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宴会现场,接连迎来问候示好各怀鬼胎的记得住记不住的人,左少易终于来到了左秋和应嘉言身边。
“左总,你大约只有半小时的空闲,要赶九点四十分的航班去纽约,格林威治时间二十七号十点有和哈德逊公司那边的合作案商谈。”
听过了即时行程,左少易点了点头,身边助理和工作人员随即退开。
左秋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小.叔,好久不见。”
左少易虽然回抱了怀里的左秋,但是却看向了站在后方的应嘉言打起招呼来,“好久不见,应女生。”
应嘉言回神过来,略略垂眸掩住了眼神里的恍惚,接话道:“您辛苦了,左先生。”
听着两人这么奇葩的一来一回,窝在左少易怀里的左秋禁不住喷笑出声,“小.叔、嘉言,不知道的人大概以为你们俩这是暗自较劲呢。”
应嘉言闻言配合地笑了起来,事实上左秋感觉没有出错,她和左少易某些程度上确实是在互相较劲。即便那男人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是因为他的出身和经历的那些事,总也会有这样的反应。
而应嘉言偏偏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当然她也并不是完全不分场合地点的乱犟,毕竟是圈里的老人,不敢说自己精于交际却也能看得出一二。在不惹恼左少易的情况下,自己表现怎么样才是最适宜的进退方式。
应嘉言配合微笑忖度之际,左少易倒是突然放开了怀里的左秋,过来轻拍了拍应嘉言的脑袋。
这突然之举不单引得左秋哇的惊叫起来,连带应嘉言也随之怔怔抬了头。
事实上以左少易现如今这样的身份和工作强度,实际上是根本不该出现在旗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子公司的手机代言人晚宴上的。虽然实际上这个品牌手机算是大工集团的嫡系存在,但是左少易本人并没有真正涉及到运营相关。
硬要按头说道的话,左少易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亲自关照了代言人的签约,将这个行将失去的机会还给了应嘉言。
不过显然,那时候的心态与这种时候不尽相同。
左少易那时候看应嘉言就仅只是个女艺人,而他见多听多应嘉言这种出身的所以并不会高看她两眼,甚至还有些下意识的排斥。
不过事实上应嘉言的初次表现就让左少易有些意外,看起来娇柔美艳的女明星,一言一行都是想要不走正路的那种结果在意外跌倒之际没有任何顺水推舟的操作,反而结结实实自己坐墩了下去。
那时候,左少易心里略有些好笑,于是主动伸了手过去。
应嘉言眼里有一闪而逝的厌恶,他看到了,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随后她握住了他的手,他将她从泥地上拉了起来。
大约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左少易知道应嘉言与他理解中的大部分女艺人不同。虽然也是那样烟视媚行的妖娆形象,不过她却有别人骨子里没有的坚韧与本我。
在伊斯坦布尔意外之际,她主动输血给左秋,但是也并没有提及。当然左少易没有这么天真地会去认为彼时应嘉言的输血就只是因为左秋需要,相当部分也是考虑到她身后的集团缘故。
不过,左少易也必须承认,在接触日久之后应嘉言实际还是算有良心的那种人。因为和左秋的关系,她并不想要再借用大工集团的关系。
虽然她没有明白拒绝,但是左少易从过去那几件小事中就能推断出来。那时候他也并没有想太多,毕竟他的结婚对象不可能会是这种女艺人。
但是,似乎这个念头在后来出现了某些程度的动摇。
毕竟以本身大工集团如今的规模和发展态势,所谓联姻也并不能带来另外的机遇,之前和他交往中的名媛前天突然提到了应嘉言。左少易许久未见这个名字,当然是疑惑的。
此后从那名媛女友话里话外听到了那番说辞,外面有人她无所谓,只要给她足够的尊重。
虽然两人结婚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左少易实在也是没有想过刚开始谈婚论嫁就要涉及这么一个难以言喻的话题。
虽然没有期望过幼稚的感情,但是左少易一直都是个有责任感担当的人。婚姻还没有开始就先互相谈妥条件这种事,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或许每个人的界限是不同的,总之名媛女友那席话一时间让左少易之前对她的印象分悉数清零。借着上厕所的借口按住了侍应生将要端上去的求婚戒指,转回身来他与她提了分手。
名媛女友果然的出身高贵,虽然满脸的讶异却终究没有失态,也未曾歇斯底里的质问缘由,和他碰了最后一杯香槟后渺渺离去。
这时候左少易倒是突然好奇起刚刚被提及的应嘉言,他专门找人问了一圈,最后当然也知道了那个消息。
她和陈肃分手了。
虽然圈里大多数人不知道,不过因为总有知道的人,所以相应的也有消息源透露给他。
左少易没有费心拨冗去查陈肃身份是何人等,毕竟实际来说他对他就是个全然不相干的路人甲。只是因为他和应嘉言有过关系,才会出现在他的认知之中。但是除此之外,左少易并没有分毫了解他的念头。
极其意外的,在确认应嘉言分手而自己刚好也和名媛女友结束之际,左少易心理涌起了一股冲动。
虽然有些突兀,但是却异样的清晰。
他知道自己自打脸了,对一个平素嗤之以鼻的女艺人有了些想法。不过本身这件事并没有不好意思承认的地方,因为感情这种东西压根就不是人力可控的范围。
虽然在人生成长之后很难像幼时那般会对一颗水果糖或者一个玩具欢欣雀跃,但这种不知不觉的心动还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左少易虽然没有相信过自己能遇到这种情况,但是他本身并没有在排斥这样的感觉。
所以,今天,在这样一个其实和大工集团总部甚至他本人没有什么直接联系的饭局上,他出面了。赶着去机场前压缩出来的小半个钟头,拍了拍应嘉言的脑袋。
“以后我们就不用这么虚伪试探了。”
随后,他就在满室愕然的眼神中走出了宴会现场,留在目瞪口呆的应嘉言和旁侧同样意外的左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