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婆子凶神恶煞地将人群分做了两半,直接踩着台子冲散了花舞。小桃红无奈地让开,刚一退开就看到了贺夫人朝她瞟了一眼不屑的眼神。若是多年前,小桃红或许会黯然神伤,甚至是羞惭不已。可是现在小桃红怎么会难过呢,也就贺夫人会将一个渣滓捧成心肝果儿,闹得人怨沸腾。小桃红挺直了身板抬起了头,一眼便看到了一脸铁青的丞相大人,小桃红与这个家伙打过交道,很清楚丞相并非是生气女婿的荒唐而是生气女儿的不分轻重。
众舞姬散去后,小桃红便回到了她自己休息的地方,刚一坐下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小桃红转过身去,沈知雨便笑着搂住了她的腰:“红药,我们去看看那一场闹剧如何?”
小桃红笑着摇摇头:“不,这件事情我们千万不要去掺和,不然夏苏将事情怪罪我们身上就不好了。”
沈知雨听到小桃红的顾忌笑了:“那家伙先想法子自己逃命吧,不过你说的也对。”沈知雨也不过是顺嘴一提罢了,她刚下来的时候宫雪墨就提醒了她莫要去凑这热闹。沈知雨也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要知道结局,只要事情结束后派人稍稍打听就清楚了。
两个罪魁祸首没有掺和,这一干婆子倒是闹得慌。随着一声踹门的声音响起,那还在与夏苏欢好的贺羽翔就萎了。他慌忙披上衣服,而夏苏也慌忙用衣服将自己盖住。贺夫人一见贺羽翔衣衫不整的模样立马冲上去,朝夏苏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打。贺羽翔哪里舍得美人受苦直接就拦住了贺夫人并且拉上了屏风,他眼尖地看到自家老泰山也到了。丞相看着这一团乱,再看了看这衣衫不整的贺羽翔:“还不将衣服穿好?”
贺羽翔一听心中就有谱了,贺夫人却不干了,她尖叫着:“将屏风后头那个贱.人给我往死里打。”贺夫人一声令下,那些拎着棍子的婆子立马动了起来。
可是刚一动,丞相就暴喝了一声:“谁敢?”
贺夫人看到自家爹来了,底气就更加足了:“往死里打。”
可是丞相直接一个巴掌就扇在了自家女儿脸上:“够了,还嫌不够丢人么?”丞相的眼睛朝那些看热闹的人一扫,一些胆小的看到丞相这幅模样连忙死哪去了,可是一干不怕丞相的反倒是大大方方留下了衣服看好戏的模样,丞相看到这些人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全部给丢光了。
就在这时,几个太监服饰的人已经偷偷地跑回宫中报信了。寒食祭的闹剧很快就传进了宫长夜的耳朵,宫长夜听到这事一开始并没有动怒,贺羽翔是一个什么德行的家伙他可清楚得很。对于自己心腹失德这件事情,宫长夜是不会怪罪的,顶多是懊恼这家伙挑了一个坏日子。寒食祭这应该是祭祀祖先与友郊游的日子,而不是用来...。宫长夜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对身边的太监道:“周德啊,曲江贺羽翔唤过来,这件事有一些不像话了。”
州的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这天色,这不到两个时辰就将贺羽翔弄进宫中,表面上是要斥责实则还是要保护贺大人啊。周德加快了脚步,要是那河东狮将贺羽翔打伤了,那还真是不好交代了。
周德到来的时候那贺羽翔已经穿好了衣服,他倒是没有被砸到,因为那些婆子已经被一群家丁给拉开了。贺夫人指着贺羽翔破口大骂,甚至要上去撕了夏苏的脸。可是贺夫人就算想这样做也被父亲阻止了,一干妇人将贺夫人制住了。明明狼狈的人应该是贺羽翔,可是那贺夫人却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这简直就像是掉了一个个儿。贺羽翔看了一眼他那威严的老泰山,老泰山瞪了他一眼直接开始了训斥,贺羽翔诺诺连连,不过却发现了老泰山的眼睛止不住地往那屏风里面觑着。
贺羽翔一看老泰山这德行就明白了,心中暗骂了一句老色鬼,心中已经开始了破财免灾的打算。若是将夏苏恕了回去想必老泰山和小舅子都会很满意的。只不过想到夏苏那身价,贺羽翔稍微犹豫的心就被抛弃了,毕竟老泰山这个依靠还是很重要的。
周德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咳嗽了一声:“宣旨!”
这一声让那闹剧戛然而止了,众人纷纷跪下了。周德看着贺羽翔言简意赅地说:“贺大人,皇上有旨宣你,你现在就和咱家走吧。”周德看了一眼众人的神色,便将一脸庆幸的贺羽翔带走了。贺羽翔的老丈人看着女婿被带走了,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当初自己的眼光真是不错找了一个有本事的女婿。丞相这样想着便瞪了一眼披头散发的女儿,真是一个蠢妇,男人偷肉尝很正常,这家伙偏要闹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贺羽翔被带到了元辰殿,刚一跪下,一本书就直接砸到了他的腿边。贺羽翔看着那个被宫长夜掷在地上的礼法,全身颤抖不已。宫长夜看着这个最看重的属下,声音严厉:“爱卿,你一向是博文广知,而且记忆超群,这本书你应该知道吧。”
贺羽翔无奈的点点头:“微臣知道,这本书是礼法是我国立国之根本。”
“既然知道,那你就更应该知道现在是国丧,寒食祭是祭拜祖宗的日子不是给你用来享乐的日子。”宫长夜冷冷地说,他的眼中充斥着暴怒,他已经规令忠臣恪守礼法了,没有想到这个贺羽翔竟然公然地打他的脸。
贺羽翔低着头看着那枚簪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可是不是因为不尊礼法而被训斥,而是被他那蠢婆娘让他赤身裸.体地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不过贺羽翔想到了那花魁的滋味,他觉得不亏。贺羽翔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宫长夜不会舍了他这一块臂膀,今儿这一通训斥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罚俸一下就算完了。
他在来时就已经想好了对付相关人的对策。宫长夜的训斥他只要好生接着就行了,至于贺夫人那边?那个河东狮子虽然暴躁,可是也是一个蠢的,只要三言两语哄好了,不愁会关系破裂。
至于丞相?贺羽翔可知道当朝丞相那严肃刻板的皮子下是个什么东西。这丞相就是一个为老不尊的人物,只要他将那夏苏送给老头子尝尝味,那老头子才不会有什么意见呢。至于翁婿同玩一女,这种事情在世家大族亦是常见的,只要遮盖好了就行了。说不定那些人还在羡慕他们两的艳福呢。
贺羽翔打定了主意,他声泪俱下地痛诉着自己的不是,歌颂着宫长夜的功德与宽容,宫长夜看着贺羽翔这样认错,再想想这个心腹素日来都是懂事能干的,自然不会再去深究。男人好色,宫长夜自己都承认,那沈知雨死去的时候,他还在带着两个小才人玩呢,更不要说贺羽翔这个被河东狮压制狠了的家伙。宫长夜咳嗽了一声:“你既已知错那么就罚俸三月,手抄礼法十遍以作警示,你可有意见?”
贺羽翔听到宫长夜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眸子中划过了一丝了然。贺羽翔哽咽着嗓子趴在地上对宫长夜痛哭流涕道:“陛下大仁,臣愧不敢当。”
宫长夜见贺羽翔如此诚恳便扶了他起来,笑着安慰只道是人之常情,美色面前难以把持。这一对虚伪的君臣就这样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丑事定下了,除了那伤心的贺夫人,所有人都感到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