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孟初妍。
孟初妍歪头想了想,看着三叔公道:“三叔公,若是我没有记错,五叔经营着潆溪酒楼,您压根就不必担忧出了这宅子无处可去,何必为他们求情。”
三叔公轻叹一声,“老头子年岁大了,就喜欢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老宅人多,我也怀念你阿祖在的时候,大家有劲往一处使。
虽然现在人心是散了,但好歹都是一家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家流落街头,总想着再努努力。”
“呸,这宅子你休想拿回去。”二叔公即便是被人控制住了,嘴巴里还在骂骂咧咧。
“狗娘养的小娼妇,你爹都没有说话,哪里轮得到你开口,放开我,你也给老子滚出去。”
族长目光一转,也没有着急说话,脑子里想的都是别的事情。
“你少说两句!”三叔公怒瞪二叔公一眼,转身去问其他族人,“你们看,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有没有信心一个月之内赚个五百两出来。”
其他人面面相觑,还真的没有这个信心。
“三叔公,我们努力。三姑娘,希望您能答应这个提议,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人群中,约莫十七八岁的一个少年开了口,其他人也忙跟着点头,希望她能够答应。
孟初妍亦是没有着急回答,思考好一会,道:“倒也不是不行,但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
“做正经营生,不得投机倒把,不得狐假虎威,不得做有损他人的生意。”
本以为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曾想只是宽松的约束了一番。
众人当即觉得孟初妍很好,很宽容了。
三叔公与众人商议了一下,大部分人都点了头。
便道:“三姑娘,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就以一个月为期,只要我们能赚到五百两银子,你就不能将我们赶出去,不过我们可以支付租金。”
“行,就这么说定了。”
孟初妍立即命人拿了笔墨,写了张赌约的协议,双方都签了名,按了印,这才一式两份的收起来。
“这个人我带走,一个月之后再见。”
二叔公还等着人将自己救下来呢,谁想到,居然没有人开口,一个个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带走。
“你们这些瞎了眼的东西,没看见老子要被带走了?一点点好处就能让你们吃里扒外,不管我的死活,你们要遭天谴。”
孟初妍揉揉耳朵,立马有人脱下自己的穿了半个月的袜子,塞进了二叔公的嘴里。
眼看着孟初妍离去,族长低头仔细的端详协议,最后塞进袖子里,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诡异。
“既然都在,大家都坐下来商量商量,咱们这铺子要怎么做,做什么才能赚钱。”
目送孟初妍一行离去,三叔公开口,让众人留下。
可是他们都想不到做什么,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是以三叔公一问起,全都哑了。
“三叔公,五叔不是开酒楼的吗?要不您找他说说,让他给我们提提意见。”还是方才的少年开了口,名叫孟策。
孟策脑子灵光,就是不爱读书,以前背靠孟九川,外头也跟了好几个胡闹的兄弟。
结果孟家突然就断了经济支柱,他就蹭了几次酒喝,结果他身边跟着的那些个狐朋狗友全散了,甚至还辱骂他一无是处。
这时候,孟策才明白过来,自己这么多年感情都是他们眼中的大冤种。
他与所有人一样,怨过孟九川一家,要不是他们收回资助,自己也不至于捉襟见肘,被人侮辱。
可时间一久,他也想明白了。
这么些年,要不是扯了孟九川这张虎皮大旗,要不是靠着孟九川给的银子,他哪里能过这么快活的日子。
这次突然的断粮,让他清醒,只有自己只有足够的能力,才能不被人看轻。
是以,也是所有人中最想要做出成绩的。
奈何那个米粮铺子,之前一直被孟俊生把持,几次缺斤少两,直接就将名气给搞臭了,压根就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现在不一样,二叔公和孟俊生都被抓了,总会有自己去试着经营铺子的机会了。
屋外,大雨还在不住地往下落。
天气寒冷,孟初妍一上车就与车上的涟漪换了个汤婆子,又盖了层薄被。
“小姐,那人怎么办?送到官府吗?”
“当然。”孟初妍点头,闲适的靠在马车上,“去京兆尹,将人交给陈大人,让那对夫妻认一认,是不是二叔公叫他们做事。”
马车后头,二叔公被人绑着,艰难的在大雨中心行走。
他本就喜欢这拄着他的拐杖走,显得很有气势,可是现在,拐杖早就不知被扔在了什么地方。
于是,走几步,就能一个趋趔,身上早就摔得都是泥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