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询此人凡事都做的严谨,说来云瑶当初没走的时候,赣州与常州起了冲突就是欧阳询在中间斡旋。
若她不是有事离开的话,欧阳询必然也是要收服的能人之一。
这和需要培养的尧陵不同,也和一身正气凌然的刘伯成不同,欧阳询似乎更加适合做现阶段的凌王的帮手。
几乎可以不用教导便直接上手。
毕竟他聪明,凡事知轻重,知道怎么做对于裴鸣风来说,才是最好的。
聪明之人自然无需多言就能明白了解他要做的事情。
欧阳询退下之后,先是在裴鸣风为他准备的营帐里歇息了一会儿,直到能力充盈了,然后至晚才返回了赣州营地。
赣州早晨的事情闹得盛大,不管是不是赣州的人都知道新来的凌王爷直接带着中府战力最强的阴家军围了赣州。
原本大家还以为会见到一场腥风血雨,结果事情以欧阳询赴死得以解决。
自然有一些正义之士在这件事情上替欧阳询觉得惋惜,毕竟英雄之间大多是互相争斗又相互珍惜。
如今见欧阳询安然回归,聪明的人自然不难看出,欧阳询已经是裴鸣风的人,身后若不是有他撑腰,也不敢这样正大光明的回来。
等到欧阳询回来,才从众人嘴里得知一件事,凌王下令,赣州参军一位,已经由现任参军的弟弟担任,不日就要走马上任了。
欧阳询多少有些明白裴鸣风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除开不可必要的政治因素,自然也存了给他报仇的心思。
他倒也不觉得受宠若惊,毕竟他现在是凌王殿下的人,他为他出气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他虽然觉得裴鸣风只是有部分原因是为了他报仇,但是落在别人眼里,凌王所做的自然都是为了他。
欧阳询伤害到了别人的利益,自然不会被别人好言相待。
若说别人还有顾忌,赣州参军是一点都没有了。
毕竟若是再不说的话,他便不再是赣州参军了。
欧阳询突然出现,他收拾行囊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他,虽然意外,也愤恨,但是最后还是自己想明白了。
可他想明白,不代表就能待他和从前一样。
欧阳询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你想干什么?”他问。
欧阳询良久才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这便算是两个人最后一面。
欧阳询这才明白,原来裴鸣风让他回来,是为了让他看到他要走的消息。
虽然知道裴鸣风是好意,但是到底没有让他痛快多少,反而是心里更加的憋屈了。
只因为他现在飞上枝头,攀龙附凤,因为他处境比他好,所以他现在就沦为了众矢之的。
这些话他没有再和裴鸣风说,裴鸣风也没有问。
他是凌王,能为他做出这些事情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不可能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
欧阳询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
之后的几天里,裴鸣风和夏侯因演了一场戏,他与夏侯因同台对垒,两个人各伤了一箭,皆在胸口要害的位置,一个由尧陵射出,另外一箭由布沙射出。
可以说两个人的手法都值得考究,果真是不错。
事情一出,京城动荡。
饶是跟裴鸣风一直不对付的裴鸣吉也直接下令,接凌王和郡主回宫。
在危急关头,云瑶正好赶在特使来前一步回来。
玄离与她一起,法术确实已经恢复大半。
如此,西府十六州战事一时兴起,然后在瞬间分崩离析,转为平静。
对于西府的事情,云瑶没有多管,在离开之前倒也找到了几个人,除却欧阳询,刘伯成和尧陵是她一直都非常欣赏的人,此番回宫之后,以后若是再想相见已经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所以务必想要这次带走的,就一并带走了。
刘伯成家中变故云瑶已经听闻,她对刘伯成说道:“虽然你奶奶死了,但是凌王殿下到底为你报了仇,你心里也明白,赣州参军不会做这等事情,所以他现在职位被削,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刘伯成点了点头。
云瑶又道:“你跟尧陵不一样,甘州的事情也好,你家中的事情也罢,你都放不下,所以你不肯离开,也是情理之中,我不会逼你。”
这刘伯成的心事被云瑶几句话戳中,又听见云瑶这样体恤,心中不禁十分的感动。
他双手抱拳,对着云瑶由衷的说道:“郡主,您的大恩大德末将没齿难忘,末将向您保证,等安抚家中之事,必然是要去京城的。”
云瑶点了点头,“既然你确定了要来京城,也不用去郡主府……”顿了顿,眸子一转,笑着说道:“想来你应该猜到我不是郡主了。”
果真以前可能还这么觉得,但是后来必然是不会了。
燕将军是装扮的,那多番形迹可疑的她自然也有绝大的可能是装扮的。
云瑶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身份目前还不方便与你说,一来是害怕给你招惹祸事;这二来,等你到了京城就什么都知道了。”
“末将不知之后去了京城要找什么人。”
“凌王乃是贤王,你跟着他必然能施展浑身的报复。”
她这本来就是给裴鸣风招拢的人才,自然是要他去凌王府的。
而她进了京城,就不再是郡主,而是后宫的妃子,可巧她法术恢复大半,所以以后再提自己的身份也不迟。
再者,现在的刘伯成,还不能得到她全部的信任。
“末将明白。”
他既然已经同意跟着云瑶去京城,自然明白在偌大的京城,若是没有一个靠山的话,其实还不如在甘州。
云瑶来到王帐,因为有龙牙每日灵力的顾养,所以在云瑶回来之前,裴鸣风的伤势便没有从一开始看上去那么重了。
饶是如此,云瑶还是狠狠担心了一把。
毕竟从她认识裴鸣风开始,因为有她的保护,他就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严重的伤。
除了云瑶,裳月也格外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