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溧阳为公主的事情,陈玉久本来就不愿意,如今又听见裴鸣吉这样说,自然高兴不到哪里去。
大殿打开,燕离境实在担心陈玉久的情况,也想跟着一起进去,却被溧阳拦着。
“父亲,举兵进宫不是一件小事,不管是你还是玉林军 都要受到惩罚的,父亲糊涂啊,你来,是要造反么?”
“……”
造反一词在哪朝哪代都是一件避之不及的事情。
纵然燕家掌握着冀国的兵权,但是燕家又怎么背的起造反的名头?那岂不是要受后人唾骂?
溧阳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又改了口,“当然,溧阳知道父亲只是担心太后,大约给您传话的人没安好心,想要看燕家和皇族起纠纷。”
顿了顿,压低声音对燕离镜说道:“父亲得趁这次机会,一定要反省,怎么做是帮了太后,怎么做是给她添麻烦。”
燕离镜再怎么说也是溧阳的长辈,她如何也不能说燕离镜的不是。
只不过这一次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了,她不得不训几句。
到底冀国还是裴家的冀国,不是燕家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溧阳推门进入长乐宫,身后的燕离镜果然没有再说什么了。
溧阳把话说的这么的清楚,相信燕离镜会理解她的意思。
溧阳进来之后,先是看了云瑶一眼,云瑶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当着裴鸣吉和陈玉久的面,她不能表示什么,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溧阳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姑姑。”
陈玉久没有理她,反而是裴鸣吉好像一点也不生气的对她笑了笑,“阿姐不要见怪,母后是生我得气,所以才这样。”
溧阳正色道:“圣上,燕老帅进宫一事……”
溧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裴鸣吉就摆了摆手,“今日诸事繁杂,咱们就不要说这个让人不愉快的事情了。”
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这一句话,不得不让众人多想,而从他的态度上,也很难看得出来他想对燕老帅如何。
他故意不听溧阳的解释,也代表他是真的动气了。
溧阳将求救的目光看向陈玉久,眼下只有她能说点什么,但是云瑶却明白,两个人方才大吵了一架,差点就兵戎相见了,就这样的情况下,陈玉久不管说点什么,似乎都难逃燕离镜带病进宫的责任。
这件事实在不算是一件小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就看身为皇帝的裴鸣吉怎么想这件事。
偏偏所有人都在,只有裴鸣风不在,云瑶不禁有些头痛,真不知道本来就多疑的裴鸣吉会把今天这件事理解成什么样子。
但他本来就不喜欢燕家,他所理解的,自然就是他想要理解成的样子。
“来人,今日热闹,既然大家都在,索性就把所有人都请来,去将燕将军和凌王都给朕请来。”
众人一时间心里各种想法堆叠,每一个人的想法自然都不一样。
云瑶到觉得还好,本来就是想要裴鸣风在现场的,裴鸣吉既然把她给弄来,那也算正应了她的意思。
陈玉久道:“圣上让他们两个人来做什么?”
裴鸣吉冷冷的笑了笑,“自然是要和风弟探讨一下,母后心里除了风弟,还有谁?”
溧阳猛然看向陈玉久,陈玉久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瑶却大概能猜得出来,裴鸣吉说的是谁。
看来,裴鸣吉的矛头,真不是裴鸣风。
也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燕家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多说什么,不然,不仅是自己引火上身,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难逃责任。
好在燕家有溧阳,相信有溧阳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
……
不多时,燕安和裴鸣风,被召进宫。
大家一齐聚在长乐宫,没有裴鸣吉下令,谁也不能离开,包括燕离境和他所带来的那些将士。
燕离境一进来,不管不顾,担心的看向陈玉久,沉声询问道:“太后没事吧?”
经历刚才的一事,陈玉久现在是心力交瘁,虽然摆了摆手,说了一句“无妨”,但是脸色很是苍白,看的出来,非常不好。
燕离境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还是要感叹一句自己总算是来了,不然陈玉久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若说以前他动改立君主的事情是为了燕家的存亡,那么眼下就是为了陈玉久之后的生活能更加的称心如意一些。
若以前只是想法,那么现在因为陈玉久的缘故,就不得不尽快的实现。
裴鸣吉看着燕离境,脾气出奇的好,似乎忘了他带兵进宫的事情。
大家都没有因为裴鸣吉轻松的态度就放松警惕,总觉得现在的场景更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圣上,今日之事确实是臣冲动了,请圣上降罪!”
不是说大家都不说,今天的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燕离境想,与其以后提醒吊胆的,还不如自己主动说起这个事情。
裴鸣吉道:“若是不论君臣关系,那也应该叫燕帅一声,叔父,说不定,我们的关系也能更近一步。”
燕离境皱着眉,随后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圣上说笑了,老臣不敢当。”
云瑶有些惊愕,裴鸣吉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要燕离境做自己老爹吧?
转念一想,应该不是这样,裴鸣吉是皇帝,做皇帝的老爹,那不得是个死人才行么?
云瑶这番细想便觉得思细级恐,似乎这些事情看起来很严重,裴鸣吉想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一旦琢磨不出来他的意图,那么,冀国的天怕是也要变了。
“今日不过是聚在一起吃家宴,大家既然都是一家人,也没有必要这么见外,都无需行礼。”
云瑶的感觉就是,好像裴鸣吉在给燕离境挖坑,就等着他心甘情愿又或是,疏忽大意的跳进去,然后他再将他埋起来。
燕离境和陈玉久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方的不安,相比之下,陈玉久因为愧疚自己连累了燕家所以不安的感觉要比燕离境要沉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