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粮草,倒是可以朝廷拨粮拨款赈灾,但是干旱委实为难人。
远水解不了近渴,江南地区这么大,他们便是装了一桶桶的水往那边运送,一路上所需花费和时间,都是无法估量的。
“皇上,微臣以为可以将江南的人都迁徙到北边,等到旱情解除,再让他们回去。”
有人想当然的提议,马上就有人反驳,“迁徙到北边?莫说整个江南地区有多少人,这一路上吃什么喝什么?谁能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发生?”
“那就将水运送过去,只有这个法子,能帮他们暂时度过这次旱灾。”
“不行不行,事倍功半,这水能送多少?”
不少人提出办法,又一一被否决,云骅一个头两个大。
孟府中,孟初妍倚在榻上昏昏欲睡。这几天实在太热,即便是晚上也睡不安稳,一整天都是燥热迷迷糊糊的。
“扶火,我们手中一共买了多少粮草?”
扶火擦着汗,正使劲的扇着扇子,“小姐问这个做什么?奴婢一时也想不起了,小姐若是不着急,奴婢现在过去将账本拿过来。”
挥手让她去拿,这几天孟初妍虽然鲜少走出玉锦院,但是推算时间还是能够算到江南的旱情应该很严重了。
这场旱情会持续到年底,直到年底才会下一场大雨,缓解江南地区的干旱。
等到扶火将账本拿过来,孟初妍才直起身子,翻看一遍下来,指着上面的一些账目道:“去年北方雪灾,这几个地方的仓库都被当今圣上知晓了,再加上这两个地方的数量,你重新做一本册子。”
扶火有些不解,为何要另外做一个账本。
孟初妍并没有解释。
金銮殿上一连几天都没有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云骅自己拍板决定,即便是杯水车薪,还是要想办法往江南地区送水。
别的无法保证,至少要保证不会渴死。
将军队用在了送水上,又动员百姓一起参与进这场救助中。
同时还派遣了几个对地质比较又研究,又懂算命的人过去,在江南各处寻找地下水源,动员所哟人,只要能找出一个地下水源,解决一方百姓用水,赏银千两。
重赏之下有勇夫,不少人怀揣梦想,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程。
整个江南,赤地千里,满目黄土。
当初的鱼米之乡,现在鱼都干涸在土地上,瞧着就心酸。
即便是有了云骅的动员,但到底是杯水车薪,能救到的人并不多,更多人还是处于一个极度缺水的状态。
一直等到了一个月之后,有人误打误撞还真的发现了一个地下水,大大的缓解了近万人的用水情况。
好消息也是接踵而至,半个月之后,又有人发现了一处水源。
如此,算是让江南的百姓看见了一些希望。
虽然现在依旧没有办法解决种植问题,但至少不会被旱死了。
解决了干旱问题,云骅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就是面临粮食难的问题。
上半年北方雪灾,下半年南方旱灾,这一年的粮食几乎都废了。百姓家中全都是只留了当年刚好够吃的口粮,现在整个澜祈都处于一种缺粮的状态,北方还好些,在雪灾结束后,加班加点抢种了一些,勉强还能糊口。
南方就不一样了,眼看着已经成长的稻谷,稻穗还未饱满,就全都干枯在了田地中,颗粒无收。
而朝中的粮草在经历几次灾害之后,所剩也不多了,想要救灾也不够。
孟初妍在等,等云骅来找自己。
她知道官府的赈灾粮草肯定会不够。
果真,刚过了十月,燕京城下了好大一场雨,燥热的天气也在这雨天中两快下来,云骅就是在这个时候传旨让孟初妍进宫的。
“皇上这个时候传唤你进宫做什么?”林氏惊讶道。
“女儿不知,不过爹爹和哥哥还在宫中,应当也不是什么大事,娘亲不要担心,女儿很快就回来。”
孟初妍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口,立马就有人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进去。
“臣女孟初妍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送到了御书房中,孟初妍抬脚进去,目不斜视,往前走了几步,便对着云骅恭敬拜倒。
眼角余光中,看见一身朝服的孟九川和孟司彦都在,另一边则是站着一脸深情的云骁。
“孟三小姐请起。”云骅微微抬手,虚扶一把。
孟初妍起身,为垂着头,淡定的站着,等着云骅开口。
好一会,云骅确定她不会主动开口,这才干咳两声,道:“今日请梦是那小姐进门,是有要事相商。”
“臣女什么也不懂,不知皇上有何事需要臣女去做?”只当做自己没有猜到他的目的,孟初妍淡淡道。
屋内燃者龙涎香,浓郁的香味让孟初妍有些不适应。
“如今南方旱情严重,粮食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朕为此食难下咽。”说着,云骅停顿片刻,看着孟初妍。
孟初妍马上给了反应,轻叹一声,面露不忍,“臣女也听闻了此事,心中亦是不忍。”
见她依旧没有提出最重要的东西,云骅无法,只能自己主动提及,“朕初登大宝,澜祈这两年又频遭天灾,国库储粮并不多,朕思前想后,记得当初雪灾,多亏有孟三小姐仗义相助,帮朕解决了难题。
朕是想着,如今能否——”
云骅期待的目光看向孟初妍,希望她能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岂料,孟初妍睁大眼天真道:“皇上是想要向臣女买粮吗?”
云骅心头一梗,干笑两声,“是,是这个意思。”
他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孟九川和孟司彦。
孟九川忙对孟初妍道:“胡闹,大灾当前,岂能让皇上买你的粮草,你应该——”
“女儿原本就是想开设几家米粮店,只是今年因为各种事情耽搁了。且爹爹有所不知,为了买这些粮食,女儿将前两年开设铺子所赚取的银子全都投进去了,一点存款也没了。”
孟初妍微微噘嘴,委屈的看着孟九川,大有他再说下去,就是在逼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