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骐想要的就是这句话,但他面上依旧是沧桑悲悯,“自从太子皇兄出事,父皇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让皇兄去说,直接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皇兄死不瞑目。
母后您是多么尊贵骄傲的人,如今只能在这无人踏足的冷宫中度日。儿臣在外时刻想着母后,每每想起就无比的心痛。
这一切都是有人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而今她马上就要成功。母后,为了救您出去,儿臣用了许多法子,奈何儿臣宫中无人,许多事情做起来受制于人,而今也只能求助于母后。
母后为后多年,难道甘心一直在冷宫荒废一生,将所有的成功都拱手让人吗?”
废后长发凌乱的散着,身上的衣服瞧着已经褪色了,桌上摆着几碟发霉的腌菜,还有半只黑中泛着青色的馒头,好像石头一样硬。
云骐将指着桌上的东西,悲痛道:“母后这些天就是吃的这些东西吗?这些人简直就该死!”
“母后,您不能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儿臣一定要将您救出去,还要为皇兄报仇!”
原本没什么神色变化的皇后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生气,抬起头看着云骐,眼中恨意迸射而出。
还处于自我欺骗状态的云骐被她的眼神吓到,“母后您——”
“你说的没错,我要为我儿报仇,让害他的人不得好死。”还不等云骐说完,废后转了开视线,阴狠道。
见说的不是自己,云骐没有多想,送了口气,应和道:“母后说的没错,决不能放任他们这么逍遥法外,一定要让他们尝尝皇兄尝过的苦。”
废后阴沉沉的抬起头,“你有什么想法?”
云骐露出为难的神情,“儿臣如今人微言轻,轻易不敢与他们硬碰硬。想问问母后,手中可是还有人能够使唤一二。”
废后连身子也没有动过,半坐在椅子上,双手拢在袖中,垂着眸,半晌没有说话。
即便如此,云骐也很有耐心,“若是没有也不打紧,儿臣依然会继续努力,一定会让皇兄沉冤得雪,杀了害他变成那般模样的人。只是时间稍长些,哟啊委屈母后在冷宫多住些时日。”
窗外的风呼呼作响,屋子里也依然是寒冷,冷得让人难耐
“倒也不是没有。”
终于,废后缓缓开口了,“只是这几个都是我隐藏的暗桩,即便在最危险的时刻,也从不曾启动。”
云骐一喜,“当真?姜还是老的辣,母后准备的果真是比我这毛头小子更充分。若是能等到母后的相助,儿臣一定能做到事半功倍。”
招呼云骐凑过去,废后说了几个名字,又给出了庞显名字,云骐更是大喜。
庞显是谁他岂会不知,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是废后的人,出乎他的意料,简直就是天助他也。
得了废后的名单,云骐强压下喜意走了,去没有注意身后废后那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的目光。
“是她,是她在骗我。”云骐在这个时候猛然醒悟,继而又喃喃自语,“怎么会?她能依靠的人只有我,又怎么会给我假消息?”
云骐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自哪里。
废后为何不相信他,难道她不想报仇,不想走出冷宫?
庞显是云骐早就盯上的人,当初还用各种法子逼迫,但显然没有用,直到废后告诉他,庞显是她的人。
拿着废后的信物,庞显才答应下为自己做事。
而这件事中,一直在给自己传递消息的宫女,传递的也一直都是假消息。
云骐越想,越赤目欲裂,他想要找废后弄清楚一个答案。
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人被送进了地牢中,“本王乃是安王,你们将本王安置在这种地方,等本王出去,定杀了你们。”
“这间牢房当初可是关过废太子的,你关在这里也不委屈。”狱卒嗤笑一声,砰的将牢门给关上了。
“你就乖乖在这等死吧。”
狱卒一走,任云骐在这里大喊大叫也无人理会。
而与他一道参与逼宫谋逆的几个大臣亦是没有能逃过惩罚的。
等此事平息,已经是下午时分,皇上依旧昏迷,此次更是凶险,几次都呼吸微弱,全靠着几个太医不眨眼的给他施针。
“骅儿,你父皇……”皇贵妃双眼通红,欲言又止。
惜夫人亦是擦着泪,“当年入宫,皇上比你们年长不了几岁,一转眼,竟已是大半辈子过来了。”
云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眸亦是悲痛。
大殿外,凌晨出现在大殿中的大臣都不曾离去,齐刷刷的站在那儿,担忧的看着里头,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
忽而听得里头悲痛大哭,大殿的门被打开,跟随皇上多年的太监,忍着悲痛扬声:“皇上殡天,田地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