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下来的修雨荷一瞬间变得不受控制起来。她疯狂的反抗,像一头凶狠的小狮子。修雨荷的嘴巴里发出来恶狠狠的声音。她的眼睛红红的,仿佛要把周围这些人都吃掉。
虽然她的年纪很小,但是力气却很大。好几个男老师一块上来,才按住了修雨荷。修可威蹲在她的身旁,愤怒的低吼着让医生过来。
医生们不敢疏忽,立刻跑到了修雨荷的身边。当他们知道修雨荷的年纪以后,本来想要打镇定剂的手愣在了半空。修雨荷还在恶狠狠的低吼,试图挣脱开这些人。
“怎么了?快点啊!”
修可威脾气不好的催促着。医生犹豫了几秒钟,才把自己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修总,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要给你说一下。雨荷现在已经到了青春期,如果还是这么频繁的打镇定剂,会对她以后的发育造成很大的影响,并且还有可能产生依赖性。这一针还好,但是以后如果她的脾气还是这么不受控制,势必要去想一些其它的办法。”
医生说完以后,给修雨荷打进去了镇定剂。本来还凶狠挣扎的修雨荷,一瞬间就变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眼神都显得很呆滞。老师们看到修雨荷安静下来的样子,终于舒了一口气,然后放开了自己的双手。
修可威挥了挥手,让他们都离开,然后自己一个人半跪在修雨荷的身边。他用双手撑着地面,看着修雨荷的样子,忍不住留下了眼泪,然后我就听到了他的吼声。
那里面有他的愤怒,有他的无奈,还有他痛彻心扉的悲恸。我无力的靠在远处的墙边,没有靠近。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也许修可威一辈子都不会饶恕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把事情弄到这种地步……
修可威颤抖着身子,轻轻的抱起来修雨荷,然后站起来。
“雨荷,爸爸带你走。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屋。”
他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很努力的冲着修雨荷挤出来一个温柔的笑容。修可威抱着修雨荷从我的身边绕了过去,就仿佛我是空气一般。
那一刻,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地。我心痛的留下来眼泪,却始终没有勇气回过头看一眼修可威和修雨荷的背影……
修可威抱着修雨荷回到了小屋子,他把门锁上,不让任何人进来。我在屋顶上呆呆的站了很久,知道风吹干了我的泪水,知道我的腿已经麻的快要失去知觉。郑老师走到我的身边扶着我,想要带我下去。
“韩小姐,走吧,这里太冷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我就这样任由着郑老师把我带下了楼,然后我倔强的站在门口看着一门之隔的修可威和修雨荷。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我看得到,听得到,却终其一生没有办法靠近。郑老师看到我难过的样子,忍不住劝了劝我。
“韩小姐啊,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想要对他们好。可是有些事情勉强不来,这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如果接受不了,你就得试着离开。你看你今天,什么都不知道就横冲直撞进来,这不是让你和雨荷之间的隔阂更深了吗。唉,韩小姐自己想想吧。”
郑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奈的离开了。错的是我,失去一切的也是我。我在门外呆了很久,修可威没有理会我,就任由我一个人默默的接受着惩罚。
时间过去了很久,早上初升的太阳,如今要看就要西斜。我的小腿绷得很痛,但是我依旧站在门外。这一段时间以来,修雨荷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她和修可威两个人一起玩着游戏,修可威在床边给她讲故事,喂她吃饭。直到修雨荷睡着,修可威才从床边离开。
修可威从屋子里看到我,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打开门,然后轻轻的关上,很郑老师嘱咐了一些事情,让她有什么突发情况立刻给他打电话。郑老师点了点头,让修可威放心。然后修可威转过身,粗暴的拉起我的手腕就带着我走。
因为站了很久,我一个趔趄,修可威没有管我,也没有减慢自己的脚步,继续拉着我往前走。他抓得很痛,我忍不住转动着手腕想让他松开。
“修可威,放手,你弄疼我了!”
我皱着眉头忍不住说出自己的不满。修可威冷笑了一声。
“痛,如果这点疼痛都让你觉得难以忍受,那雨荷经历的痛苦又要怎么说?”
修可威冷笑了一声,把我丢进了车子里。他开着车子一言不发。我倔强的转过头看着窗外,外边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灰蒙蒙的。
乌云翻滚着,仿佛在酝酿一场暴雨。也像修可威隐忍着的脾气,仿佛在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来。忽然一个刹车,修可威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他转过头看着我,目光里都是隐忍的愤怒。
“韩澜,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给我和雨荷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对你来说就这么困难吗?”
我的心里很委屈,我真的只是很单纯的因为担心他才来的,我只不过没有想到今天是修雨荷的生日,也不知道她竟然会反应的这么强烈。
“可威,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就因为你的一个没想到,雨荷今天差一点就要死掉了?!韩澜,我一遍一遍的提示了你很多次,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明白?!你难道要为了和我结婚至雨荷于不顾吗!”
我摇着头说不是这样的,可是修可威根本不听我的解释,他劈头盖脸的骂了我很久。我的心就像被一拳一拳的敲击着。程研的忠告也在我的脑海里翻腾。
“够了。”
我默默的承受了修可威的辱骂,然后苦笑了一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天空很及时的送出一道闪电,接着就是瓢泼的大雨。我狼狈的被浇了一身雨水,修可威的眼睛里虽然有一点点不舍,但是他还是发动了油门,从我的身边开了过去。
我就像一个笑话一样被淋成了落汤鸡,连最后的的最后都是这般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