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司徒月立刻变了脸色,语气多了一丝愤怒:“我们是商人,不应该讲信誉吗?之前谈好的价钱,哪怕是临时提价,也应该由你承担,现在找我负责,莫非当我傻子不成?”
司徒月又不傻,说什么市场价钱波动起伏,不过是一个变相提价的借口,毕竟,你和卖家怎么沟通,那是你们的事情,不应该波及其他合作者。
“先不用生气,我可以解释的。”郭景致笑容依旧,语气无辜道:“不是我故意的,实在迫于无奈。我是做小本生意,哪怕药材售价极高,收购的成本价也不低,我就赚一赚中间的差价。第一次合作,给你最优惠的价钱,我没有赚几个钱。现在卖方临时提价,整体水平立刻高起来,没有道理我贴钱卖你的,这不符合商人的理念。所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不在原基础上加钱,要不我们终止合作。”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商人追逐利益,没有钱赚是不行的,若是赔本做买卖,还不如不合作。
至于是否真假,已经无从探究。
司徒月脸色难看,心里有一团火燃烧。
临时提价是最可耻的,没有一点信誉可言,而且一个大男人斤斤计较的,未免显得太过小气。
然而,司徒月没有理由指责,因为这一批药材的价值极高,价值数千万的交易金额,若是收购成功提高,那是上百万的利润。
这年头赚钱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上百万的利润可不少,的确没有办法赔本交易。
司徒月心思翻转,压下心头的怒火,问道:“大概要多少钱?”
“不多,百分之十,这是给卖家的,我本人不会强 占。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人是一个专门寻找野生药材的高手,只要达成长期性合作,保证日后稳定提供高级药材。你是做药品生意的,应该明白现在的境况。环境污染太严重,生存环境日渐恶化。大量土地遭遇破坏。野生药材的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又有许多专业的采药人抢生意。价钱提高是小问题,就怕日后找不到。”
郭景致好言相劝,一副我为你着想的热心模样。
“什么,百分之十?你怎么不去抢!”司徒月一听,气得想打人。
百分之十可不低,足足几百万的,一句话就要了,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先不要激动,我可不是乱收费,实在是卖家太狠。你也知道,几百万的成本我支撑不起。”
郭景致大吐苦水,像是受到天大委屈。
“百分之十未免太过分,还是临时提价的,是看我好欺负吗?”司徒月气得不轻,大有撕破合作的迹象。
没人是傻子,要求太过分,无法接受的。
“我是中间人的,只是负责买入卖出,赚一点点小钱。况且,我觉得羊毛出在羊身上,没有必要太过抗拒。正如我说的,钱不是问题,就怕失去永久合作渠道。这年头药材不好找,就怕你错失机会,将来后悔莫及。”
郭景致一再劝说,又撇清与自己无关。
这次司徒月没有反驳,现有状况的真实写照是残酷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是各大商人达成一致的营销理念,否则如何去赚大钱?
况且,司徒家族作为一个传承多年的大家族,有专门培养的一支采药队伍,专门寻找高价值的珍贵野生药材。
然而,近十年的效益一直下降,因为环境遭遇恶意破坏,又有很多穷人为赚钱而卖命采摘药材。
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哪怕采药队伍将近上百人,始终有失手的时候。
否则,司徒月根本不用花大价钱从外人进购药材,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
“我是一个非常开明的商人,交易全凭你情我愿的,若是你实在不愿意,大可以取消交易。只不过,珍稀药材不常有,若是错失这次机会,我不敢保证是否有下一次。所以,你好好考虑清楚,千万不要因少失大。”
郭景致笑了笑,看似好心劝说,实际略有威胁。
毕竟,药材可以再找,但是贸然断掉合作,日后恐怕形同陌路。
一个良好的药材经销商不容易找,现在又是急需高级药材,为了百分之五的利润放弃合作,无疑是因小失大的。
其实司徒月心里明白,之所以不爽快答应,是故意制造一个假象。
以后两人还有多次合作,第一次临时提价可以理解,毕竟没人嫌弃钱多的。但是, 不保证未来是否重复上演今天的一幕。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白白地被宰了一脖子血,换着是谁也心里不爽。
司徒月有自己一套做事方式,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通通心里有数的。
亏几百万当买个教训,下次选择提前签订合同,避免今日之事再次发生。
“我可以理解你的难处,大家做生意不容易,应该相互体谅的。”司徒月有所决定,深吸一口气道:“这次临时提价,是大家想不到的,不能因此责怪你。只不过,不要有下一次。”
听到这话,郭景致脸上笑容灿烂,心满意足道:“保证没有下一次,毕竟大家做生意讲信誉,若是每一次临时变卦,一旦消息传出去,我是颜面扫地,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等秘书重新打印合同,我们再进行交易。”司徒月没有理会,做生意的就得不要脸。
郭景致是怎么想法,已经无从去猜测,只要药材没有问题,失去的几百万迟早赚回来的。
眼见秘书前往办公室,陈杨没有跟着走,像是一根木头似的站在原地,看向黑色行李箱里面的药材。
犹豫再三,陈杨下定决心,张嘴道:“等一等,合同先不要打,这一批药材有大问题。”
这话一出,在场人员的目光落在陈杨身上,一个个流露惊疑不定的表情,其中,郭景致眼里闪过一道冷意,又有几分惊慌失措,下一刻又掩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