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包了,苏绽的腿比脑子还快,刁德一刚喊完,人就已经窜回了教室,刁德一进教室的时候,苏绽已经没事人一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要遵守课堂的纪律,不要因为老师不在,就四处乱走,你以为你是朵花呀,大太阳底下站着,人人都看你,要真是朵花,就该站在花坛里去,每天进行光合作用,还能茁壮成长,尽情绽放,也对得起你的名字。”
这番话引得全班同学哄然大笑,三十多岁的老女人皮糙肉厚,也不觉得无地自容,只是对着讲台上的男老师微微一笑。
刁德一冷冷的瞥她一眼,敲敲黑板:“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发书!”
十几本书发下来,原本空空如也的书包鼓了起来,新书还没摆弄够,两张魔油印的卷子就被从第一排传了过来来。
人手两张,语文数学。
“做个测试,摸一下底,让我们都互相了解一下。”
开学第一天就要面临考试,教室里一片哀嚎,只有讲台上的人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闪着精光。
卷面上还带着浓重的油墨味道。苏绽愣愣的看着两张试卷,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其余三大害虫面面相觑,看着一样干净的卷面,目光同时开始四处乱飘。
苏绽比他们好一点,多啃了一个星期的书,也不算白费,数学不能灵活运用,语文死记硬背下来不少。
刷刷刷刷一阵写,写完才发现,牧剑飞正抻着脖子看她的试卷。
作弊是不对的,打小抄更是不应该的,苏绽觉得自己应该坚持原则,索性将卷子往旁边一推,让自家男人抄个过瘾。
牧剑飞心领神会,唇角微微一挑,勾起一个笑容,明明是清朗帅气的长相,可是要这么一笑,眉眼间就多了一抹邪魅,坏坏的,很勾人。
苏绽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来,有多久,没有看见他这个笑容了。
真好!真好!
两节课的时间,卷子交上去,就到了中午。
重色轻友的苏绽终于良心发现,扔下自己的小竹马,去找闹别扭的小青梅了。
小青梅本来是不愿意搭理她的,被她拉着胳膊一阵晃悠,心中的那点别扭很不争气的就被晃悠出去了,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去食堂吃饭了。
牧剑飞远远地跟在两个人的后面,看着那个不断晃悠的马尾辫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下午打扫卫生,放学之前,刁德一拿着批改好的卷子进了教室。
卷子放在课桌上,刁德一的目光在后排四个人的身上转悠了很久,直到看的四个人心里发毛,方才将目光挪开。
卷子一张一张的念着名字发下去,考得好的刁德一会表扬,考得不好的刁德一也会鼓励鼓励,给上一点信心,念到苏绽的时候,刁德一的眼皮就撂了下来。
苏绽知道自己不招他得意,也没在意,直接上去领了卷子。
语文六十九,数学五十四。
苏绽自己还挺满意的,觉得超出了预期。拿着卷子回到座位上,还对着牧剑飞眨了眨眼睛。
牧剑飞没回应她,就连旁边的林丁张明也都情绪不高,苏绽不明所以,就听见身后的刁德一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苏绽疑惑的回过头去,就看见男老师手上拿着另一份卷子,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看了看那三个人,再看看老师手中的卷子,苏绽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最后四份卷子都写着她的名字,数学卷子分数一样,错题一样,语文因为有作文,所以拉开了几分的差距。
苏绽来来回回四次去领卷子,已经生无可恋,现在只想叉着腰踩着那三只的狗头好好问问:“是猪吗是猪吗你们是猪吗?”
打个小抄,连名字都不改,这种只有段子里才会有的事情,居然真会有人蠢成这样。
短短一天时间,苏绽就在初一一班出了名了。
四害也在刁德一那里算是正式挂上号了。
这么蠢的人,真的能读好书吗?是不是除了做混混,也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了,蠢毙了,苏绽今天才对竹马的智商有了新的了解。
害她丢了人,牧剑飞心虚,也就一直躲着她不说话了,放学铃声一响,拎起书包就跑,第一个出了教室。
苏绽跟在后面追出去,都没看见人影,到是被连红红给拦住了。
“姑父让我和你一起回家。”
和她姑姑如出一辙的三角眼盯着苏绽,完全没有了之前作自我介绍时的腼腆。
“走吧。”
两人去车棚里取车,崭新的红色自行车格外显眼,连红红眼中的艳羡也越来越重。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更看不见牧剑飞的身影。
苏绽很久没载人了,连红红刚坐上车子的时候,俩人差点没摔倒,骑上车刚走出去不远,又差点和别人撞上。
连红红坐在后边心惊胆战的抱怨:“你小心点,这是新车。”
“不载你,我骑车也很稳当。”
后座的人闭了嘴,一路上都不再说话,苏绽落得清静,巴不得她永远闭嘴。
十字路口等卡车过去,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骑在自行车上,长腿支地,正和人说话,正是之前跑掉的牧剑飞,林丁和张明正在前面等他。
苏绽忙调转方向,就要追过去,却忘记了后座上还有一个大活人,差点没又摔倒。
这么一折腾,两个人再骑好自行车的时候,牧剑飞已经走远了,只剩下和他说话的那个人留在原地。
苏绽停了下来,身后连红红因为惯性直接撞到她的后背上,鼻子撞得生疼,先前的忍气吞声都成了泡影。
“你怎么回事?”
苏绽没回答她,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人慢慢的转过头来。
满头的编发,黑色的工字背心,发白的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军勾,原来年轻的胭子姐,就已经攻气十足。
“你怎么回事?”连红红在她身后抱怨。
“你在这等着!”苏绽扔下这句话就去追陶胭。
人流太多,陶胭骑着摩托车走得也不快,苏绽也只能一个劲的摁车铃,陶胭几次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一直追出去很远,才在一个胡同口看见陶胭站在一辆黑色奔驰车旁边,她弯着腰正在和奔驰车里的人说话。
“修先生,事情已经办好了。”
她直起身子,车里的人露出侧脸,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相貌清隽,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眼镜,表情是陌生的冷漠。
“不错!”
他声音低沉,完全没有苏绽记忆中的温柔清越。
这是一个和陶胭不应该有任何联系的人。
修清岷,她的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