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内,左秋在曾越的经纪人陪同下过来赴了应嘉言的宵夜之约。应嘉言对于她秀恩爱的事迹表现得兴致缺缺,曾越经纪人脸色也极不好看。
憋到应嘉言在那边点了支烟后,经纪人突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个突然的动作吓到了包间里的其余三人,应嘉言甚至忘了收起打火机的火苗,被烫伤了手。
目送了经纪人负气外出,陆绮才反应过来找餐厅服务员要来了冰块帮应嘉言捂着烫伤处。左秋也跟着关切了句,“你怎么会烫伤手。”
“别说我了,你刚才不也被吓到了。”应嘉言接过冰块自己捂着,随后不忘反呛。
左秋脸上浮起了一丝尴尬,顾左右而言他,“我就是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也没有很怕了。”
“是啊,你没有很怕的。就是突然耗子见了猫一般呢。”应嘉言其实一早就意识到了,曾越的这位所谓经纪人,可能并不是她对外的身份这么简单。起码自上次左秋被她忽悠灌酒之际,她就看出来这位经纪人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那个时候,应嘉言并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毕竟那时候左秋的表现就像是个傻白甜粉丝。还有她背后的大工集团,经纪人恐怕想歪到所谓潜规则上去也无不可。
但是看到今天发生的这幕,应嘉言基本可以肯定,曾越的这位经纪人小姐姐对左秋的恶意从开始就没跑偏。
“不是我要挑拨,我就是想提醒你。”思及此,她搁下了捂在红肿烫伤处的冰袋,与左秋正色道:“曾越的经纪人小姐姐恐怕把你当情敌了。”
左秋怔了怔,轻咬了下唇,“你别乱说。”
“我有没有乱说,你恐怕比我更清楚。”应嘉言摇了摇头,一面继续用冰块捂着烫红处,一面接道:“你看她那个样子我刚刚一清二楚。小秋,你并不比曾越少什么。所以,不需要这么自卑。你足够资格和他站在一起,所以不要听别人的话。”
应嘉言说这些话的时候,包间里暂时只有她和左秋在,她已经在开口前就借口冰块不够冰让自己的二货小助理去外面找侍应生了。
左秋略略红了眼,“我明白的。”
事实上自从和曾越的关系近似半公开之后,她收到的最大的压力并不是外界或者别的什么言论,而是系数来自于他这位经纪人。
她说她不知道曾越经历过什么;她说她只看到了曾越站在最高的山巅;她说她根本不理解曾越;她说最难最苦的日子都是她陪曾越挨过的,所以站在曾越身边的她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资格。
她应该要以此为愧,不能影响他的工作,不能和他的粉丝闹矛盾。要藏起自己,即便曾越在公众面前否认她的存在也不许感到委屈。
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曾越并没有变成经纪人小姐姐讲述的那样。他虽然没有主动公开她的身份,但是对于一应外界类似感情方面的采访都是用了默认表态的方式。
并且,在发现网上粉丝群对她的那些不实攻击和抹黑后也都第一时间就去联系工作室专门人员去解决。
当然左秋虽然是看起来纯洁无垢的莲花,但实际上她也并不是真的蠢到全然不知道世界的这些恶意和利用与否。甚至在应嘉言毕业多年后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找到自己,左秋也是心里明白的。
虽然那段曾经同窗的情谊确实足够令人动容,但是应嘉言的出现也不是这么单纯的一件事。果不其然,后来出现了自己和她是可能是同性恋人的八卦报道。左秋主动去找了左少易,她考虑清楚了所有的一切。
甚至包括应嘉言对她可能有的利用和算计,但是她还是走出了那一步。不是真的天真到完全不谙世事,只是自己都不想放弃那段感情。
在所有人都以为左大小姐良善到近乎愚蠢的地步时,左秋知道自己赌对了。伊斯坦布尔的爆炸里,她半边脸染满了鲜红,看起来相当糟糕但是神智尚存。应嘉言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逃跑,而是拦住了惊慌失措的司机,将她自后排座椅上扯了下来。
还陪着她去医院,告知了使领馆的工作人员,自己的身份。
此后,左秋就决定完全信任她。一次又一次,应嘉言的行为都让她安心。所以她心甘情愿地让她利用。
乃至到了曾越这里,他一开始对她的礼貌当然是源自于她的出身。毕竟拍的是她公司旗下品牌,之后三番五次借着探班应嘉言的缘故见面,曾越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敷衍。
直到最后的原形毕露,他如他自己所述,并不是个特别热衷于去应酬的人。基本的社交不能避免,但是已经走到了如今这样圈内的身份和地位,他当然不会愿意勉强自己再去做些别的。
所以,她被他列为了拒绝往来户。
唯一有的几句点头寒暄基本也全是看在她左家大小姐这个名头上。
直到那日里生日见面会,他看到了在前排VIP位置上的她。
中场他在台上访谈的时候,有人递了张纸条给她。是张特别的便笺,要她在见面会结束后站在原地不要离开,会有专门的人来带她。
于是,在生日见面会后,左秋当真乖巧地没有离开。
是他的助理来领了她去往后台的,经历过一道道门岗,她见到了他。满脸的妆还没卸,穿着圆领T恤瘫在那里。他的经纪人那时候正靠在他身边说笑着什么,直到她进去,她仿似见鬼一般看向她。
“左小姐?”
“我让她进来的。”赶在经纪人开口前,曾越主动站了起来,接过了话头。说完,转向左秋道:“你等我一会。”
左秋点了头,在旁侧角落里抱着包静候。
虽然是千金大小姐,但较之一般的千金大小姐她几乎没有脾气。因为家里教育得当,从小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大失形象地发脾气。所以,这样的氛围之下将她养的特别温柔知礼。
曾越后来也与她提过,看着她抱着包站在那里,安静恬淡的仿似名家笔下的油画,鲜活而动人。
他说,这么多年了,其实他一个人也相当寂寞,所以如果左秋真的愿意可以陪他一起走下去。
就这样,她傻乎乎点了头。
同意了与他交往,之后他的经纪人就找她说了上面的那些话。
下意识当然也觉得是不合适的,但是左秋在那个时候却胆怯得不敢驳斥一个字。
在她心里,总觉得经纪人小姐姐陪了曾越这么久,真的就是照顾他关心他的家人,而自己当然不能刚刚确认关系就去伤害他的家人让他为难。
“所以你就一路忍让?小秋,你是什么洗脑的少女文学看多了吧。”应嘉言听了她的叙述,有些头大地摇了摇。
“我就是不想让他为难。”左秋并不承认应嘉言的指控。
“所以就委屈自己吗?我说过了,你并不是配不上他,相反他的出身和条件才是差了你一大截。”应嘉言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知道你关心我,和我二叔一样。之前二叔已经和我提过了,和曾越交往这件事,他不会专门做什么去反对。所有的一切都要我自己想清楚,究竟是好是坏,决定了得话以后就不能再去后悔。”
听到左秋提及左少易,应嘉言掩不住满脸意外,道:“你二叔,感觉是真的变性了啊。”
“哪里,我二叔一直都很好,你只是不了解他。”意识到她对自己的亲人的误解,左秋忙不迭护短起来,看着应嘉言的神色,还去拉她的手撒娇,“真的,我没有骗你,我二叔真的人超级温柔的。看起来不苟言笑就是表象,其实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好了,好了,我信你,你二叔人很好。”应嘉言敷衍地拍了拍左秋,没好意思直说,左少易对她当然是各种温柔各种好。‘
但是很可惜,应嘉言对他而言就什么都不是,所以他必然也不需要对她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和关照。
不过,就左少易突然放松对左秋感情的限制应嘉言还是难掩诧异。
毕竟别的方面其实都好说,但是在事情这件事上如果不掺和真的出了问题,还是件相当棘手的事情。应嘉言不觉得左秋有这个勇气和坚韧的性格平安无事的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