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十年过来,应嘉言满以为自己应该不会再有如同少女时期那般的青涩憧憬之意,不对,不仅如此,应该说她本身并不存在所谓的少女心性。毕竟应嘉言就连彼时正经求学期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为了个男人满世界地跑。
终究只能说世事没有绝对。
在意识到左少易很有可能不留消息自己离开之后,应嘉言就克制不住心底的这股念头。她要去质问他,之前说的那些给她依靠,让他不用害怕胆怯的那部分内容还做不做数。
所谓本能理智在这种情景下的直接反应之下已经全然没有任何作用,即便应嘉言也知道如果左少易当真直面她告知那些言论都是欺瞒忽悠,自己也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可终究,理智这部分的畏惧在当下已然没了多少作用。即便心里有准备,左少易相当可能会对自己这样说,她心底也总有一个声音不断鼓动,要去,不管怎么样,都要实地去看一下。
于是,就在坐上飞机的时候,望着悬窗外对流层的絮絮白云,应嘉言就在那么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母亲。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未曾了解的,关于母亲为何想要生下自己,又为何不愿告知江时照,硬气的仿似一个无可理喻的傻瓜。
直到了眼下,应嘉言才理解。
不是母亲傻,这只是她的爱情。包括自己的存在,那是她独自理解下的爱情。至于其后江时照和他母亲相续的反应和做法,都已经与她的爱情无关。也许就很多人来看,应嘉言母亲的行为很傻,甚至在很多人理解下是相当难以理解的。
毕竟她彼时完全可以选择放弃应嘉言,就是因为有了她这么个拖油瓶的存在,进而改变影响了她的整个人生。应嘉言在那时候当真是觉得,母亲的这种行为颇有些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现下,她终于体会到了,母亲望着她,就像是望着自己的爱情。
所以,那些旁人以为的困难其实对她而言都并不算什么。
爱情这种东西,果然是会让人面目全非。
应嘉言望着悬窗上自己的倒影,不自觉笑了起来。空乘人员这时候刚好过来给商务舱的乘客提供毛毯饮料之类,应嘉言要了杯矿泉水,喝了两口就自昏昏欲睡起来。
到马拉加没有直航,中途有次转机。应嘉言在转机途中巧遇了纪翼风。
江子珊高中时期的男友,如今转行做娱乐记者。
纪翼风是和朋友在转机的莫斯科来游玩的,看到应嘉言只身一人也不觉意外不已。
这种时候应嘉言当然不可能告诉对方事实,毕竟纪翼风这个人并不知道其纯粹的立场。应嘉言虽然这时候有些恋爱脑上头,却还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她是个明星,就算这种时候也不能忘记这点。另外,她去找左少易这个事情被公开,她现阶段对于她和左少易都算不上是个好消息。
网络节奏这种事当然不会是莫名其妙就起来的,浑水摸鱼的人不少,但传成那个样子,必然后续是有人专门指示的。
在等待转机的间隙,纪翼风专门请了应嘉言喝咖啡。她没有拒绝,毕竟确实是单独一人,太过刻意地保持距离,反而会让人怀疑。
接下来,两人开始了面上淡然实际互相试探的聊天时刻。在异国的机场室内,应嘉言依旧带着口罩。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国外也并不是这么安全。应嘉言自然也怕会有人拍照,对面的记者倒是全然没有畏惧。
对着金发碧眼的服务生微笑示意并提供小费后转向应嘉言道:“其实不用这么紧张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应嘉言摇了摇头。
她在圈里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路人拍摄的类似照片若是流到了营销号手里,免不了又要炒作成她和纪翼风国外幽会这样看图说话的内容。现阶段,她并不需要再有这样的曝光度。
在异国机场飘着浓郁咖啡香气的店堂里,纪翼风似乎看出来了什么,微笑到:“我以为你早该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了。”
“可总会有受不了想要改变的一天。”应嘉言摘了口罩后举起咖啡杯,向着纪翼风举起示意后抿了一口,随即道:“这杯蓝山的豆子喝上去还不错。”
纪翼风不愧是记者出声,敏锐度相当不错,听了这句话当即就反应过来了,“看起来,嘉言这是打算要息影了?嫁人?!”
迎着应嘉言微笑的神色,纪翼风接了句,“不过也是,毕竟左先生为了把所有舆论焦点从你身边引开,确实付出了不少。感动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左先生这样现实功利的一个人。”
应嘉言意外于自己收到的这则信息,一时间满眼的惊疑,“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吗?”纪翼风恰到好处地摆出了一副诧异的神色,随即又道:“难道你真的不是去看左先生的?毕竟是去马拉加的。”
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听到这里应嘉言反应过来,事实上纪翼风也是在诈自己。
思及此,她轻笑了声,并未隐瞒,”是啊,我是去见左少易的。只不过你说的这件事,我却是刚刚才知道。或许,你会愿意告知我更进一步的信息。”
纪翼风略略摆出头疼的样子,“那么,我说了,你是否也有相应交换的信息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