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雨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小桃红将她抱了起来,小小的身子支撑不起另一个女人的重量。宫雪墨走了进来,将沈知雨抱起,小桃红默默引路宫雪墨便将沈知雨放在床上。小桃红摸着沈知雨,她落下泪来:“王爷,妾身想陪陪他,今日就由旁人给杨家公子侍酒可否。”
宫雪墨看着一脸疲惫的沈知雨眼中生气了无奈,他苦笑一声:“你是花满楼的另一个主人,你随意吧。”
“多谢王爷。”小桃红朝宫雪墨行了一礼,便去让小丫鬟将热水送来,沈知雨这家伙最爱干净了,被臭男人碰了该好好擦擦才对。
宫雪墨离开了,他拿着父皇留下的玉牌下定了一个决心,宫长夜他必当食肉寝皮方能报今日之仇。
美人,美酒,金钱,权力,这些都是宫长夜的追求,而且他只追求最好的。当宫中的花难以入宫长夜的眼睛的时候,宫长夜自然会选择在外头采集花卉让他们在御花园中扎下根来。不为别的,只为了彰显他无上的权力,一开始他心心念念的是御花园外的红芍药,现在又多添了一朵白牡丹了。
宫长夜这一次很高兴,他看着那一个赵粉肚兜笑了:“周德,你是一个会办事的,朕今日很高兴。”
“陛下高兴就好,是先通知花满楼的老板将那芙蓉姑娘直接带进宫来还是明日再来幸了她?”周德问宫长夜。
宫长夜笑着摇了摇头:“不,等到中秋夜吧,这期间每次休沐都提醒一下朕,真要好好见识一下这白牡丹的才艺。”
周德听到宫长夜这话就有一些为难了:“陛下,您也知道这花满楼背后的人我们轻易动不得的,这白牡丹还是清倌人呢,交出来唱曲违例了吧?”
宫长夜听到这话笑出声来:“违例,不过是一个下九流的妓子罢了,太长公主还能刁难我不成?而且这女人就是钻钱眼的家伙,多使一点钱财就是了。”
周德见宫长夜心意已决只好诺诺连声,心头计算着到底要话多少钱,这可是马上要成为花满楼摇钱树的女子想必又是一笔觉得银子。周德的五官有一些扭曲了,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什么货色,玩一次还要这么贵,宫里的娘娘都没有你们这么费钱。
宫长夜见周德在肉疼钱,他的扇子就打了过去:“摆出一副什么模样了,又不是花你的钱,办好了事情少不得你的。”
周德听到宫长夜这样说便展颜笑道:“我的爷喂,老奴可不是心疼钱,而是头疼后宫那一群醋坛子哟。”
宫长夜见周德做出一副牙疼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怕什么,敲打敲打他们什么话都不敢说出来了。”周德听到这话连忙恭维宫长夜圣明,这后宫中一朝得宠,一朝被贬的事情多了去了,就连一直以来圣眷浓厚的云贵妃不也遭了冷落么?若是那一对花魁得了陛下的心能进宫了,说不得自家还要讨好他们呢。周德的心思转了几个弯,便敲定了注意,他的面上更是真挚了,为了日后的钱途怎么也要将这件事情办妥当了。
沈知雨醒转过来的时候,她一睁眼就看到了小桃红那沉静的睡颜,她想要叫唤可是却无奈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因为昨日哭太长的缘故已经哑了。沈知雨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她轻手轻脚地到了铜镜面前,只见她的双眼已经肿成核桃那么打大了,就连嘴唇也起了一层白皮。沈知雨拍了拍自己的脸,无奈地苦笑,而小桃红此时动了。
小桃红看沈知雨这模样,挣扎着站了起来,她为沈知雨倒了一杯水。沈知雨接过水,眼泪又滴了下去。小桃红笑着拍了拍沈知雨的背部拉着她做下来了:“做了红姑娘,这点委屈都是算不得的事情,你当初选择这一条路就该明白这是一条怎么样的路。”
沈知雨咽下了水,她的喉咙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了。沈知雨苦笑道:“我不是哭这个,以前又不是没被他碰过,不然那个孩子怎么来的。我是哭自己,昨日打赏我的东西竟然我爹爹给我的护身符,你说……”沈知雨这样锁着又哭出声来。
小桃红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了,她见过凉薄男人多了去了,像宫长夜这样厚颜无耻的更是没有少见。她只好拍了拍沈知雨的手:“莫伤心了,以后就会好了,我们还要打起精神来复仇不是么?难受的事情说不得以后会更加多呢。”
沈知雨听到小桃红这样说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小桃红的话。只不过沈知雨没有想到宫长夜会来得那样快,让沈知雨恨不得抱起琴来将他的脑袋变成摔碎的西瓜。
一曲小桃红从沈知雨的指尖流出,宫长夜闭着眼睛打着拍子,这曲子的难度不大不过能弹出情意来的却少。宫长夜的嘴角露出了赞许的笑容,这花魁的功夫比得过教坊的乐师了,就是钱太贵了竟然是百银一曲。
一曲过后,宫长夜睁开了眼睛,他笑着看着沈知雨:“芙蓉姑娘就真的只爱钱财么?难道在姑娘眼中就没有更值得珍惜的东西么?”
沈知雨的手上没有停止拨弄琴弦,一斛珠的前奏开始响起,不过她的嘴角却是含笑的:“怎么,公子很好奇?”
“这是自然,因为不可能人都是钻进钱眼中的,总有什么东西能让你在意。”宫长夜笑着看着沈知雨,“还是芙蓉姑娘已经有了情郎,所以你故作矜持不愿意说呢。”
沈知雨惊讶地一挑眉,面上露出了微微吃惊的模样她笑出声来。他的声音不同于小桃红那样的酥软而是清脆每一声都死玉珠落盘让人听着极为舒服。
沈知雨笑着,手下的琴弦却还在颤着没有错一个音,她笑道:“公子当真是高看妾身了,妾身心上还真没有什么心上人,您说妾身无情无义也好,所妾身不知廉耻也罢,妾身还是要说在妾身眼中金钱才是最重要。因为它可以买到太多东西了。”
宫长夜听到沈知雨这样说神态有一些落寞了,好似真的被沈知雨的话伤到了一样。宫长夜笑问:“难道不想要一个有情郎么?这样的话真是伤了有情人的心呢?”
沈知雨看着故作姿态呃宫长夜,她的手随着一斛珠最后一个音符响起而停止。沈知雨站起身来:“公子当真是说笑了,妾身还未出牌子如何伤了有情人了?”
“难道我不是人么?”宫长夜也站起身来,他笑着将手搭在沈知雨的肩膀上。沈知雨的眉头微微一拧可面上不显。宫长夜见沈知雨没有躲开便趁机一搂可是却落一个空。
宫长夜见沈知雨这样轻灵的步子笑了:“芙蓉姑娘会轻功?”
沈知雨摇了摇头:“不会,但是跳了这么多年舞,这种灵活度还是有的,不然这花魁也不是由妾身来当了。”
宫长夜笑出声来,他直勾勾地看着沈知雨:“你害怕我,为什么?”
沈知雨的唇角微微上弯,她发出一声悦耳的轻笑,不仅没有远离反倒是大大方方地走近了宫长夜:“妾身确实是惧怕公子,花魁如果没有出牌子那么就只是在后院呆着不能接客的。这规矩一直都没有打破,就是三王爷也是要跑到后院去听,可是您却不一样,您直接就能将妾身叫出来。你的权力很大,妾身不知道有没有猜错,您是皇上?”
宫长夜听到沈知雨这样说笑出声来,他伸出手来抓着沈知雨的肩膀:沈知雨没有逃可是那手上的力度让沈知雨产生一种这个男人会将她的骨头捏碎的错觉。宫长夜看着沈知雨最后笑道:“你还真是聪明,可是你就不怕朕现在就杀了你么?”
沈知雨看着宫长夜她的笑容开始放肆了,杀了她?这个男人不是早就杀了她么?那一夜,丧子断命,活过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名叫沈知雨的肉体罢了。沈知雨笑着:“不怕,因为陛下最是怜香惜玉了,您舍不得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