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孟初妍才醒来,就听涟漪过来说安氏回来了,正在馨园与林氏抱着哭呢。
孟初妍一听,匆匆梳洗一番便往馨园赶。
远远的就听得两人的哭泣声,还有外头站着的几个丫鬟也是垂着头抹眼泪。
“婶娘。”
孟初妍进门,抱头痛哭的妯娌两人急忙松开手,各自避开孟初妍的目光擦眼泪。
“这么大的事情,我竟是昨儿半夜才知道,妍姐儿当真是瞒得我好苦啊。”
安氏心中也带了一点气,自己安安稳稳的在庄子上享受安静的时光,孟司彦出事了都不知道,实在是不配做他们的婶娘。
孟初妍叹了一声,“抱歉婶娘,只是一日没有见到哥哥的尸首,我就一日不相信哥哥已经没了,当日哥哥离开燕京,我与爹爹的人手都曾暗中跟着去,现在他们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因此我才没有将此时告知婶娘,望您不要因此生气误会侄女。”
“当真?你们真的有人手跟着去的?”
林氏也没有想到还有这里一层关系,当即期待的看着孟初妍。
见她确定的点点头,顿时又哭又笑的。
万一呢,万一他们的人真的救走了她的彦哥儿,他现在说不定真的活着呢。
原本一直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的林氏,顿时有了新的希望。
抹了把泪,“难怪你和你爹都这么冷静,竟是全都瞒着我。”
“抱歉娘,是我与爹爹都觉得那匪徒出现的委实太奇怪,哥哥他们带去的不过是草药,那匪徒总不可能是图那点子草药吧,总感觉有什么阴谋,不敢告诉你们,怕昨日去宫宴,被人看出破绽。”
孟初妍解释,林氏也不顾不上这么多,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我是错怪你了,妍姐儿的总是比常人多想一些。”安氏急忙跟她道歉,红着眼笑了,“只要彦哥儿没事就好,大嫂,你听听,彦哥儿一定不会出事,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
林氏抹着泪点点头。
两人由着丫鬟重新净面,三人又一道吃了早膳,一个个心情都好了不少。
“明煦这几天状态也好了不少,昨儿晚上是我看他眼珠子也动了几下,虽然很轻微,但我也注意到了。”
安氏已经接受了孟明煦昏迷的事实,说起他的变化,开心不已,相信他很快就能醒过来。
“这是好事,可是要请个大夫一直在那边守着,每天盯着明煦。”
“多谢大嫂,不过我已经请了一个大夫,最近提出了一个金针放血的法子,只是他说只在书上看过,往人脑袋上用,还有些不敢。”
“那这要注意些,毕竟是脑袋上,不小心会更严重的。”
“是,所以我在想应该用什么法子给他先锻炼锻炼。”
妯娌两人许久没有坐下来一起说话了,这会儿倒是说个不停了。
孟初妍便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娘,女儿好想您。”
孟云露和孟书意从潇湘馆回来,看见她激动不已,上前一左一右的抱着安氏。
安氏也是长久没有见到两个女儿,见她们被照顾得很好,又红了眼眶。
“小姐,有情况。”
涟漪冲进门,趴在孟初妍耳边说了几句。
“人呢?带进来。”
很快,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进门来,也不敢抬头看她们,跪在地上。
林氏和安氏疑惑的看着她。
“说吧,你发现了什么?”孟初妍问道。
小丫鬟从衣袖中拿出一包药渣,“奴婢这些天一直在注意柳姨娘,约莫十天前,本该是柳姨娘每个月的小日子,可是一直都没有来,有天早上奴婢发现她在屋子里干呕。”
干呕。
林氏和安氏的脸瞬间凝重,她们也是生过孩子的,知道突然干呕是什么原因。
“然后呢,这是什么?”
“今儿一早,柳姨娘身边的丫鬟就去外头买了药回来,偷偷的在小厨房中煎药,这是奴婢趁她不注意,悄悄留下的。”
约莫一把的药渣,孟初妍让人接了药渣送到安氏面前。
她并没有开口,等着安氏处理。
安氏深深吸了一口气,“来人,请大夫。”
说完,自己则是起身,“大嫂,要让你看笑话了,我想去处理一下府中的事情,希望你能为我做个见证,若是——真的如我所想,便是老爷不在,我也也要处理了她这不贞之人。”
“我陪你去。”林氏跟着起身。
两人朝着西府去,孟初妍不发一言跟上,身后立即哗啦啦跟了一堆人。
西府。
柳氏正摸着肚子,身边还放着一碗凉透了的草药,空气中满是苦味。
“柳姨娘,奴婢将药再去热一下吧。”贴身丫鬟小声道。
“闭嘴,滚出去。”
柳姨娘一个刀眼过去。
丫鬟退出,柳姨娘想了许久,终于像是做出了决定,端起草药。
一点点送到嘴边,又迟疑了。
只怪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若是孟守义在家中,她怎么也要将孩子留下。
想着,她又怨上孟守义,好端端的出门做什么。
可不管她怎么想,还是将碗放到了唇边。
就在这时,大门猛的被推开,三七一个箭步,将柳姨娘手中的碗给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