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猪蹄子,苏绽要死死地咬住嘴唇,才能确保自己不会笑出声来。
在修丞谨怀中的小孩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他伸出小手,想要推开那张离自己很近的面孔,手却被修丞谨摁住。
哪怕是已经习惯了被这个小孩子一直这么骂着,修丞谨还是黑了脸,他微仰着头,警告似的目光落在小孩的脸上。
不过看到修丞谨黑了脸,她还是不由得开始担心孩子。
这个人喜怒不定,又不知道孩子的真实身份,苏绽太了解他对外人事有多么的绝情了。
简直不敢想万一孩子惹怒了他,会有什么后果。
秦伯也和她有着同样的担心,所以,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只能尽量安抚孩子。
“舟舟乖啊,先和……叔叔在一起,很快爷爷就回来接你。”
想要光明正大的要回孩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秦伯知道自己应该另想办法了,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去见一见修丞谨所说的那个人。
修丞谨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这让秦伯的内心充满了担忧。
小孩不想要和这个对他一直很不友好的人在一起,可是,他唯一能信任依靠的爷爷就这样离开了,这让他很失望。
修丞谨看着小孩皱了吧唧的一张脸,叫了外面的秘书进来,十分嫌弃的将孩子丢给秘书。
“带他去洗手间。”
秘书连忙将孩子接过去,修丞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纸巾擦手。
苏绽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将他暴打成猪头的冲动。
气恼之余苏绽又觉得郁闷,果然,这个人说的没错,他就是不喜欢小孩。
如果让他知道,他忽然多出了一个儿子,一定是惊吓大于惊喜。
简直不敢想象两父子每天都互相嫌弃的叫着对方小王八蛋,大猪蹄子的画面。
太危险了,苏绽连忙将这个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
为什么要让两个人朝夕相处,这两个人绝对没有朝夕相处的可能性,她一定会把苏未晞带走的。
血缘什么的在这个人的心目中根本没有那么重的分量,他只在乎自己认可的人。
修清岷还在劝修丞谨不要和秦伯闹僵。
苏绽心中叹息,后爸到真是一片苦心,可是那个大猪蹄子明显是不领情啊。
修清岷还没走,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无需预约的陈飞邈穿着一条墨绿色的西裤和一件骚气十足的粉红色衬衫大咧咧的走了进来,看见修清岷叫了一声“三叔。”
呦呵,这迎来送往的,修三少简直比怡红院的头牌姑娘还要忙,苏绽撇着嘴,不过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陈飞邈一眼。
多年不见,花蝴蝶似乎又进化了,不过是从花蝴蝶进化成了风河蟹骚的花蝴蝶,简直了,这件衣服,再配上他走路的姿势,骚气四溢。
简直没眼看。
还好这个人仗着一张好脸,能压住这骚河蟹情的粉色,要是换做别人,穿上只会显得特别娘。
修清岷见他们似乎有事情要谈,很识趣的离开了。
修丞谨看着陈飞邈的样子,皱眉道:“怎么穿成这样?”
嘴上抱怨着,却没什么实际行动。
“你不懂,这是潮流先锋。就像是前几年大家都穿花衬衫喇叭裤一样。”
修丞谨不置可否,只是觉得这样的搭配让他看不习惯,他也不明白什么潮流不潮流的,难道穿衣服不是为了让人眼睛看着舒服,就像苏绽,就从来没有这么糟糕的颜色搭配,当然了,之前的那件蓝色棉服不算,那是苏建国的审美。
苏绽。
这个名字每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总会在嘴边上转上几个来回最后再埋回内心深处。
希望这次秦伯的选择不会让他失望。
“尚廉让现在就过去帮忙,你去吗?”
“去不上。”修丞谨没有时间,他的行程排的满满的,就连明天参加婚礼的时间都是秘书们调整了几次的结果。
虽然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可能会得到这样的答案,陈飞邈的内心还是有点失望,他是希望三哥能早点走出来的,但是,很明显的,这个人其实一直没有走出来。
他换了个姿势,看着敲电脑的修丞谨,试探性的问道:“三哥,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那就别问,你这么犹豫,肯定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天花板上的苏绽暗暗点头,没错,一旦这么问的时候,就表示接下来的话绝对没好话,最好别说。
陈飞邈没想到修丞谨会这么说,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说:“如果啊,我是说如果,三哥,如果苏绽一直不回来,你真的就打算守着那两个结婚证过一辈子吗?”
结婚证,什么结婚证,苏绽一头雾水的看着下面两个人的表情,试图知道的更多。
陈飞邈的求生欲超级强烈,话还没说完,人就站到了门口那里,预防着随时暴走的修丞谨。
修丞谨却只是抬了抬眼皮,静静的道:“胡说什么,苏绽怎么会不回来呢。”
没有暴走,没有生气,似乎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陈飞邈一步一蹭的走到办公桌前面,确定他是真的没生气,才放下心来,不过心里却有了更多的疑问,联想到之前孙妈的异常,试探性的问道:“我刚才来的时候遇到秦伯,他说你把他领养的孩子给扣押住了,是真的吗?”
修丞谨还没等说话,洗手间的门就打开了。
漂亮的女秘书带着一个粉面团子走了出来。
小团子嘘嘘完了,刚洗过脸和手,彻底精神了,站在地中央,抱着双臂做大人狀:“我饿了。”
“你是猪吗,睡醒就吃,吃完就睡?”嫌弃归嫌弃,修丞谨还是吩咐女秘书去给孩子买吃的,他可不想再看到这个孩子在自己面前撒泼打滚流眼泪,烦死人了。
“多买点,最好是能够他吃一年的,小子,我告诉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要是敢在这里闹开来,看我不把你丢护城河里去喂鱼。”
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对一个小孩子完全没有该有的修养与包容,也不以威胁一个孩子为耻。
“你,你……”陈飞邈指指孩子,再指指修丞谨,失口道:“三哥,这孩子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