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却说自己没做过亏心事,谁都不怕。
“妈,跟她说这些干嘛,咱们走!”李三贵嚷嚷着拽她赶紧走。
几个碍眼的人走了,曹雨晴让大月分些野果子给陈六家孩子,然后带着娃下山回家
院里摆着两张已经做好的床,明天刷上明漆之后风干两天就能用了。
三叔手艺好,新床刨得方方正正,没有一点毛刺。曹雨晴特意踩上去试了试,中间的横木都挺结实。
“大月,我小姑今天送来四只小鸭子,我妈让送两只给你家养。”李小利捧着小鸭子跑进来。
二月第一个从屋里飞奔出来,另外三个紧随其后,在院里蹲下来把鸭子团团围住,四只小手把鸭子摸懵了一动不动。
“幸好做的两层鸡舍,摸够了把鸭子放下面那层,够宽敞。”
曹雨晴看了眼上层的鸡,野菜加粥拌米糠,一只只养得挺肥,再过两个月该下蛋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吃过早饭,娃们结伴去挖蚯蚓,曹雨晴到村长家拿户口的介绍信。
顺便把新画的书包设计稿拿给江雪花,只卖一款有点单调,全县的学校里指不定有多少背同款书包的。
江雪花看到桌上的介绍信,随口问道:“妹子,这是要给四月上户口?”
“嗯,以后念书要用。”曹雨晴应着。
“我家陈六打算明年也让妮子上学,可公公婆婆说女娃上什么学,念再多的书将来不还是要嫁人。”李大云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该不该让女儿上学。
“将来日子越来越好了,没文化可不行。”
“真的?那我回去跟陈六说说,还是得让妮子上学。”李大云打定主意,又开始一针一针认真缝起来。
曹雨晴收好介绍信准备走:“你们忙着,我回家看看新床漆得怎么样。”
“你看她,以前多邋遢,现在也讲究了。就是这脸……”江雪花看着曹雨晴的背影摇摇头。
三婶说可能脸上有胎记不好看,不管怎样,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曹雨晴就是命苦,还没入洞房男人就死了,尝不着做女人的滋味。
旁边几个人附和着,要是别的女人遇到这种人家早跑了。
曹雨晴到家看到油漆已经刷好,三叔也回自己家去了,随手关上大门。
难得一个人在家,摆了张摇椅在台阶下,扯张薄毯子盖上,慢慢摇晃着,睡眼朦胧中仿佛回到刚来这里的时候。
时间过得真快……
曹雨晴睡得正香,孩子从外面回来,拎着小半桶干松的泥巴,里边装了密密麻麻缠成一团的蚯蚓,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
“小妈,咱家的鸡怎么少了一只?”
曹雨晴睡眼惺忪,赶紧起来查看,鸡笼里真的少了一只鸡。
很快就要下蛋的母鸡被人宰了,曹雨晴哪能坐得住。村里有那么几个游手好闲的男人,八成就是这帮人偷去了。
她沿着村子小路一路走着,听到吆三喝四的吵杂声,打个拐便走进去。
这是陈水生家,他一个人住,父母早亡,姐姐早就嫁人了。论游手好闲属他最有理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门口散落着鸡毛,到处流淌着烫鸡时用的开水,曹雨晴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自家的鸡,毛色纯正,这帮家伙真会挑。
“陈水生,杀鸡怎么不叫姐一块吃。”她站在门口对着屋里一桌子人,喊了屋主的名字。
“哟,小寡妇怎么来了。我们男人喝酒,叫上女人多扫兴!”
陈水生知道丢鸡的上门骂人来了,他已经习以为常,爱骂骂去呗。
几个男人上下打量她,露出毫无兴趣的表情,七婶二儿子李二贵也在其中。
曹雨晴自顾自走到饭桌旁,踢了一脚地上的酒壶,拉了张凳子坐下说:“几个大男人喝酒还这样慢慢嘬?一点不尽兴。”
“口气挺大,你今天到这干嘛来了?”
“我家的鸡摆你家桌上,你说我干嘛来了?”曹雨晴扬起嘴角诡笑一下。
听到曹雨晴摆明了说他们偷鸡,陈水生将拳头往桌上砸:“臭娘们,凭什么说这是你家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