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的耳边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以及,苏瑞的呼喊声。
我不敢相信的睁开眼,一个黑影从我眼前闪过,动作快如闪电,犹如雷霆之势。
只是那么几秒,朱倩手中点燃的打火机便转化了方向,直冲她的脸。
“苏瑞,”我惊呼,嗓音因为汽油的流入变得沙哑,难受“你来了……”
忽然朱倩一声惨叫,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夹杂着烧焦头发的难闻气味。朱倩如群魔乱舞般的挥动着双手试图扑灭头上越来越大的火势。
却也是徒劳,只是一瞬间她的脸已经是皮破肉绽,面目全非。
然后在朱倩的惨烈的尖叫声和可怕的画面中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不见一丝光亮,我在一片黑暗中不知所措的摸索着,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一个若即若离的声音伴随着我,
浅浅……
浅浅,我来了……
我来了……
可是,我始终找不到这个声音的源头,只能漫无目的的走着,一直走着……
突然,一束光冲入我的眼睛,渐渐的,越来越亮,光束越来越多,在一片明亮中一个黑影若隐若现,我看见他伸出手说,“浅浅,回家了。”
渐渐的,光明完全代替了黑暗,那个黑影渐渐变得清晰。
是苏瑞。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浑身酸痛,我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
“浅浅,你醒了?”是唐糖。
唐糖看到我睁开了眼睛激动的跳了起来,立刻冲到门前大喊道,“医生,医生,快来,病人醒了!”然后又再次跑回床边。
我无力的抬了抬手,“唐糖,你怎么哭了?”一瞬间,我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沙哑的如一位老妪。
唐糖也明显愣了一下,下一秒便抓起我的手放声大哭起来,“浅浅,你真是吓死我了,医生说,你头部受损,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浅浅,你可不能有事,不然我怎么给林阿姨交代……”她忽然就趴在了我身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着。
顿时,全身又开始刺骨的疼痛,我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唐糖顿时跳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浅浅,我弄疼你了……”
我正想说些什么医生走了进来。
他们对我全身做了一番检查,最后下了个已无大碍的结论就走了。
唐糖还在一边哭哭啼啼,我有些疲惫的摇了摇手,“唐糖,你别哭了,我头疼。”
不仅嗓子沙哑沙哑,每说一句话就跟撕裂似的难受。
唐糖听后立马捂住嘴冲我点了点头。
我艰难的问她,“我……声音怎么了?”
唐糖抹了抹眼泪说,“你被呛了一口汽油,声带受损,不过你放心,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恢复了。”
我一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我才发现从我醒来后一直不见苏瑞,我转头问唐糖苏瑞呢?
她低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把你送到医院,然后叫来了我,我进来后他嘱咐了一声就走了。”
“对了,浅浅,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我皱了皱眉,有些吃力的说道,“唐糖,我喉咙疼,不想说话,你先别问了,我想休息会。”说完我便闭上了眼睛。
可是怎么会睡得着,一闭上眼表示朱倩狰狞的面孔以及刺骨的疼痛。
我不敢想,如果朱倩的打火机真的扔到了我身上,是否我现在已经惨不忍睹的躺在棺材里?
那个声音是苏瑞没错,可是他为什么不在?他,去干什么了?
越想头越疼,我只好定了定神,不再去想。
在医院里躺了两天,已经差不多可以坐起来了。这两天一直都是唐糖和程斐在照顾我,苏瑞始终没有出现。
这天我正在吃唐糖给我带来的中饭时,病房门被推开了,苏瑞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唐糖和程斐见状便走了。
苏瑞坐在我的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苏瑞,”为了打破这尴尬气氛,我率先开口,喉咙虽然已经不痛,但声音依旧沙哑。
苏瑞也愣了一下,突然皱了皱眉,“浅浅,对不起,那天我来晚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应该谢谢你,你救了我一命。”
“可是……”他犹豫了一下。
“我没事,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嗓子也可以恢复的。”我知道他在踌躇什么,就轻声安慰他。
他安然的点了点头。
“苏瑞,这两天你去干什么了?”我忍不住的问他。
他脸上明显的疲惫,“没事,只是最近有点忙,抱歉,没一直陪着你。”
我摇了摇头,“对了,朱倩呢?”
苏瑞笑了一下,“已经被毁容了,被送往医院时又发疯了,估计,现在已经被送到精神病院了吧。”
我听到这个消息依然有一丝后怕,可是朱倩的后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浅浅,我有点累,你别说话,我睡会。”苏瑞忽然说道。
然后便侧着脸趴在我的旁边不在出声。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有明显的黑眼圈,这次的麻烦真的很大么?这么累?
看着看着,手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轻轻抚上他的头发,苏瑞睫毛颤了颤,但始终没睁眼。
苏瑞啊,你可是真的把我的心成功虏获了。
是的,我承认,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阴晴不定,始终猜不透他的心思的男人。
这个熟睡着的男人,总会在我走投无路时给我一只手,让我有所依靠,也是能让我有安全感的男人。
可是,我要将我的心思说出来吗?
感觉好难,说到底,我还是在害怕,怕他并不喜欢我,如果我一说出口会让他觉得我贪得无厌,毕竟,我们只是合作伙伴。
那张结婚证也只是随时可以扔掉的一纸协议而已。
不由自主的我轻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医院待着,苏瑞从上一次出现后再次消失。
终于我实在不想在医院里待着了,这里有太多的生死离别,我已经受不了了,软磨硬泡的唐糖终于同意让我出院了。
出了医院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外面的空气真是新鲜呢。
程斐已经准备好了车等着我们。
看着窗外的车流,突然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整个人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不一会儿我们便回到了家。
可是还没等我喘口气,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