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雨晴看她认真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卖丫头值不了几个钱，且留着吧。”
没卖？那眼下两个小妹妹跑哪去了？
“别找了，在厨房烤火呢。”曹雨晴看她是真着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便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看到两个妹妹坐在灶台前烤着明晃晃的火，大月抹了抹眼泪，挨着蹲下来。
“大姐你看……”四月伸出小手，手上有三颗跟昨晚一样的糖。
三月瞧见大姐来了，连忙把糖藏口袋里，生怕被抢了去，她可没四月那么傻。
“叫你们不要吃她给的东西，一个个嘴巴就这么馋？”大月生气把四月手里的糖打掉在地上，不让妹妹吃。
“大姐，里面真没下药，我昨晚就吃过了。”三月鼓着嘴巴萌声萌气地，把昨晚从抽屉后面的窟窿掏糖的事说了出来。
“好，这次没事算万幸，我先不说了，不过以后可别这么馋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吃早饭了没？大姐给你们做。”大月把糖捡起来塞进四月口袋里，没有纠结糖里下药的事，看后妈刚才的模样，近几天没打算做啥坏事。
“小妈做着呢，你猜这锅里煮的啥？”三月满眼星光，仿佛锅里正在炖着一头牛。
“鸡蛋，是鸡蛋！”不等回答，三月自己兴奋的嚷嚷起来，“我说小妈变好了，你还不信。”
旁边的四月跟着直点头，胸前都是吃糖流下来的口水。
大月将信将疑，望了望在院里择菜的后妈，做派是不一样了，可想想她以前怎么对她们的，不能放松警惕。
一锅青菜肉沫粥，四个鸡蛋，加上一碟咸菜，这是五个人的早饭。
曹雨晴一大早从布袋里掏了一大块肉出来，切出一小块瘦肉又放回去了。咸菜是前世妈妈怕她吃不上家乡菜，特意手把手教着腌的。
四个娃瞅着锅里的粥，不像以前吃的稀粥，稠得人心里敞亮。
“吃吧，一人一个鸡蛋，多了没有。”
“小妈，你吃！”大月把自己那个递给她。
“我不吃，以后我让你们吃啥就好好吃，小妈就喜欢咸菜就米粥。”
娃心里嘀咕着，哪有喜欢吃咸菜的，后妈这两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既然说了不卖妹妹，还能憋着什么坏呢？
“还有，我说了不会卖四月就不会，你们中任何一个都不会被送走。只是家里粮食不够吃的，今晚要跟你们叔叔分田地自己种，到时候该怎么说，选谁养你们，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吃完抹了抹嘴，曹雨晴让娃烧一大锅热水，等她回来用，这会儿她打算去村长家一趟。
村长媳妇江雪花，正在收拾孩子，瞧见曹雨晴进门，立刻换副笑脸迎上去。
“听说你昨天把七婶打了？要我说打得好，这个恼人的女人，肚里向来不憋着好。”
曹雨晴勉强的哼了一声，心想不就打了一下么，当时就用了一成的力气，应该只是骨折了。
“江大姐，我来还鸡蛋，你清点一下，待会儿还要回去洗衣裳。”
江雪花楞了神，这懒婆娘啥时候听她说过洗洗涮涮的事，而且昨天才刚听说她跟公公婆婆叫板，莫非是中了邪，丢了魂。
“不是说过几月还么，着啥急。你这……还多了两个。”
“收着吧，这年头东西不好借，就当是利息……你们家老李不在？”
“干活去了，你找他……有事？”
以前曹雨晴到家里来，从来不跟她家那口子说一句话，这回似乎特意来找他的。
“江大姐，我家正跟老二家闹分地，劳烦村长晚上来家里一趟做个见证。我就不多呆了，家里几个孩子还等着我呢。”
两人又拉了几句家常便散了，一个下地一个回家。
曹雨晴还没踏入院门就听见娃的哭声，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院里，见老二家的正用竹鞭教训大月。
朱父朱母还有朱永德坐在屋里吃早饭，没有一点出手阻止的意思，这让曹雨晴气不打一处来。
她猛地上前，一把抢过鞭子折成两截还不解气，直接丢到院墙外，“当这个家没人了？敢打我的娃？”
妯娌伸长脖子指着厨房不服气的说，“你不问问她干了什么好事，一早上搬多少木柴进去烧水？还撒谎说你要洗东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
“是我交代的，准备给娃们洗个澡过年。烧我自家的柴火，碍你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院墙的柴都是永康一点点砍了扛回来的，你多用多占我不跟你计较也就罢了，你竟敢因此动手打孩子。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告诉你，从今天开始，要用木柴自己想办法，再从这里拿走一根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妯娌也是个泼妇，往地上一坐便大声哭喊着不活了，嫁过来净挨人欺负，自己丈夫屁都不敢放一个。
曹雨晴哼了一声，远远瞟了一眼，老二在屋里吃早饭，心里知道亏怎敢出来帮腔。妯娌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不搭理她自然会爬起来。
“把你们的脏衣服都脱了，今儿个天气好，全洗了！搬些木柴到厨房，一锅热水不够！”
她对二月说完一把扯住大月，拉进自家外屋等着。自己先回了里屋，从空间掏出以前准备的创伤药，然后把娃叫进去。
“这是什么？”
“挨打不知道跑，看这些血痕。别动，上药呢！”曹雨晴瞪了她一眼。
大月实在想不明白她这是唱的哪出，明明她打的更狠，这会儿说这种没边没际的同情话。
“疼就哭出来，嘴都咧成啥样了，几个娃就你最倔。往后谁敢再打你就跑，别家孩子欺负你就跟小妈说，自己家的娃我自己教育。”
听到“自己教育”四个字，大月抽出手往后缩。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别人打几下，小妈打得比外面人狠多了。
“过来！我说自己教育又不是揍人！”
大月一头雾水，小妈说的能当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