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墨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不过眼下他却面临着一个难缠的家伙。宫雪墨的面前坐着一个长相儒雅,一排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不过那一双眼睛却如同钩子一样。宫雪墨的警惕心更加强了,他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杨大人,这花满楼是晚上才开门,你这大白天地过来逛窑子,是不是不大好?”
杨钊哼了一声,他嫌恶地看了一眼这地方冷笑道:“与其关心老夫的前程,三王爷不若关心一下自己的身子,刚才那喷嚏打得真是响亮,若是真病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宫雪墨笑了笑,他看了一眼墨一,墨一点了点头从茶水间端出了一壶茶来:“杨大人,看您不喜欢喝这花茶,不若尝尝这铁观音,新茶还未……”
杨钊直接阻住了墨一的茶水,他看了一眼宫雪墨:“三王爷,老夫这一次来是向三王爷求助的,还望三王爷助老夫一臂之力。”
宫雪墨笑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杨钊:“您可是国舅爷,这京城谁不仰望您,如今怎么要求救于小王了,杨大人这是在说笑吧。”
杨钊笑着摇摇头:“此事自然是真的,还望三王爷能在明日约陛下出宫一趟。”
宫雪墨疑惑地看着杨钊,杨钊笑道:“如今杨家正是在风口浪尖上,若是老夫贸然去请,恐怕会惹陛下厌烦。三王爷您就不同了,叫陛下出宫一道玩乐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宫雪墨冷哼了一声:“没错,可是本王不愿意呢?谁知道你们杨家是不是打着什么歪心思,陛下是真龙天子,若是有什么闪失,本王可担待不起。”
杨钊见宫雪墨那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哦,没有想到只醉心于眠花宿柳的三王爷竟然还有忧国忧民的心思了,还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呢。”
宫雪墨笑了:“不是忧国忧民,而是这一份责任本王担待不起。真出事了,本王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杨钊笑了;“王爷真是说笑话了,这是京都,天子脚下,还能出差错不成?”
宫雪墨抿了一口茶,他觑着杨钊笑了:“出差错的事情多着呢,当年皇宫不是差点就狸猫换太子了么?”
杨钊见宫雪墨重提旧事便气笑了:“是啊,可惜妍贵太妃虽然厉害了不还是香消玉殒了么?可见凡事都是有报应的。”
“老匹夫,你说什么!”宫雪墨被这话直接激怒了,他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扣在了杨钊的头上。
“宫雪墨,你竟然敢这样对老夫。若非是杨家,你小子指不定还不能出生呢,你就是这般语气么?”杨钊被浇了一身热汤大怒不已。
“哦,你是说你的好姐姐将我娘掳来献给我父皇的事情么?若非是你杨家,我娘亲断然不会做那二十余年的囚徒,最后殉情而死。本王还真是谢谢你杨家了,让我父皇等了二十余年,苦了二十余年。”宫雪墨冷笑一声,眼中尽是赤色,他没有想到杨钊竟然提当年之事,难道真以为他宫雪墨会感激不成?
杨钊听宫雪墨这样说冷笑道:“可笑,当真是可笑,一个女人,不过是清门出生的女子能得到那样无上的地位荣宠多年,那更应该感谢杨家才是。怎么现在你这受益者竟然认为是我杨家亏欠于你。宫雪墨,三王爷,我且警告你,就算杨家现在被张家盯上了,收拾你还是简单的。这个忙你究竟帮不帮?”
宫雪墨被杨钊这厚颜无耻的要求激怒了,他笑道:“帮忙,本王恨不得将你杨家全部送到菜市口腰斩了。”宫雪墨并不是说气话,若是他登基为帝,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个杨家抄了。他娘亲受了那么多的苦,就是因为这个罪魁祸首,如今这个罪魁祸首不仅没有愧疚反而是趾高气昂地让他感激,这让宫雪墨如何能忍?
杨钊听到这话他也气到了,杨钊一时愤怒,心口骤疼他连忙捂着胸口大喘了一口气,缓过来的杨钊冷笑道:“是么,那也要看你的本事了,一个眠花宿柳的王爷有什么资格朝老夫叫板。”
宫雪墨见杨钊气成这德行便笑出声来:“是啊,本王是没有这本事,但是张家有。若是让张氏知道你们杨家那些年在陛下面前诽谤张氏从而捞得好处,他们会不会放过你呢?”
杨钊听到这话有一些意外了,他诧异地看着宫雪墨,这个扶不上墙的废物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宫雪墨冷笑着解释:“你那些子侄的嘴巴可都是开缝的,嘴皮子除了漏风可没有其他作用呢。一灌黄汤就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想不听都不成?”
杨钊听到这话心头暗恨不已,不过他安耐住怒气笑道:“那么王爷是已经打定主意不帮老夫了。”
“为何要帮你,况且求人这样嚣张,本王还是头一回见着呢。”宫雪墨冷哼道。
杨钊笑了:“对不住了,老夫是脾气耿直了一些。不过王爷就没有想过当年杨家能够偷龙换柱,如今依然可以做到。不知那蓉才人的脸……”
宫雪墨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想要做什么?”
杨钊见宫雪墨这副模样便呵呵直笑,他就知道这宫雪墨会这副德行。他可清楚,这宫雪墨除了长相像先帝之外就只有痴情这一点像极了先帝,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如今这个家伙早就迷恋上了那个蓉才人了,本以为这个家伙会放弃,可是佳人已在宫中却仍牵挂不已。只能说情字误人呐,将好好一个风流公子弄成这般模样。
杨钊笑道:“不想做什么,就要看王爷如何做了。您也知道杨家从来不惹是非。只要办成了这件事情,杨家必有重要。”
无耻,宫雪墨想到,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怒火,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是么,可是本王怎么就看不出来一点诚意呢?”
杨钊见宫雪墨主动服软了,便笑道:“诚意自然是有的,只要王爷肯帮忙,杨家的礼物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宫雪墨见推脱不得,便笑道:“好啊,说帮忙就帮忙。杨大人的面子可不是谁都给得起,今日也算是本王沾光了。只不过帮忙归帮忙,可是本王也要知道帮的是什么忙不是么?若是让本王约皇兄出来然后去说服皇兄将你的女儿免于死罪,那比玉国国君出家当和尚还不现实?”
杨钊摇了摇头,声音冷硬道:“杨丽玲是自己蠢死的,不需要救她。三王爷,老臣只希望你将陛下约出来,老臣会准备一个礼物给陛下,给他赔罪。”
宫雪墨扬起了眉毛:“这样啊,这事简单是简单,可本王有什么好处呢?本王虽然落魄了,可是也不是你杨家能够使唤得了的。”
杨钊笑了:“事成之后,老夫愿意奉上黄金万两,算作是殿下这个月的花酒钱如何?”
宫雪墨笑出声来:“就这点东西,杨大人是打发叫花子不成,真当本王是随意使唤的人不成?”
杨钊见宫雪墨不满意也不恼,他笑着说:“自然还有其他的东西,范家当年虽然不富裕,可是宅邸和田契还是有许多的。这些东西都在老臣这儿,不若王爷去看看?”
宫雪墨第一反应就是拒绝,那些东西过了多年了,肯定是不值钱了,不过鬼使神差下他还是点了点头,他想看看娘亲出游时常住的那个小别院,听说那是娘亲掩藏父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