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不过我听外头的人分析,应当是皇上顾念他在外面辛苦多年,有想法让他回京任职呢。”
“回京?我怎么好像听人说,是皇上想要……”
没有说出口的话用手势代替了,“不然岂会让全家老小都回来,最起码应该等旨意下了才让人都回京城。”
“别说了,咱们什么都不懂,万一被人听到,咱们这人头还要不要。”
另一个稳重些的丫鬟忙阻止她们在说下去,没一会儿,假山中的人便全都散去了。
红花慢慢从大树后面走出,目光闪了闪。
姑母回来了,她应该先联系上对方吗?
手中的画卷找不出线索,一直放在手里,未必有用,但一旦送出去,只怕就回不来了。
红花陷入了纠结,不过没有纠结太久,她被云骁叫到跟前询问,有没有见到过那副画。
自然是一口咬定没见过,出了主院便马上带上画卷出府去了。
“儿子养在亲戚家,许多天未见了,想去瞧瞧。”
这是她给守小门的小厮的说法,小厮也怎么会为难人,看了下上头盖着印子的纸张便让她出去了。
红花轻车熟路,七弯八拐的进入一处小巷子,在巷子最深处的一个小屋前停下。
连续扣门三下,停顿片刻之后又轻扣两下。
自里头开门,红花一个闪身便进去了。
“带东西来了?”站在她面前的赫然就是当初在街上要拉着她去勾栏的陈三,她名义上的丈夫。
“我姑母和姑父在何处?我要见他们,将东西亲手交个他。”
无视陈三的话,红花直接开口道。
陈三看她一眼,道:“主子如今刚回燕京,就住在原先的大将军府。你若是就这么去了,只怕会让旁人怀疑吧。”
“不用你管。”
红花留下一句话,转身已经出去了。
乔装进了将军府,原本是想要见沈娇的,却是没见上,被方逸给半道拦截了。
方逸前儿刚回到燕京城,除了进宫见了云骅,其余时间都是安分的在府中没有去见客,生怕被皇上抓了小辫子。
府中许久未曾住人,已经有了几分颓败的模样。
“这段时间肚子在燕京可还好?你姑母很担心你。”方逸看着已经完全展开,眉眼间都透着媚态的沈如眉问道。
如今她已经擦去了脸上那乔装的面具,露出真容来,沈如眉道:“废了些功夫,不过好在进了王府,倒也没没有受什么磨难。”
“如此就好,你姑母也能安心了。”说完这句,方逸便不再多说。
沈如眉既然现在来寻自己,必然是有所收获的,那他便等着她主动开口,占据主动权。
原本还想拿捏方逸的沈如眉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开口,不敢再对峙下去,无奈在心中叹气,“还有一个事情。”
自怀中拿出画卷,沈如眉将其展开,“幸不辱命,我将东西给姑父拿出来了。”
原本还有些淡定的方逸倏忽站起,几步跨到沈如眉面前,将画卷给拿了过来。
“好,很好,很好,你很聪慧,往后姑父绝对不会亏待你。”
如获至宝,方逸谨慎的将东西摊在桌上,一遍遍看下来,眼中的欣喜越发难以抑制。
有了这个东西,他的霸业马上就能成功,又何须被人把这命脉。
方逸手中有十万兵马,这么多兵马最重要的便是有足够的粮草军需,但是他们阳城乃是边关,便是倾尽整个阳城,也无法长期供养这么的兵马。
是以,他只能娶了当时还是户部小小官员的沈青松的妹妹,他的眼光没错,沈青松果然一步步成了户部尚书,也为他拿到了许多额外的钱财。
后来沈青松下台,他也想了许多办法从各处拿钱,但是依旧捉襟见肘,否则也想不到去寻找藏宝图。
这个藏宝图还是当年他祖父在世时随口与他提到的,祖父只是感叹了几句,当时他也没往心里去,但是这几年军需压力实在太大,他想要从阳城走回去,就必须拥有更多的银子。
这才让他突然想起祖父说起的藏宝图。
当年祖父感叹先帝性子仁和,在这么大的诱惑面前,还能够保持住初心,是个难得的帝王。
说起云骁也算是误打误撞,帮皇上做出了选择。
谁都认为那藏宝图真的被云骁给烧了,但是他不相信,且接触了当年在宫中照顾云骁的小太监,确定那幅画没有被烧,还是在云骁的手中。
如此,他派了沈如眉去云骁府中寻找,除了她,方逸其实早就派人在后宫翻了一遍,但一无所获。
沈如眉看着他的惊喜的样子,不动声色,“这东西我也看了两次,像是孩童画的,哪里会是藏宝图的样子。姑父莫不是弄错了?你先确定东西是真是假,现在我还在王府中,若是弄错了还能再给姑父找一找。”
很是贴心的说着话,方逸闻言抬头看了眼疑惑甚至隐隐有些看不起这画的沈如眉,安心不少。
“就是这个不会错。”方逸将东西收起来,“你先回去吧,既然在进了王府,也别急着出来,如今不太平,我未必能护你安全。等时局稳定了,我便命人将你请出来。”
东西被收掉,沈如眉有些可惜,面上却是从善如流,“我听姑父的,只是——”
“只是什么?”
“罢了,也是些不确定的事情没必要说,我先回去了,若是出来久了,府中都要怀疑我了。”
方逸一心扎进了藏宝图中,也没顾得上沈如眉说了什么。
而沈如眉从后门离开将军府,进入巷子,又转了几道弯,乘坐一顶小轿子来到一处院子中。
院子里空无一人,钥匙就在她的手中。进了院子,沈如眉一路往最深处走,穿过茂密的竹林,里头有一间小房子。
她脱下衣裳,从腰间小心的将画卷拿出来,那画卷赫然就是不久前交个方逸那一份。
摸了下床底一块黑色的石头,将其搬开,露出一块空约莫时手掌到手肘长度,手掌那么宽的空心地界,她将画卷包好放进去。
最后又将其用石头盖住,如此一番下来,她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