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匕首刺下去的一瞬间,鲜血顺着裤管拼命地往外涌。我当时整个人都看呆了,机车女孩却头也不回猛的一脚油门,好像脱了缰的野马拼命的向前跑去。
几个小混混终于回过神儿来,二话不说上了他们的跑车,在黑夜里展开一场激烈无比的追逐。
说实话那一刻我已经忘记了恐惧,只觉得我和女孩的生命似乎绑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她是谁,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拼死来救我。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晚上我可以活下来,全仗着她的帮助。
跑车的速度比汽车快得多,很快我们就被包围了,眼看着那些人朝我们两个靠的越来越近。
女孩突然将机车帽子摘了下来戴在我的头上,长长的头发掠过肩膀,一双明媚的眸子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可是一瞬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大概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不施粉黛的脸上带着青春特有的俏皮和靓丽。
“你是谁?”我不禁问到,女孩晃了晃头抿着嘴唇有些为难的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抱着我的腰我带你冲出去,如果成功了,我只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我知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长话短说,焦急的问了一句。
“那就是…原谅我!”话音刚落,她再次启动了机车。
“怎么?想跑吗?除非从我们的身上压过去,小妹妹我就不相信你有这个胆量。”
“那好,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人肉馅儿饼。”女孩的话音刚落,机车犹如猛兽般嚎叫着冲向了几个小混混。
没有人有胆量被这样撞死,几个人在关键的时刻谁也不愿意成英雄,急忙闪到了路边。
等他们回过神来想要上车继续追我们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女孩的车如风驰电掣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紧紧地抱住她的腰,感觉风呼呼的在耳边咆哮。已经很久很久了,我没有过这样兴奋且激动的心情。
“谢谢你,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今天可能就逃不出来了,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没有回答我只顾着开车。
我这才想起来在关键的时刻她把帽子戴在了我的头上,也就是说,她担心我的安危。
她是谁?到底是谁?我的心中画了无数个问号。在人头熙攘的街边,女孩儿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她如刚刚一样甩动着自己一头长发,冲我微微一笑,“现在安全了,你不要害怕,他们不敢到这儿来。鬼魅只能生活在阴暗中,不敢走出来,只要你在有阳光的地方,一切都不是问题!”
女孩的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她看上去年纪很轻,生活的阅历也不像很多,如何能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救我?还有,你是哪的人?在美国定居还是过来旅游?”
“我…我是过来找一个人。”女孩的脸上出现一抹为难,她低下的头,像做错事的小孩似的紧紧的握着拳头。
“找人?你找谁?你的亲人还是朋友?”我心想她今天救了我,作为回报我应该帮她。
在美国我虽然不算熟悉,可毕竟爱菲很熟悉。
爱菲?想起爱菲我的心咯噔一下,小混混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爱菲不会出事儿吧?
“我来找的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她曾经被我深深的伤害过,我希望她能原谅我。”
“男朋友吗?”我心里在想,现在的小女孩恋爱的年龄都比较早,能这样漂洋过海地来寻人想必应该是真爱。
“不,不是的,她是我爸爸的女人。”女孩突然看着我眼中含满了泪水,“你不认识我了吗?妈妈,我是雨荷呀!”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整个人犹如被电击了一般。
修雨荷?怎么可能?曾经那个自闭而幽怨的女孩儿。
“不,这不可能。她和我仇深似海,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怎么会拼死救我!”
“阿姨!不,妈妈,真的是我,我真的是修雨荷。我的病好了,我现在…我现在知道我自己错了,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努力的调节我自己。我不喜欢过去的那个自己,所以…所以我拿爸爸的钱去韩国做了微整容,因为我不想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看见那个做过错事害死亲弟弟的我。我真的错了,妈妈你原谅我好不好?”
修雨荷一边说一边流泪,我知道她是发自内心的忏悔,可是想起我那个掉落山崖的孩子,我的心就如刀割一样的疼。
所有,所有的一切在今天终于有了突破口,恍若一场噩梦突然被叫醒,一时之间竟让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恨、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原谅还是应不应该走开。
“你怎么会来美国?”我抛开所有的情绪努力的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修雨荷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因为上次你和爸爸的事我知道了,你不肯原谅爸爸就是因为我害死了弟弟。虽然这一切我没有办法弥补了,但我希望爸爸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我也希望你能够幸福,所以我一个人来到了美国。我说我是过来念书的,我爸爸不知道。妈妈,求求你,我求求你给爸爸一个机会,他是真的爱你!我爸爸他一直很霸道,我觉得整个世界上都没有他惧怕的东西,可是我知道他惧怕你的离开。在很多很多的夜晚,他都是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你的照片,当我进去的时候,他就放下照片生气的瞪着我,他恨我害死了弟弟,恨我让你离开,可是我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雨荷一边说一边抽泣,她颤抖的肩膀和刚才勇敢的机车女孩判若两人,我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那份柔软,伸出手臂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