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哲学家曾经说过，人的一生都在和平凡作斗争。
不管我们如何努力，去做任何事，最终都是为了超越。
告别平庸，告别平凡的自己，最终实现自我超越。
教授也是如此，他并非从一开始就喜欢宅在家里，讨厌与别人接触。
而是在这个时代，成年人的交往通常都是由利益来驱动的，无法适应社会的人注定被大众所遗弃。
被末世改变的世界对他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
从他得到【公正挽歌】这个技能，就在心中无比笃定，属于他的时代到来了。
然而，现在的他彻彻底底地陷入了死局。
他从来没有低估或看轻过任何一个敌人，每次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今天的这场战斗，他几乎已经做出了力所能及之内的一切努力。
可聂青云，实在太强了。
身体被【仿制的死亡笔记残页】定住以后，就已经失去了任何知觉，虽然现在的教授感受不到那抵在脑后的利刃。
但如今这副局面，他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现在，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
这是他临死前最后的心愿。
悔恨与不甘裹挟着他人生中所有的遗憾于这一刻在教授心中汹涌。
他拼命地想要翻起身，可无论如何努力，他都无法夺回一丝一毫的身体控制权。
这种禁锢就像是世界意志的具现，每当他想要反抗，精神力就会受到一股难于言语的冲击。
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并非疼痛或者其他肉体上的感受，而是像意识正在逐渐消散。
发觉这一点后，教授反而挣扎得更加剧烈。
在过往的人生中，他始终都认为“选择”和“出身”要远远大于“努力”。
自己只是比那些“人上人”差了一个好的家庭背景。
可在刚才的战斗中输给聂青云，无疑让他信念产生了动摇。
因为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使用过任何技能，甚至主动进入了【公正挽歌】的作用范围作战。
这等于开局就放弃了所有信息上的优势。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赢了。
不...
我不信。
他一定拥有什么特别的技能...
一定是这样。
否则，我不可能输！
教授如同疯了一样调用起所有的精神力，哪怕在世界意志的冲击下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他想回头。
想回头看一眼，那个男人到底是用了什么“作弊”手法。
甚至连细节都不需要知道，只要...
只要能确定对方是在“作弊”就足够了...
他就可以安心赴死。
因为这样，他就没有真正输给聂青云，而是输给了“运气”。
而这一切在聂青云眼里看来，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教授如同雕塑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世界被数据化改造以后，“规则”是绝对的。
很多时候，你或许可以钻一些逻辑上的漏洞，但你永远无法违抗世界的意志。
这就是规则系法术的优势所在。
同样，这也是通关“红雾区试炼”异常艰难的原因。
因为在那里，并不是武力高、道具强力就能胜出的。
有些时候，试炼会限制你对他人使用暴力，甚至是精神上的恶意，你只能遵循它所定下的规则进行试炼。
这一点，在上一世，就算是五阶以上的进化者也无法违逆。
然而，就在聂青云准备将“红潮”的刀刃插进教授的后脑时，他心头猛地跳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看向了对方的右手。
就在刚才他准备动手的一刹那，仿佛看到了教授的手指动了一下。
非常像是疲劳后产生的错觉。
手上的动作也因此顿住。
因为这可不是小事。
如果对方在中了规则系法术的情况下还能动，那就代表着人类可以对抗世界的意志。
这无疑是颠覆性的大发现。
可聂青云稍等了片刻，教授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仿佛刚才那细微的动作就像是一场错觉。
疑惑之下，聂青云稍微挪开了刀刃，用脚将教授的身体翻了过来。
下一秒，他看到了一双炙热燃烧的眸子。
里面充斥着不甘和费解。
尽管对方在规则系法术的作用下无法动弹，甚至连瞳孔不能聚焦。
但聂青云却像是从中看出了什么。
于是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将武器收回了剑鞘，静静地右手伸在教授面前，挡住了对方的眼睛。
然后将手指分开。
“原来如此...我输得还真是彻底啊...”
见到这一幕，教授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原本明亮的眼睛迅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绽放完了最后的生命光华。
程玉珏等人在一旁静静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再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
今天的战斗已经完完全全突破了她们的认知。
可看着聂青云将武器收了起来，依旧不紧不慢的看着教授，程玉珏实在忍不住了，焦急出声道：
“再...再不快一点的话，技能要失效了...”
“他已经死了。”
确认完脑海里浮现的击杀提示，聂青云再次瞥了一眼教授那完全失去了光泽的眼睛。
“死了？”秦合欢下意识出声：
“刚才他不还活蹦乱跳的，如果不是中技能...”
“这是对抗世界意志的代价...”
聂青云淡淡开口，关于这一方面他也完全了解，所以没办法详细解释给对方听，直接选择跳过了这个话题，看向程玉珏，主动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表扬道：
“做得好，虽然晚了一点，不过你能在最后找到破局的方法，就说明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呃...”程玉珏突然语塞，脸色微红地挠了挠头，眼神似乎有些躲闪。
聂青云只当是少女可能有些累了，于是从地上搀起了殷雨瑶，然后从教授的尸体旁翻出“恶兆宝箱”开口道：
“我们走吧。”
汇佳商场楼前的结界已经完全消散，战斗也终于落幕，但聂青云今天的任务还差最后一件事。
那就是第一时间进去将最有用的东西先搜刮一遍。
如果是平常，程玉珏肯定是第一时间往聂青云身边凑，抓紧一切可以增进感情的机会。
然而这一次，她却故意落后了一小段的距离，悄悄地扯了扯秦合欢的手，讨好道：
“那个...你是怎么发现【仿制的死亡笔记残页】可以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