,问:“你,对本宫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