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哥哥去衍江,到卤味铺子闹出人命,再到现在的酒馆闹事。
很难不将所有的事情都往云骜和云骐身上靠,他们这是要开始大范围的针对孟氏了吗?
孟初妍垂眸,自己应该想到的,不是不成为他们的女人,就能成功避开阴谋,就能独善其身。
按照云骜和云骐的心理,两人都曾自己身上失利,必然将他们所谓的骄傲打击得体无完肤,恨不得将自己杀之后快。
当年云骐一直等到稳坐皇位了才开始清算,估摸着上一世他对云骜的依赖没有这么重。
但是这一世他先是失去了温泉庄子,赚钱和拓展人脉的方式被掐断。
她也没有陷入云骐和沈如眉的阴谋中,没有嫁给邹寒天,进而让云骐也无法控制爹爹,失去一大助力。
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和云骜一起对付孟氏,只有孟氏消失,或者是父亲失去了现在的名声地位,那他们联合起其他官员,完全不用担心身为丞相,又不是他们一拍的爹爹会成为变数。
他们现在让哥哥远离燕京,十有八九会在路上下死手。
同时也开始对付起她手中的铺子,想要斩断她的经济命脉。
那下一步,对付谁?
不需要孟初妍想破脑袋,孟九川第二天上朝回来,就已经带回了消息。
三四个御史言官同时弹劾孟九川,怒斥他纵容族人毒害百姓,仗着孟相的身份误作非为。
甚至还将去年卤味铺子阿芙蓉之事再次翻出,指责孟氏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耍弄权术,实乃罪大恶极,应当摘去孟九川丞相之职,最好整个孟氏都流放。
“这几人在往日还与老夫关系尚好,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
孟九川郁闷不已。
孟初妍却是将心放在进了肚子里,“爹爹的为人,皇上最是清楚。
至于阿芙蓉之事也早在发生的时候,已经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爹爹不必担心皇上会听信他们之言。
女儿原本还在担心他们下一个会对付谁,生怕自己顾不到每个人,如今倒是安心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九川不解问道。
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孟九川,孟初妍道:“女儿也不想这般去想他们,但是他们无故要求哥哥去衍江,实在太过诡异。
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逍遥王爷告诉女儿,在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前两天,贤王曾私下写了信送给他,表示虽有瘟疫,但因着提前有所准备,已经逐渐被控制。
爹爹你说说,已经被控制的瘟疫,缘何会在几天内突然失控,失控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逼着哥哥去衍江?”
孟九川不解的神情逐渐阴沉下来,目光瞬间有了变化,像是酣睡的雄狮转瞬清醒,眸光清亮而危险。
“爹爹知道了,这么些年,皇上亲和仁善,爹爹也放松了太久了。”
“王爷派了人保护哥哥,爹爹只管在燕京稳住后方就好。”
孟九川和蔼的摸摸孟初妍的头,“放心交给爹爹。”
有了孟九川的加入,孟初妍就安心了。
云骜和云骐将爹爹想得太简单了,当真以为一个桃李漫天下,被文人学子崇敬,被皇上信任的人,能被他们轻易的打倒吗?
至于那几个铺子,她便先停着一段时间,正好趁机重新修整。
被孟初妍担忧了许久的孟司彦,此时正在前往衍江的路上。
皇上派了近千人的队伍护送他们,无他,这一组都是御医大夫,还有无数的药材,这是消除疫病的关键。
孟司彦算是其中一个例外,还有自己专门的马车,因着他性子好,不少御医很快也与他讨论起疫情的情况。
御医最不愿意看的病症就是瘟疫,稍有不慎就是一个死。
可是吃皇粮的,有几个是自由的,皇上一句话,哪怕明知是死也得闭着眼往前冲。
好几个御医都是带着悲观的情绪上路,总觉得自己这一去就回不了家就了。
“大少爷,这几个药丸你每天都吃一颗,能够强身健体。”齐叔从药箱中拿出一个药瓶,倒了几颗另外装在一个小盒子中,递给孟司彦。
“齐叔对接下里的情况,有什么建议?”
孟司彦接了药丸问道。
齐横水摇摇头,“具体情况不清楚,贤王将自己与百姓一同封锁在城内,虽能安抚百姓,但外头如今只怕群龙无首。
若是等我们到了衍江,想要尽快找到瘟疫对症之法,少不得要进入城内。”
齐横水相较于那些个御医,脸上平静许多,“瘟疫多是因为大灾导致,虽有极强的传染性,但只要自我防卫得当,即便近距离接触,也未必会感染。
此前蛊毒事件,三小姐与我讨论过防护做法,我们专门设计了一套衣服,我带了两套出来,临近衍江后,大少爷记得将衣服穿上,无论是和口鼻都不可露在外头。”
孟司彦点头,这些方面还是要听有能力的。
他们已经在路上加急走了七八天,距离衍江约莫剩下五六十里,大概明日就能到。
越是往那边去,气温相较比较低。
临近夜幕,众人才停下支起帐篷,生火做饭。
远远地士兵阵营中,有道身影一点点靠近孟司彦的帐篷。
“你哪个队的?过来做什么?”守门的士兵朝着他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