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一哥曾越的生日会,早在大半个月前就开始了预热。商家赞助,粉丝自发宣传庆生的广告也在各地开始。生日见面会的门票更是一早就售卖空,左秋手里的那张还是花了大价钱从黄牛手里拿的。
当然这种大价钱对她这种出身的千金大小姐来说并不算什么,生日会当天早上,应嘉言就依照和她的约定前往她父母家来接人。
左秋虽然膝盖还未完全痊愈,但是临下车就将拐杖扔到了后排位置,还拆散了膝盖上的绑带。
应嘉言看了她的行径一眼,略有些担忧,“你的伤确定没问题了吗?可以这样出去?”
未防狗仔偷拍,应嘉言今天特意借了陈曼迪的车出来的,开车都是墨镜口罩全服武装。也并没有将左秋栽倒场馆前,而是隔着两个街区就停下了。
“当然可以。”左秋满脸笃定。
事实上,她是听了应嘉言前晚上的电话言论才决定不要以伤者身份出现在曾越面前的。毕竟是买的第一排的VVIP,离舞台不到三米距离。虽然听起来信誓旦旦,但是她解开绑带自车内出来,伤脚刚刚着地就趔趄着往前扑去。应嘉言在主驾位看到这幕吓了一跳,忙忙下车绕过去扶她。
“我还是送你过去吧。”
“真的不用了,万一你被拍到呢?”左秋没忘记前两天夜谈医院的变故。
“那到时候就麻烦你小叔了。”她似真似假地提了句,左秋当即点头如捣蒜,“对啊,有我小叔在,万事不用愁。”
两人重新回到车上,车内广播这时候刚好放送到了李景梵那部新电影的筹划情况。听到这里,应嘉言特别将频道调开了,左秋见状好奇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工作就是这个,现在不想听了。”
左秋并没有为她的敷衍所迷糊,反是从她的反应里推导出了一些东西,“是不是你本来可以参演这部电影,但是不明原因黄了?”
面对左秋的猜测,应嘉言不置可否发动了车子。但是她不满意,不断地求证,“嘉言,你说啊,我究竟有没有猜错?”
她依旧噤声,不言不语地专注开车。
事已至此,应嘉言的态度在左秋看来基本算是默认了。当即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应嘉言当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不过还是抿了抿唇没开口。车子最后在生日会的体育馆广场前停下,左秋下车前又看了她一眼。
应嘉言这时候终于转头看她了,“你怎么还不进去?”话落,缩了缩脖子,“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在她的催促之下,左秋终于开门下车了。
应嘉言随即发动车子就离开了,两天后,陈曼迪那边果然来了好消息,她顺利通过了试镜甄选,成功取得了那个戏份颇多的重要角色。
对于这则消息,应嘉言本人并不意外。反是陈曼迪有些唏嘘,毕竟此前手下艺人来接车的时候她就想到什么,只是终究没有料到事情会进展地这么顺利。
事实上,应嘉言从提前晚上打电话给左秋所谓闲聊就是在铺垫设局,后头去她家接人,广播娱乐新闻,桩桩件件都是连环扣。做出来,就是为了让左秋踏进去。
她那样的性格,当然是会主动提出帮忙的。所以,应嘉言就不用直接去向左少易提要求了。
毕竟,那样性格的一个人,应嘉言并没有分毫把握可以劝服他为自己出手。说到底,她和他非亲非故。
甚至,她有的部分他都嗤之以鼻地不屑。
不过,在他竟然真正放过曾越这点,应嘉言总归还是有些意外的。本来以为,自己的那些言论不过就是班门弄斧,左少易虽然当面没发作,但是曾越这个代言人的身份是肯定要被撸掉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曾越那边没有传出任何要遭更换的事情。很显然,左少易并没有去找过曾越,也没有任何手段去对付他。
这个行径倒是让应嘉言想到了录制完综艺之后,他转性般借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的过往。
应嘉言是个相对的悲观主义者,从来不啻于以最坏的结果去考量一件事。所以,她并不会认为左少易这样的转变是因为自己。就比方,陈肃对自己的那种感情。
应嘉言从来不会轻率地去将之认定为爱情。
隔着银幕的印象,又有几分真实?
那么由此而生的情愫,往往就是镜花水月。她很怀疑,陈肃喜欢的那个应嘉言,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形象。
电影有了着落,陈曼迪很高兴,专门做东请左家千金外出就餐,还透过中间人再度邀约了左少易同行。这次,再见面之际他虽然也不见得多么热络,但也没有彼时在米兰唐卡洛斯餐厅初见的冷傲之色。
应嘉言全程作陪,一路笑的格外温柔甜美。
一餐饭,吃的宾主尽欢。
毕竟,应嘉言在这种人际客套方面也算个通透的。
起码左秋并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反是左少易从她异样乖巧的应对中窥出了一二。
她今天对于喝酒的态度特别不对劲,也不管别人应对,就一杯杯地灌。先时陈曼迪也没管,后头看了她喝过三杯后就站起来拦了。应嘉言酒量本就不大,不过是靠着一开头的灌酒给人错觉罢了。
不过她并没有听从经纪人的劝解,又喝了两杯。到散席的时候整个人歪歪斜斜走不了直道,在场除了左少易和中间人外都是女性。左秋脚伤未愈,陈曼迪让陆绮扶着自己就去找侍应生来帮忙,没想到左少易过去一把打横搂抱起了应嘉言。
她虽然喝了不少,意志倒是尚未溃散,瞪大了眼看他,“左二少,我可以自己走,你赶紧放我下来。”
“当你下来去蛇形吗?”左少易难得开玩笑,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应嘉言粉脸泛红,眼眸似是泛了层潋滟水色。
他心下莫名漏跳了一拍,忽觉有些不对劲。
此时电梯抵达,钢制门板打开后穿堂风迎面拂过,左少易这才回神过来。
应嘉言的经纪人陈曼迪也买单完毕,过来看着这幕也是有些错愕,不过她并没有主动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跟在后头进电梯。
左少易一路将应嘉言送到了陈曼迪车上,随后才返回自己的座车。小助理等他走出老远后才爬到后排应嘉言身侧的空位坐下,有些惊魂未定地拍抚胸口,“天呐天呐,左少易的气场这是太强大了。我看着他就自然不敢说话了。”
主驾位的陈曼迪一边绑安全带,一边拨冗道:“别说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开口拒绝。”
话落,有转头去看至今未曾开口的应嘉言,带着几许调侃之意,“怎么突然就哑巴了?公主殿下?!”
小助理在旁发声,“嘉言姐是紧张到忘记呼吸了吧。”
话落,听着应嘉言长出了一口气,陈曼迪摇了摇头就没再说什么了。
回到小区楼下后,经纪人过去扶了她下车,然后在迎面单元的大堂里看到了一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陈肃。
他带着黑色口罩,穿了袭黑衣黑裤,站在光影里安静地看着她。
应嘉言的眼泪突然就毫无预兆落了下来,她心里堆积了太多的话想要问,想要说。可是虽然理智清醒,但整个神经系统都被酒精麻醉,她跨出半步身子一软往地面摔去。
她这个动作太过突然,陈曼迪都没来得及拉她。
应嘉言趴跪在地上,四肢着地,犹似乌龟。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发笑的场景,陈曼迪和陈肃一道过去扶了她起来。
之后,应嘉言反手握住了陈肃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