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墨点燃了香炉,让人舒服的檀香缓缓升起,原来有一些焦躁的心情也被缓和了。沈知雨静下心来重新露出了一丝微笑:“王爷,请听我解释,这件事是....”
“先喝杯茶,润润喉咙吧。”宫雪墨看着沈知雨道,“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本王不仅想要听过程还想要听后续。”
沈知雨看了一眼那已经开始冒出茶香的炉鼎将她想要说的话直接吞了下去,宫雪墨的手法显然是很娴熟的,只见他将那首道茶汤倒进了旁边的鼎中,随即拿出了一罐清水放进了那茶叶中继续用文火煮着。
沈知雨嗅着那水的香气有些好奇了:“这是什么水,这么香?”
宫雪墨听到这话嘴角竟然勾起了丝丝的笑意:“这是水从千灵峰雪莲上的雪水采集而成,本王两年前得了这一罐一直没有舍得吃,今日.你算是占了便宜了。”
沈知雨听到这话也露出了笑容,能从这宫雪墨这边得点好东西自然是让人舒爽的,谁叫这人一直是小气巴拉的性子,每一分钱都要落在实处也不给底下人一丝好处呢?
宫雪墨看着茶鼎这是水已经沸腾了第二道,宫雪墨从罐子中又捞出了一勺水撒在这茶鼎中,只见那茶叶原本在水中上下翻滚,这一下有沉在了地下。沈知雨看着宫雪墨来回做了三次,这茶汤才成了。
沈知雨看着那鲜亮,清香的茶汤笑了:“王爷好手艺,这就是差娘子也不及王爷呢?”
宫雪墨将茶鼎拿了起来,然后拿出了一套紫砂壶,他将那茶鼎的茶倒进了紫砂壶中,静置片刻后便倒进了茶碗中。沈知雨看着宫雪墨随手一倒便在茶汤中开出了一朵牡丹花不由得惊叫一句:“好手艺。”
宫雪墨笑而不语,他将茶碗放下推到了沈知雨的面前,沈知雨看着那开出牡丹花的茶碗现在的茶汤地下这茶叶竟然摆出了一个鹤的造型。沈知雨笑了:“没有想到王爷还有这样一手,在下佩服。”
宫雪墨淡淡一笑,他随意为自己倒了一碗茶道:“不过是小乐趣罢了,这搜易还是登不上台面的。”
“当年先皇也有一手好茶艺,只不过宫长夜却没有学到半分。”沈知雨笑着说,这一句话却让原本微笑着的宫雪墨沉下脸来。沈知雨看着宫雪墨那变了脸色的脸笑了:“怎么,王爷害怕提及先皇么?可是这不是事实么?”
“没错,这是事实,你说得对。”宫雪墨的声音有一些疲倦,“父皇的技艺我是比不上的,不过二哥倒是学的不错。”
沈知雨听到这话愣住了,竟然从宫雪墨的嘴中听到了二王爷的名号还真是奇了。先皇的子嗣少,三子无女,这一点子嗣与历代皇帝比起来都是少得可怜的。自从妍贵太妃进宫,于五年后诞下宫雪墨后,后宫就一直未添新丁。
这一件事一直都是让言官士人诟病妍贵太妃的地方,认为此女妖媚惑主,独享雨露。可是妍贵太妃身居后宫不说,就是这后宫中人都是没几个见过她的,因此先皇陷入臆想的传言不绝于耳。
不过先皇是一个怪异的君王,孩子也是各有各的怪异,那宫长夜就不需说了,聪明才智全用在隐私伐谋,拉帮结派上,可是于政事上无所建树。旁人看着是一个精明聪慧的皇帝,可是在政事上的能力实在是平庸,不说与雄才大略的先皇比,就是与只做了三年皇帝的明帝比都是平庸之极。如今这朝政之所以稳,还是因为柱国大将军沈湛,因为军队稳住了,国内政事就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至于宫雪墨,那风流的名声是举国皆知,只不过众人因为他的好皮相才没有诟病太多罢了。可是当沈知雨看到宫雪墨纨绔皮子下的精明强悍时,也只能叹一句流言误人。
二王爷宫长煜则是一个透明人,这个透明人从来不在皇宫出现,就是元宵宫宴也没有出现过。好似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就是宫长夜也很少提起这个二弟,反倒是经常将宫雪墨的风流事说与沈知雨做一个乐子。
现在冷不丁听到宫雪墨提起这个神出鬼没的二王爷,沈知雨内心自然是吃惊无比的。沈知雨笑道:“二王爷,妾身还真是没见过呢。”
宫雪墨听到沈知雨这样说嘴角轻蔑一勾:“宫长夜难道没有与你提过?”
“没有,难道宫长夜与二王爷关系很近么?”沈知雨笑着问,“我嫁与宫长夜的时候也没有遇上过这位二王爷呢。”
沈知雨说得是实话,她敬茶的时候理应去见过宫长夜的所有弟兄,可是看到的却是喝得烂醉的宫雪墨除此之外就是旁支的皇室,根本没有见过宫长煜。这个人还真是神秘呢?
宫雪墨冷笑了一声终于开口了:“二哥,若不是他不愿多管闲事,这皇位一定是他的,而不是宫长夜的。”
沈知雨听到这话只觉得稀奇,这宫长夜登基是大势所趋才对,毕竟他是长子,而先皇又只有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中二王爷是隐形人,三王爷又是一个喜好享乐的,怎么看都会选择已经站稳脚跟的宫长夜啊!
宫雪墨懒懒一笑:“宫长夜是长子,可是母卑,他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且是一个野心勃勃想要上位的宫女。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在她生下孩子后她就被父皇赐死了。宫长夜在父皇眼中是被算计的产物,能留他一条性命已是父皇仁慈。若非后来皇后无子为保地位稳固,这将他抚养在跟前。只可惜皇后也没有什么好命,养了宫长夜不过五年便去世了,因此宫长夜还顶着一个克母的名声。不过宫长夜聪明,在皇后丧仪上痛哭流涕可是大大讨好了他的便宜舅舅们。这一番操作让宫长夜在许多人眼中成为了皇后亲子的存在,只不过宫长夜的玉牒永远是在一个卑微的官女子名下并未更改。”
沈知雨听到这话心头大震,这其中的缘故还真很好有人知道,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宫长夜是皇后之子,因此立嫡立长理所应当。可谁又知道宫长夜有这样的身世,沈知雨还时常和父亲抱怨先皇宫璟的薄情,宠妾灭妻让皇后过早地香消玉殒,让宫长夜无依无靠。就连她一个将军之女都产生了这样的认知,更别说那些年轻的官员了。
宫雪墨看着沈知雨那吃惊的面容笑了,这女人还真是被骗得惨了,只可惜知道这些事情的宫人都被处理干净了,而掌管玉牒的人亦是宫长夜的心腹,这一个秘密永远成了秘密。宫雪墨继续开口:“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很少了,只不过真的永远是真的不是么?”
“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可是为何说二王爷有机会呢?二王爷的身世...”沈知雨刚想说二王爷只不过是一个透明人可是她很快就将这话吞下去了,二王爷的母亲是德妃,入宫之前亦是先皇的表妹昭元郡主,这样的显赫身世还真是继承大统的最好基石。沈知雨想到这儿就不得不佩服这宫长夜的好运气了,宫雪墨隐匿了实力,宫长煜提早放弃,便让他这一个最没有机会的皇子继承了打通。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好,我还以为你没有转过弯呢。”宫雪墨笑着说。
沈知雨愣了愣神,随即笑了:“王爷不是来找我相商那丞相之事么,为何提到了二王爷?”
“终于转过弯来了。”宫雪墨抿了一口茶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