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等到次日一早,扶火一脸疲倦的回到玉锦院。
“你可回来了,小姐一夜未睡,一直在等你们回来,大少爷怎么样了?受伤可是严重?今日可是要回府?”
涟漪早早的就在垂花门等着,看见扶火的身影,便已经几个箭步冲出去,拉着人便往主卧走。
扶火任由她拉着,只是嘴里道:“我的好姐妹,你可慢着点,我要摔着了。”
“别担心,三七在一旁看着呢,摔不到你。”涟漪笑着道。
不远处抱胸站着的三七看着她们俩走进,自己先一步转身,走到主卧门前站定,守着门。
“小姐,扶火回来了。”
还未到,涟漪便大声冲着屋子喊道。
孟初妍自是早就知道扶火回来了,此时已经在书桌边坐着,手中的书也一点也看不进去。
“小姐,奴婢回来了。”扶火进门,快速行了一礼,不得孟初妍问,便率先开口道:“小姐不必担心,大少爷受伤并不严重,今早贤王已经暗中派人将他送入宫。
齐大夫昨晚没回来,乃是因着一路护送大少爷的侍卫受了极重的伤,若非齐大夫得了沈良神医的神药,那侍卫约莫也救不活了。”
孟司彦没什么大问题,孟初妍担忧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是乔装打扮回来的?”孟初妍昨晚想了想,之前得到消息,孟司彦已经启程回来,但绝不会有这么快速度。
且他回京居然与二娃他们混到一起去了,怎么看都奇怪。除非他在信寄出之前,就已经出发。一路上乔装打扮,艰难的回到燕京。
“是,奴婢见着大少爷都不敢认,好像——路上的乞丐,穿着破烂的衣裳,大冬天的露着脚趾在外头,手上长了许多冻疮。”
想到孟司彦那个样子,扶火不由得心疼。他们大少爷风光齐月的一个人,为了皇上下达的任务,居然将自己变成那副样子。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
几乎能想见孟司彦回来这一路上的不容易,衍江决堤所牵扯的人众多,几乎有人都想要哥哥死,这几个月,哥哥也许九死一生。
“涟漪,你出去买些治疗冻疮的药膏。”孟初妍顾不得梳妆,披着厚厚的的斗篷便去找林氏。
半道上听着外头几声爆竹响,一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腊月初五。”
“竟是腊月了。”孟初妍恍惚的看着院子里盛开各种颜色的菊花,“几年似乎还不曾下过雪。”
“是,都说今年天气更暖和,比往常的冬日更容易熬些。”小丫鬟浅笑着应道。
孟初妍敛眉,这个冬天确实不太冷,可过了这个冬,倒春寒,整个澜祈,一半大雪纷飞,将庄稼都冻坏了,而另一部分,临近夏天开始,干旱了整整一年,酷暑持续到第二年的夏天。
这两年的时间,澜祈遭遇这百年难遇的危难。
可那个时候,燕京城中群龙无首,全都在站队夺权,无人管百姓死活。
最后云骐当政,以暴力手段压制那些意图作乱的百姓,也正是这个时候,大雨终于降临,有了希望,百姓安稳过日子。
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澜祈才恢复一些。
那时候,孟初妍已经进了宫,耳目闭塞,宫外的事情便鲜少知晓了。
不过在她死前的最后一个月,云骐似乎很忙很焦虑,言语中透露出一些消息,怪朝中无可用的武将。
那时候,老韩国公和祝将军,都已经被云骐拉下马,死的死,贬的贬。
“去逍遥王府。”
脚步一转,去了逍遥王府。
云骁并不在家中,下朝了依旧没有回来,孟初妍扑了个空。
想了想,转道去了宝山巷,已经许久没有管过茶馆。
茶馆人挺多,只是气氛很轻松。
“去将其他铺子的账本都拿过来,送到楼上。”
想到接下来两年的情况,孟初妍还是有些不放心,意欲再囤一些粮食。
“三七,想办法去买一个冰窖,将冰块存满,不要被其他人知晓、”
明年的夏天并不好过,冰块和水都是很重要的,至于水源,她孟想到的便是温泉山庄,那边有一个人工湖泊,不过连着山泉,只要将那边的水控制好,熬过一年应当也没有那么困难。
在厢房中查了两个时辰的账本,将几个铺子的现银都取出来,找了几个人去其他地方收购草药和粮草。
草药是为了普众医馆准备,还有一部分粮草,亦是为了百姓。
银子现在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了,死物若是能够救得了活人,那才能发挥出最大的用处。
临近中午,二娃打扮得干干净净的来找孟初妍,“三姑娘,小人在宫门守了半天,这会儿看着御林军从宫里出来,同时去了好多官员家中,那气势那模样,好像是要抄家了。”
孟初妍放下盖碗,“走,去看看。”
出了宝山巷,立即感受了那种紧张的氛围。
街道上御林军分里两旁,神情严肃。已经有人被拴着链子拉到了街上,只听得各种尖叫声和呜呜的哭声。
那些人正是当朝的官员家眷。
姑娘身上的首饰早就全被扯光了,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夹袄,脸色难看的被推着走。
而这些人前头,还有御林军抬着好几个大箱子,箱子大开,里头全是金灿灿的金元宝,都能晃花人眼。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句话说得真是没错,一个小小的侍郎家中,居然还能藏着这么多的银子,那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几辈子也赚不来的。”
百姓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