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打架,最严重的也就是脸上带点伤,几天也就好了,这一次,竟然直接进了医院,苏建国和曲如眉一致认为不能再任由苏绽这样放纵下去了。
自从那天知道真相之后,愤怒之后,苏建国开始认真地反思起来自己的教育方式,这不是他第一次想到自己的教育有问题,可却是第一次考虑“义气”这两个字在女儿的心目中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认知。
讲义气是好事,可是,为了义气,将自己送进医院,就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了。
“爸妈也会为你担心,那么危险的事情,你应该报警,让大人来处理这件事。”
他没有否认女儿的观念,只是在告诉她做事的方式方法不对。
JC,找JC就有用了么?大人有怎么样,牧剑飞被囚禁起来动用死刑,要不是她去找了贺五,后果会怎么样谁会知道吗,那个肖建飞下手狠辣,典型的江湖中人。
可是这样心平气和的苏建国,让苏绽反驳不了,她也没法说“警民合作”是自己最抗拒的事情,不想让父亲担心,苏绽只能乖巧的点头,表示一定听话。
朦胧的月色就是最好的屏障,让苏建国误以为自己的话她是真的听进去了。
苏建国免不了打听一番在修家的境况,哪怕是有曲如眉在,又有修清岷的保证,还是会担心女儿受到委屈。
明知道女儿不是小白兔,可就是不放心。
为人父的烦恼。
苏绽没有办法嫌弃父亲的啰嗦,只是父亲也好,母亲也好,这样细微的关心总让身为江湖儿女的绽姐感觉肉麻兮兮的,只是也不觉得怎么讨厌就是了。
父女两个回去的时候,靳薇薇母女两个正在家门口等着。
苏建国问道:“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说话?”
“进去做什么?不冷不热的,连个笑脸都没有。”
靳妈妈打了靳薇薇一下,训斥道:“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屋里有点闷热,还是这里好,透透气。”
这话才是瞎说,不用问苏建国也知道母女两个肯定是在屋里吃了不痛快了,只能尴尬的笑笑,给靳妈妈道歉。
“说这些干啥,街坊邻居的住着,哪有这么多的挑理见怪。”
靳妈妈来就是邀请这一家人明天去自己家里吃饭,两个星期前她就准备了,还打发靳薇薇来叫,不过苏绽出了事,这顿饭也就没吃成。
“这顿饭啊,婶子早就该请了,这一次,苏绽可不许再乱跑了,知道么,明天中午一定要去。”
推脱不掉,苏建国只能答应,靳薇薇偷偷给苏绽使眼色,小姑娘很用力的眨眼,即使是只有月光,也看的清清楚楚了,苏绽反倒起了坏心思,就是不搭理她,闹得小姑娘最后没办法,干脆直接撞了一下她的胳膊。
苏绽这回不好在装傻了,回视着她。
心中又觉得好笑,两个人就像是那种被父母棒打鸳鸯不得不偷偷相爱的小情侣,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往了,靳姑娘高兴的不行,索性直接拉着苏绽去自己家里睡。
苏建国不太愿意,怕打扰了人家,无奈靳薇薇坚持,靳妈妈也在一旁帮腔,只能随她们去了。
靳薇薇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跶跶的催促着苏绽将书包也拿过去。摆明了不等到吃完中午饭是不打算放苏绽会来了。
连素梅已经回房间休息去了,连红红还在学习,看到苏绽,下意识的露出个笑脸,等看到苏绽身后的靳薇薇,脸色又唰的一下暗了下来。
苏绽注意到她的神色,不过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刚拿出睡衣和牙缸就被一旁快速帮她装好书包的靳薇薇给拉了出去。
赶上计划生育的年代,一对夫妻只要一个孩,多生是要罚款的,更别提在国营厂上班吃公家饭的国家职工更要响应政策,像修家那样的有钱人家不在这个行列里,人家有钱,可以任罚,再就是连红红家里那样啥也没有的也可以随便罚的,反正是要钱没有,要人一堆。
苏绽和靳薇薇都是在计划生育国策内出生的,典型的独生女,家里也没打算再要孩子。
苏原出生的时后计划生育的政策已经开始放宽了二胎政策。
靳薇薇自己睡一个屋,房里放的是一张旧的双人铁床,还算宽敞,两个小姑娘躺在上面绰绰有余。天凉了,外面的那个简易浴室已经不能用了,两个小姑娘洗洗脸,刷刷牙,洗了脚,就回了房间。
靳妈妈送了被子进来,还被靳薇薇给嫌弃了,她想和苏绽盖一个被子。
苏绽没由着她,谢过靳妈妈之后将被子接了过来。靳妈妈出去了之后,她就被靳薇薇给从后面抱住了。
“像是坐着钻天猴上天了似的,你瞧你。”
“我上天了,你就是那钻天猴,我坐着你上天的。”
“不行,你太胖了,我载不动你,别说我了,就是齐天大圣的筋斗云,你要是上去的话也肯定一下子就给压散了。”
“你才胖,你胖得像猪八戒。”
“是啊,我像猪八戒,你想嫦娥,不用坐什么钻天猴,直接就能上天了。”
苏绽拿掉勒着自己脖子的那两条细胳膊,将书包拿了过来。
“你还要写作业,我以为我们两个可以直接玩了。”
靳薇薇几乎是仇视的看着她的书包。
苏绽拿出了之前写了一半的作业放在书桌上继续写着。
“你能,我不能,我可不仅仅是这点作业。”
拿着尺子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这让一直被敲额头的苏绽找回来了一点点心理平衡。
“你都不知道,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家庭教师。”苏绽回想了一下修丞谨那张冷冰冰的脸,再一次强调:“很严厉的。”
靳薇薇将她的书包拿过来,翻出里边放着的辞海,咬着唇问道:“这个也是留的作业么?”
提到这个,苏绽就生无可恋。
“是啊,每天抄一页,你知道吗,不光是词语,还有释义什么的,只要是这上面的字,都要写一遍。简直是酷刑。”
女孩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辞海的封面,描绘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轻声道:“你觉得是酷刑,可有人却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