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煜与宫雪墨背道而驰,宫长煜就带着燕翊心情复杂地踏上了归途。而宫雪墨则满怀疑心地踏上了北境的征程。
沈知雨看着宫雪墨,这一路下来这家伙都是绷着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千万两银子没得还一样。沈知雨真的想不通了,不就是一个背影么,难道宫雪墨真的能确定那是宫长煜不成?
宫雪墨见沈知雨一直看着自己便苦笑一声:“怎么,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沈知雨笑道,“在想你怎么了,不就是一个背影么?”
“可是太过熟悉了,而且那个男人也太神秘了。”宫雪墨皱着眉头道,“好像他对我娘很熟悉一样。”
沈知雨听到宫雪墨这样说,便知道这个男人选牛头又不舒服了。作为一个女人沈知雨同情范妍悦的遭遇,可是宫雪墨作为一个儿子却陷入了两难之中。况且宫雪墨对娘亲的印象只存在于他父皇的描述中,对于妍贵太妃的一切他都属于未知的。
沈知雨轻声劝慰道:“莫要想太多了,疑心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
宫雪墨点了点头,他是不应该想太多了,娘不是那等浮花浪蕊的女子,可能是娘之前的倾慕者的吧。
两辆马车辘辘向前,失去了最后的交集,直到真相揭开了的时候宫雪墨对范妍悦都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敬。
宫长煜的出现让申离有一些意外,毕竟这家伙说的是三个月的归期未定,如今怎么就回来了,不过当申离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申离就瞪大了眼睛。
申离有一些奇怪地看着宫长煜,宫长煜无奈苦笑,申离只好跪了下来:“陛下。”
“巫王,真是许久不见了。这么多年巫王风采依旧呢。”燕翊笑着扶起了申离,申离只感觉自己的手像是握上了一层冰块。这男人就是有一种魔力,明明他的手是温热的,可是却让人的心中战栗不已。
“煜儿回来了?”一声欢快的女声响起,范妍悦笑着走出来了,不过当她看到宫长煜身边的男人时她的笑容就敛去了:“还有客人啊。”
“怎么,不过几年未见,在妍妍眼中曾经的枕边人就成为了客人了?”燕翊笑着取下了面具朝范妍悦露出了一个笑容。
范妍悦的身子下意识地一哆嗦,不过还是稳稳地站在那儿,她哑着嗓音说:“进来吧!”
范妍悦说进来旁人便知是何等意思,申离识趣地退了下去,可宫长煜却还是死死地跟在了燕翊的身后生怕他对范妍悦有一丝冒犯。
“煜儿你先出去!”范妍悦将两人带到了房间,她看着燕翊面色古怪,不过开声却是让宫长煜先出去了。
宫长煜听到愣了一下,不过他点了点头:“是!”范妍悦与燕翊的过去他不清楚,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与父皇那样僵,而且燕翊如果比父皇还要恶劣的话想来妍妍不会是这副模样。宫长煜这样想着连忙退了下去,毕竟他还是一个外人不是么?
“你为什么要过来,看我怎么死的?”范妍悦一改面对宫长煜和申离的天真,周身气质一变倒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深宫妇人了。两者之间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的联系,宫长煜若是看到这样的范妍悦恐怕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然不是,我怎么舍得你死呢?你可是我的心头肉啊,妍妍。”燕翊笑了,他将范妍悦的手放在了心口,“永远都在这儿呢。”
范妍悦听到燕翊这样说当即笑出声来,心头肉,这个男人说着甜言蜜语实际却将她推入火坑中了。她要感谢宫璟将她交给这个男人了,让她不再天真,让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也让她得了两个孩子。
范妍悦反手握住燕翊的手:“莫要做出这副模样,说吧,你这一次来究竟是为何?”
“想你了!”燕翊笑着环住了范妍悦的腰,“你不信么?”
“不信,因为你的情感中包含着太多的东西,不像宫璟,他的感情就很纯粹,里面满满的都是对爱宠的占有。”范妍悦冷笑一声,提到宫璟面上就有一些不悦。
“莫要拿我和那个男人比啊,他就是一个傻子。”燕翊笑着将下巴搁在了范妍悦的头上,两人的身高当真是契合,女人可以很好地倾听男人的心跳,男人可是将女人覆住,这两人当真是天生一对。
范妍悦没有说话,而是踮起了脚在燕翊的嘴边落下了轻轻一吻。两人很快纠缠在了一起,交颈鸳鸯,春宵帐暖。
一番云雨过后,范妍悦倦懒地趴在男人的身上,她虽然身处在这个小囚笼里可是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会出错的。范妍悦拉着燕翊的手笑道:“你就是用这一双手打坏我儿子的?”
“我可没有打坏他,是他自己偏要与我争东西,他难道不知道能从我手中夺食的人只有一个么?”燕翊朝范妍悦笑道。
范妍悦支起了身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对一个母亲将殴打她的孩子的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一笔么?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你不是一直将他视作污点么?只有我们的孩子才是你承认的孩子不是么?”燕翊环着范妍悦的腰,“只不过承认归承认,你还是将他们丢弃了,用他们换了你回离国的机会。”
范妍悦听到燕翊这样说笑了:“将他们生下来,抚养到五岁,我已经尽到责任了。回到这儿来受苦,是为了赎罪,赎对宫雪墨的罪,赎那些在我手上的命债。”
燕翊理解地点了点头,若是范妍悦当初真的要挣脱那个笼子她大可以找一个地方,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可是她还是选择回来了,就算对宫雪墨厌恶至极,甚至是一个污点,她还是选择了灵犀殿,好歹那里面住着她,让那个孩子知道他的母亲还活着。
范妍悦看着燕翊低声问:“他们还好么?玥玥是不是已经被养成嚣张跋扈的娇娇女了?”
燕翊点了点头,范妍悦笑了:“那赟儿呢?”
“像到了他的父亲,也像到了他的母亲,或许这是我们最好的作品!”燕翊抓着范妍悦的手轻轻一咬,“真的打算在这儿死么?”
“我欠宫雪墨的,只要等到一切都布置妥当了,我就顺着宫璟的意让宫雪墨接过他的传国玉玺。”范妍悦苦笑道。
听着爱人的安排燕翊是痛苦的,不过他不会阻止,这个女人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支持,因为那是她的自由也是他们之间的约定。范妍悦见燕翊那般痛苦的神色,她笑着抚平了男人皱着的眉头:“别皱眉啊,明明比我年轻结果却比老态了。”
男人干笑一声:“接下来你会说什么,让我不要对宫雪墨下手?”
“当他登基之后就是你的事情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的赎罪不过是用我的躯体铺平他的登基之路罢了,还有……”范妍悦顿了顿,“我死之后,记着带我回去,我不要留在宫璟身边。”
“放心吧,百年之后必是我俩合葬。”燕翊点头应允。
“我死之后给宫长煜一杯忘川水,让他将我忘了。”范妍悦狠心地说,“忘得干干净净。”
燕翊看着范妍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是看着范妍悦如何成长的。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荏弱妇人到杀伐果断的深宫谋妃,再到一个玩弄男人于股掌间的绝色女人。这女人的所有模样他都是爱着的,只可笑门外的两人还以为这个女人是琉璃瓶中的干花经不得摧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