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额头上的一颗红痣十分明显,让人印象深刻。
男孩叫小河蟹泽,比苏未晞小两个月,说话带着港城口音,有些吐字还不清晰,有些怕生,对曲如眉说的话也不加搭理。
找不到妈妈开始哭唧唧的叫着爸爸。
曲如眉怕苏绽担心,对她说道:“前些日子刚刚被他妈妈扔到福利院里,还没有适应那里的环境,就又被我们带回来了,很没有安全感,对外界有天然的排斥,不过年纪小,耐心一点,时间长了,也就亲近了。”
苏绽点头应着,神情中却有几分探究和不同寻常的冷漠。
“有查过他爸爸妈妈的身份么?别有什么罗乱?”
“你叔叔查过了,都没问题的。”
原本在楼上玩的苏未晞听到小孩哭声,连忙跑了出来,像是看新鲜事物一样,盯着这个才到自己鼻尖高的小男孩看。
上下打量人家,眼里带着审视与沉思。
煞有其事的样子,让曲如眉哭笑不得,伸手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给两个孩子作介绍。
苏未晞一听自己要叫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小布丁舅舅,有几分不情不愿。
阿泽看着靠在曲如眉怀中的苏未晞,也不知道怎么的,哭得更厉害了。
曲如眉皱了皱眉头,却没自己哄着,叫了保姆过来,让她带着人回楼上安抚好。
确定小孩听不到了,她才略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小孩和我不亲,这几天都是你叔叔在带。明明原来也是很喜欢小孩的,可能是年纪大了,少了那份耐心。”
苏未晞再怎么折腾,她都能陪着,而这个孩子和自己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这样的闹腾,她是真的没有多少耐心。
曲如眉觉得这话又不那么好说,她怕女儿操心。
苏绽却说道:“要是实在是不喜欢,就送回去,既然是想要长久的,自然还是要看彼此缘分深浅才行。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对彼此都不好。”
曲如眉错愕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你叔叔倒是很喜欢这孩子,这孩子也和他很亲,其实只是你叔叔不在,他要是在的话,小河蟹泽不会哭的。”
“是吗?”苏绽神色淡淡,让曲如眉的心中多了几分忐忑。
修清岷果然是要接手公司的事情,今天一进去就被绊住了,原本说好的中午回来吃饭也爽约了,打了电话,给曲如眉赔罪,又问起小河蟹泽的事情,听曲如眉说小河蟹泽交给保姆带了,电话里叹息一声,略有些遗憾,试探性的问曲如眉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要是不喜欢,他们可以重新考虑吧的。
曲如眉本来心思有些动摇,听到他这么说,反而坚定了下来,挂了电话之后,对苏绽说道:“你叔叔这么多年都在迁就我,我也应该迁就他一次,这一次,就听他的吧。”
她这么一说,苏绽还想说什么,却被修丞谨握住了手,拦了下来。
“初到陌生环境,小孩子还不习惯,吵闹也是正常的,时间长了适应了也就好了。“
这话是之前曲如眉说的,和没说没什么区别,这个人,是真的不会劝人,苏绽看他一眼,忍不住又微微叹息,这样的人,不做霸总,还能干什么呢?
伏低做小之类的事情他根本就做不来么,也不是那种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性格。
算了算了,实在是不行的话就在家带带孩子也挺好的,又不缺他挣得那两个钱,前提是他甘于平庸,真的想做一个家庭煮夫。
想远了,将歪到爪哇国的思绪再给牵回来,修丞谨的话还是提醒了苏绽,现在的确不适合说这个。
保姆去带了孩子,中午的饭菜是苏绽和曲如眉两个人做的。
厨房里只有母女两个,曲如眉提起了心中的疑惑:“你不喜欢这个孩子?”
“……”苏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句没有引得曲如眉半信半疑。
临到午饭前,小河蟹泽终于被保姆安抚好,带到了楼下。
小河蟹泽选了一个离所有人最远的位置坐下,他还不会使筷子,吃饭的时候,保姆不得不在旁边喂他吃饭,他饭菜没吃几口,却只是防备的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主位上的曲如眉。
曲如眉略有些头疼,这孩子,在修清岷面前的确是挺乖得,现在离了修清岷,居然对她这么排斥,她能感觉到自己本来就不多的耐心正在流逝,克制着没有发火不过是基于一个成年人该有的修养。
这一下,不仅是苏绽皱紧了眉头,就连修丞谨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想让修丞谨看到自己连一个孩子都搞不定,吃完饭曲如眉将苏绽和他一起出来了,却将苏未晞留下了,她要从宝贝外孙的身上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
证明自己真的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巫婆。
一直到走出那栋公寓,苏绽还是心不在焉。
修丞谨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有了疑惑:“自从那孩子出现,你就有点不对劲,怎么回事?”
“……啊?”
苏绽还在沉思之中,闻言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迷茫的眼神中仿佛藏着心事。
这让修丞谨不由得更加担心,却也不得不将自己之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说,你看到那个孩子之后,整个人就都不对劲了,是为什么?”
为什么?
苏绽想到牧剑飞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
陶胭生了个孩子。
是上辈子就发生过的事情,她之前没在意,只是觉得命运的奇特,没想到兜兜转转,陶胭还是跟那个传说中的大佬又在一起了。
上辈子,也是有这么一个孩子的存在,她心理细算了一下,现在的孩子,应该也就是三岁半左右。
那个小孩的名字叫阿继,和苏绽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后来陶胭为了保护他,干脆送了孩子去外面读书,逢年过节的也不让孩子回来,都是自己出国去陪孩子,那个时候苏绽很能理解陶胭的想法,她们做的这个行当实在是太危险,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孩子,没有谁希望自己的儿子真的继承那样的一个职业,只是这样以来苏绽和他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不过苏绽还是清晰的记得,那孩字眉宇中间一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