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聆溪的拳头,已经在袖底握紧,随时准备着在岑英扑上来的时候,把他狠狠的揍倒。
只是,还没等岑英扑近,他已经哎哟一声惨叫,重重摔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怔住,不明所以。
岑英嘴里骂骂咧咧着,艰巨而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苏聆溪率先反应过来,迅速上前,抬起脚,重重的朝岑英的背上踩去。
还只来得及爬起来一半的岑英,被重重的踩到了地上,嘴巴磕在还有积水的石板上面。顿时,鲜血顺着嘴角涌了出来,淌到地上。他一边惨叫一边挣扎,嘴里骂骂咧咧的吼叫着,却是怎么也挣扎不起来。
苏聆溪趁此机会,一脚又一脚的向地上的人踢去。
顿时,只听院子里惨叫连连,伴随着不入耳的辱骂声。
每当岑英快要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就会忽然觉得膝盖一麻,再次摔倒在地上。
一旁的苏寒露,看的目瞪口呆,她的那个善良软弱的嫡姐,何时变得这般的心狠手辣?
地上的岑英蜷缩成一团,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他已经停止了谩骂,只是痛哭流涕的哀嚎着、乞求着。
“别打了,溪表妹,求你别打啦……”
小司也怕真的出了事情,慌忙劝阻:“小姐,您快消消气,别打啦。这要是再打下去,表少爷快没命了……”
像是不解气一般,苏聆溪还补上了好几脚,这才气喘吁吁的站到一边。小司慌忙上期扶住她,担忧的询问:“小姐,您怎么样?有没有哪儿受伤?”
岑英拖着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的双腿,在地上爬着,一边爬一边痛哭。
苏聆溪回头,对着黑夜深处,得意的一笑,眨眨眼睛。模样甚是俏皮,让人看后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当然,那躲在暗处的人,他的脸上,也挂着这样的微笑。
岑英的脸上,满是鲜血,手上和胸膛上,也沾满了鲜血。他的唇角,已经是红肿一片,脸上到处都是被擦伤的血口子。
他已经爬的远了,坐在地上,抹着自己脸上的鲜血,当碰到伤口的时候,又开始哀哀的叫唤。
他瞪着苏聆溪,恶狠狠的骂着:“苏聆溪,你这悍妇……”
苏聆溪拍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她冷笑着开口:“悍妇?岑英,你既然知道我是悍妇,以后就得离我远一些。否则的话,我就不会像今天晚上打的这般的轻。我一定会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宰下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双眸中,迸射出凶狠的光芒,只看的岑英浑身都打了一个寒颤,连哭泣都忘记了。
苏聆溪扫视了旁边的苏寒露一眼:“还有,苏寒露,你以后,也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如果你听话,说不定我会让你活的长一点;否则,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苏寒露吓的往后退了两步,努力的从嘴边扯出一些微笑来:“姐……姐姐……”
苏聆溪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小司,我们走。”人,已经缓缓的往前走去。
“是,小姐。”小司慌忙提了裙摆,快步的跟了上去。
待她走后,岑英又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珍儿小心翼翼的唤苏寒露一声:“小姐,大小姐刚才的样子,可吓人了……”
她一咬牙,一跺脚,狠狠的开口:“珍儿,我们走,找我爹去。”
移了那烛台到了面前一些,从手上褪下那只镯子来。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镯子的花纹,苏聆溪只觉得自己是越看越喜,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中端详个不停。
小司在铺床,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什么,她也没有仔细的去听。
这镯子做工精细,每一刀每一笔的雕刻,都能够称得上巧夺天工这个词。
目光瞥到镯子里侧也有一行花纹,她拿着镯子,靠近了烛台一些。仔细的瞧着里面的花纹,那是一行小字:离苍瞳、苏聆溪。
一抹笑意,悄无声息的爬上她的唇角。
她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行小字,感受着字里行间的纹路。
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甜蜜,像是摸了蜜糖一般。
这算不算定亲信物?她要不要给他回礼?送什么好呢?
小司依旧铺好了床铺,回过头的时候,却看到坐在桌边捧着镯子嘿嘿傻笑的苏聆溪。
她不明所以,这镯子到底是谁送的?她怎么没有听小姐提起过?最重要的是,今天下午都还没有瞧见小姐有过这只镯子,怎么晚上就有了?难道说,这只镯子,是那幸睿王送的不成?
小司不敢去想,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附到苏聆溪耳边去,好奇的询问:“小姐,这镯子,到底是谁送的?”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苏聆溪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镯子都差点儿没抓稳。
“你做什么?”苏聆溪眉头微拧,瞪着小司。
小司吓一跳,脸上闪现过一丝慌乱的神色,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脸上的神色渐渐的平复下来,苏聆溪握紧手上的手镯,吩咐一句:“去,给我取一个锦盒来……不,还是算了,这镯子,我还是带着好了。”她将镯子小心翼翼的戴到手腕上,认真的端详着手腕上的镯子。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甜蜜的笑容。
苍瞳,你放心,这一世,我们两个人一定会好好的在一起。将那些伤害我们的人,全部挫骨扬灰。
这个晚上,她睡的很好。在睡梦中,好似又回到了和苍瞳在一起的日子。还有蛮儿,欢呼着环绕着自己,脆生生的喊着自己娘亲。
不过,依照现在的样子,那些美好的日子,应该离自己是不远了。
用过了早饭,便有前院的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跑进了栖霞院里,焦灼的一路呼喊着:“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和夫人让您去前厅。”
想起昨晚的事情,小司吓得不行,但是转而一想,是表少爷先动手,老爷和夫人应该不至于偏袒表少爷的。
拿起手上的手绢,擦了擦嘴角,缓缓的站起来。
她一脸无所谓,神情轻松的吩咐这小司:“走吧,我们去前院瞧一瞧,看看他们给我到底定了什么罪?”
恶人先告状么?那她倒是想好好的瞧一瞧,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来当着一个恶人?
小司依旧有几分微微的担忧:“小姐……”
“没事,我们走吧。”
院子里的路上,有一些还没有来得及清扫的落叶。因为昨天下雨的缘故,花圃里的泥土还带着湿润的气息。
树枝上,有一些鸟儿正在高兴而愉悦的唱着歌儿。
手腕上的镯子,散发着微微的温度。她另外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的描摹着手镯上的花纹,心中有甜蜜的味道在涌动。
到了厅堂,厅堂里面已经聚满了人。
苏青云正怒气冲冲的坐在首位,一旁的苏夫人的脸上隐隐有几分担忧。再往下,坐在左边的是一脸忧心忡忡的苏凌羽和得意洋洋的苏寒露。坐在右边的是,一脸伤痕的、哼哼唧唧的岑英,心疼的瞧着自己哥哥的岑欣。
“溪儿给爹爹和娘亲请安,”她的声音脆生生的,自有一种动听的味道。
苏青云沉了脸色,对于这个女儿,他真的是疼也不是,气也不是。
“溪儿,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做了什么事情。”
她轻轻的笑了一小,侧过头去看了一直在旁边哼哼唧唧的岑英一样,眼里满是嘲讽:“英表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厉害?难不成,英表哥昨日做了什么坏事,糟了报应不成?”
“溪儿,好好说话。”苏青云沉声怒喝一声,喝止住女儿。
岑英看到苏聆溪,心底竟生出几分惧意来,但是想到有表舅为自己撑腰,也便不再那么的害怕。他挺了挺腰,怒气冲冲的瞪着那个带着刺的女孩儿:“溪表妹难道不应该是很清楚的么?只是因为我不小心撞见了你想要翻墙出府的事情,所以才把我打成这个样子。”
撞见了自己翻墙出府?这倒是一个好的诬告的理由。
她没有再继续和他纠缠下去,而是回头,看向自己的爹爹:“爹爹,女儿只是一介弱女子而已,女儿的本领,爹爹应该清楚。那围墙已经加高了两尺,更何况,昨夜那么大的雨,那围墙又湿又滑,我是如何能够翻出去?英表哥睁眼说胡话,难道以爹爹的聪明才智,还不明白这其中的虚实么?”
略一沉吟,其实苏青云也觉得女儿说的有几分道理。本来,自从加高了围墙过后,便没有再听到女儿溜出去玩儿的消息。更何况,昨晚那么晚了,又落了那么大的雨,是如何能够翻墙出去的?
苏凌羽也慌忙开口:“是啊,爹,我觉得溪儿说的有道理。还有……”他转向小司:“小司,昨晚,小姐是不是一用过了晚饭,便回房去了?”
“是……”小司如实的回答着,她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聆溪脸上的表情,不太确定自己要不要将昨晚表少爷骚扰小姐的事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