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炫泽的脸色难看极了,江文雅没注意到他的脸色,继续说道:“轩儿的意思是,这次能过了童生,到时候趁热打铁,今年一并把秀才考了!燈泽啊,我们家你最老实,娘之所以没让你去念书,就是因为你老实。读书可不能老实,老实了,怎么恢复我们殷家往日的荣光啊?只要你弟弟成为秀才,到时候,谁敢看不起我们家?”
“哼,别说是孟家,就是里正,也不得高看我们家一眼!只要你弟弟认认真真读书,迟早有一天,他也会是举人、进士,说不得以后还能考个状元回来。到时候,殷家就要靠你们兄弟两了!”
江文雅说着说着,眼睛里面都是闪闪发亮的光芒,殷承禄脸色铁青,半饷,他才咬牙切齿道:“这不是行贿吗?”
“嘿!”江文雅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了,她板着脸:“你这孩子,什么行贿?还不是因为之前那个夫子百般刁难你弟弟?要不然,我们何至于如此哟!能一口气过了童生和秀才,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这般不懂事?还记得你爹临终前的话吗?要你听我的话,要你好好照顾弟弟,要你以后光复殷家的荣光……这些,你全都忘了吗?”
“我没忘!“殷炫泽梗着脖子,“但也不会去给那个什么夫子送礼!他有本事就让他自己考,如果真的考不过,那就别读了!”
“你!”江文雅被殷炫泽气得快咽气了,她指着殷承禄,手指一下一下剧i他硬邦邦的身上:“你就是死脑筋!和你那死鬼爹
-样,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变通?我跟你说,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事关你弟弟的前程未来,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你必须给我弄十两银子来!”
孟娆红着脸就冲了出来:“你再说一遍?”
江文雅被吓了一跳,殷承禄没想到孟娆会在后面,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殷炫泽觉得可爱极了,孟娆挡在殷炫泽面前,和江文雅面对面:“好大的脸啊!哎哟哟,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之前考过童生的人,都是给夫子送了礼的呗!既如此,那我们去报官啊,这是考场舞弊,我相信朝廷一定会严查啊!”
江文雅一听,脸色微变,显然,她不是不懂。
孟娆冷笑:“好大的面子,张口就要十两银子!他是殷睿轩这些年挣过十个铜板没有,好意思开口跟炫泽要十两银子!送礼,我今天就把话搭在这儿,你们敢去送,我就去报官,哦,不,明天我就去报官!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去送礼!”
“你敢!”
江文雅脸色大变,孟娆:“你看我敢不敢!你敢逼死我男人,我就弄死殷容轩!我们谁也不要好过了!”
说完,她朝地上。卒了一口:“呸,好个不要脸的东西,自己考了那么多次没考过,不去闭门思过,反而觉得自己没送礼!我呸,滝水县每年过了童生试的人都是送礼,只怕是皇上的钦差大人都要来了,这也太黑暗了!”
殷承禄轻轻扯了扯孟娆的衣袖,孟娆回头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说你,看着高大,怎么遇上她你就怂了呢?十两银子,我问你,你准备卖命还是卖血?你去偷还是抢?他们这不是活生生要了你的命吗?你已经成亲了,难不成还想将这条命卖给他
们不成?”
殷承禄抿着嘴,嘴孟微微上扬。
孟娆气得吐血,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转身对江文雅说道:“婆婆,话我说到这里,一旦我知道了,到时候就别怪我不顾念亲戚情分!”
说完,她拉着殷炫泽就走了。
留下江文雅,气得直掉眼泪,她狠狠跺跺脚,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进屋去了。
厨房里,殷炫泽乖乖坐在灶膛前面烧火,孟娆洗菜时发脾气,把菜往水里砸,溅起一朵朵水花,很快将她的衣袖和脸颊打湿。
“娆儿!”
孟娆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低下头去,自顾自忙自己的。
孟娆不理会殷承禄,洗了菜,她稍稍改了刀,刷锅、放油,放了蒜瓣和姜末爆香,随即将菜放进去翻炒几下,盛出来,又倒了一点油进去,放了水,加了几颗油渣在里面提香,谁开放菜,很快盛出来。
-大碗热汤,孟娆试着端了好几次,都没敢动,殷炫泽不知何时站在身边,“我来吧!”他的手像是裹了一层隔热的东西一样,满满当当一盆热汤端到桌边,他一声不吭。
倒是孟娆忍不住心疼,等他放下碗,急忙拉过他的手来看,几个拇指上都是红色的印记,孟娆心疼地握着他的手:“你难道不知道包着布端过来吗?疼不疼?”
她仰起头,一眼就望进了殷承禄深邃幽深的眸子里,一时间,两双眼睛里浓烈的情感刹那宣泄出来,殷承禄的眼睛里的温度越来越热,他的眼睛像是燃起火来,那温度,仿佛要将孟娆融化掉。
孟娆眸光流转,温柔似水,一暖一柔,是这世间最美妙的结合。
殷承禄反手抓住孟娆的手,声音略微沙哑:“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我的人,娆儿……娶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孟娆心里乐开了花,这一世,她好好跟殷承禄过日子,她不再渴望嘴上甜蜜的爱情,她只要好好跟他过好每一天即可,最好是他不要去当兵,他们一起努力,将来生几个孩子。
对了,当兵!
孟娆想到,再过两个月,殷炫泽就要被征兵走,心里难受极了,她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努力挣钱,绝不能让他去当兵。
孟娆挣扎抽出手,殷承禄微微一愕,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孟娆羞红了脸:“那个,去叫婆婆来吃饭吧!”
殷承禄恍然,松开手,转身走出两步,突然转回过来,猛地-把将孟娆抱进怀里,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手臂长长的,孟娆壮硕的身子被他一抱,仿佛也变得娇小起来。
孟娆的脸红的滴血,她掩饰不住嘴角的微笑,心里甜滋滋的,她犹豫了一瞬间,就飞快抱着殷炫泽的腰身,头埋在他怀里,狠狠呼吸了两口。
他身上一股浓浓的男人味,隐隐带着一缕花香,她知道,这是她身上的味道,他们日夜呆在一起,难免身上会沾上她的味道。
“你是不是瘦了?”
殷承禄拧着剑眉,还记得那次她上山摘花,脚滑了,摔到自己怀里,那时候的她可不像今日这般,他抱着孟娆的肩膀,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眉心紧锁:“是不是最近活儿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