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丞谨匆匆赶到医院,只有秦伯孙妈和四婶的陈曼妮带着修泠蕴等在门口,两个小女儿去参加夏令营了,修清嵘正在赶来的路上。
三叔三婶夫妻两个出去寻找苏绽了,人还在外地,赶不回来。
二房一家三口都不在家,也联系不上。
修丞谨看着亮起的“手术中”几个字,心就沉了下去。
最近一次真实的看到这三个字还是六年前苏绽跟人打架受伤的那一次。
上上次,是三婶为了救他,摔到流河蟹产。
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三个字,都是他最亲的人躺在里面那张冰冷的手术台上。
孙妈走了过来,跟他说起了前因后果。
佣人大意了,擦得地板上有水痕,老爷子没看到,转身的时候摔到了,就晕过去了。
脑子里有了淤血,他身份特殊,医院不敢轻视大意,就算是这样,也不敢保证说没事,全部严阵以待。
秦伯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摇摇头,靠着墙边等待。
修清嵘很快赶来了,得知了情况,拍着手术室的门叫着爸爸。
被秦伯给制止了,让他安静的等着,不要干扰到里面的手术。
很快,二房也得了消息,两父子相继赶来。
看到门外等着的人,也都露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只是颈子上的口红印和身上的酒气发出卖了他们之前的去向。
陈曼妮冷嘲热讽了两句,两父子对视一眼,又互相别开了眼睛。
三个人很快争吵起来。
修丞谨一眼看过去,走廊里瞬间安静。
一群人等在手术室外面,心思各异。
修丞耘忽然问道:“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告诉三叔三婶他们?”
“已经打过了,他们现在正在回来的飞机上。”
孙妈回答。
修丞谨看了一眼孙妈,对上的却是一双饱含深意的眼睛。
他转过头,不肯与她对视。
陈曼妮看了看修丞谨,近乎讨好的说道:“要是苏绽知道爷爷病倒了,她肯定会着急的,她和爷爷的感情一直不错。”
修丞谨的反应慢了半拍,应了一声“嗯”。
修丞耘嘲讽的看着他,却又在他望过来的时候,连忙低下了头。
孙妈将陈曼妮的话接了过去,转移了陈曼妮的注意力,眼角的余光别有深意的落在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少爷身上。
修丞谨若有所觉,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挪开目光。
孙妈注意到他眼中的落寞伤感,心中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想是不是错误的。
庄重接到了修丞谨的电话,也连忙赶了过来,修丞谨带着庄重走得远了一些,交代他公司的事情,最要紧的是封锁消息,不让公司以及外面的人得知老太爷手术的消息。
一切井然有序的安排下去,尽量让修氏的损失降到最低。
庄重得了指令,离开了医院。
修丞谨走回手术室外面,接受的是所谓家人各种迥异的目光。
这个时候,他格外的想念苏绽,要是那个丫头在,爷爷不仅仅多了一个真心关心他的人,她也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安慰自己。
当然,那是以前,至于现在,她还会不会在乎“她的三哥”的喜怒,就不得而知了。
等待是焦灼而漫长的,四个小时的时间,足够等在外面的亲人煎熬。
修芳洲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一家人几乎全都围上去了,被医生隔离开,主刀大夫简单的陈述了一下病情,确定病人只要熬过今天晚上,明天醒过来就没事了。
修芳洲被推进了ICU,修清峻跟在后面一个劲的询问秦伯,老爷子送进手术室之前有没有交代由谁来主事。
虽然已经知道修家大部分的权利都握在了侄子的手上,可是他还是不甘心,希冀的看着秦伯,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没有!”
这次病发太突然,老爷子还没来得及交代什么。
不过修家的权利大部分都已经移交到了修丞谨的手中,其余人只不过是负责一小块。
秦伯疑惑的看着修清峻,不明白他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疑问。
修清峻看样子很失望,连之前装出来的喜色都没挂住。
秦伯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人推进了ICU,病人家属就不能再跟进去。
眼看着老爷子安顿好了,修丞谨立刻赶回了公司。
修氏需要人坐镇,虽然老爷子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公司里了,可还是要尽可能避免他生病可能会给公司带来太大的影响。
又是不眠不休的一河蟹夜,要拿出各种应对方案,确保修家所有的项目不会受阻。
修丞谨忙得连想念苏绽的机会都没有。
清晨第一缕曙光升起,被修丞谨派去照顾曲如眉的女秘书回到公司来报道,智囊团的人员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帮手就有所放松,依然紧张的忙碌着。
她敲门得了应允之后,进入了修丞谨的办公室,发现里面这位boss比外面的智囊团还要忙碌。
哪怕是她说了曲如眉和修清岷已经回来的事情,他也只是表示知道了,让她去外面帮忙,允诺忙完这段时间会给她放假。
就算没有假期,为了高薪工作,女秘书也完全没有意见。
毕竟金钱所能带来的快乐,完全能抵过被压榨的苦闷。
女秘书走出办公室,修丞谨暂时停止了手上的事情,打电话去了医院,得知人还没醒过来。
心里不由得乱了起来,秘书送来的早饭,一直原封不动的摆在茶几上。
修丞谨静不下心来,趁着早餐时间跑了一趟医院。
爷爷还躺在病chuang河蟹上昏迷不醒,病房门口等着所有的孝子贤孙。
就连刚下飞机的曲如眉,也脸色苍白的靠在丈夫的肩膀上。
焦急的等待着,期望病房里的人能快点醒过来,这个公公,虽然一直让她有所畏惧,不过对她和苏绽是真的不错,她的担心,比起某些人赖,可要真心许多。
修清峻看到修丞谨出现,立刻警觉又防备的看着他。
被修丞谨淡淡的目光扫过,连忙若无其事的别开眼睛。
修丞谨的目光落在他颈子上,那道痕迹似乎浅了一些,不过还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他昨天晚上是从某个女人的chuang河蟹上爬起来的。
林秋婷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和丈夫说过话。
修丞谨跟三叔三婶打了招呼,就要回公司。
里面的修芳洲,忽然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