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努破月半路逃跑,云博远交代了随行的侍卫,不许努破月离开马车,还贴心地准备了一个女护卫,可以片刻不离地看着努破月。
被牢牢监视着的努破月,一开始还高兴出了密室,这会就恹恹的,说着是刚逃离狼窝,又掉入了贼窝,云夫人笑骂道:“哪里是贼窝了,贼窝有我这么好的婆婆?”
努破月反被打趣,红着脸不说话。
努破月虽然曾有那么一点小心思想逃跑,但是都被那个女护卫的冷冰冰打消了,心里念叨道:竟然还是木头比较可爱?
不过,努破月要是知道木头背叛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说木头可爱?估计想捶爆木头的头吧?
虽然一路无趣,但好歹有云夫人这个可以说话的人,努破月倒也安安分分的,看看风景,有事没事天马行空一会,老实地等待着目的地的到达。
这日,努破月昏昏欲睡,在马车的颠簸下强行睡不过去。
迷糊中,感觉有什么人追上了自己的队伍,并且说了些什么,然后,女护卫就进了车厢,冷冰冰地说了句:“少夫人,得罪了。”
在努破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强行搜查努破月的包裹,翻来覆去,确认没有想找的东西之后,女护卫的眼光落在了努破月的身上。
看女护卫的架势,努破月就知道肯定是云博远发现那些东西不见了,派人来搜查自己。
努破月虎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问道:“你干什么?”
女护卫冷冰冰地说道:“老爷吩咐的,搜查少夫人的物品,怕少夫人呆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出来。”
努破月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毫不留情地问道:“什么叫不该带的东西?怎么不直说我是可小偷?”
说完,努破月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往女护卫身上砸去,边砸还便说道:“来,给你,想看都给你,不该带的东西,你继续找啊!”
早就知道自家的少夫人泼辣,虽然做了心里准备,仍是被努破月的剽悍行为镇住了,但是,该完成的任务还是要完成。
女护卫待努破月停下手中的动作后,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少夫人,您身上还没检查。”
此话一出,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云夫人都变了脸色,沉了声说道:“少夫人身上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出去吧。”
女护卫自是不情愿,犹犹豫豫地说道:“夫人,这是老爷交代的。”
“既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坐在这里给你搜。”
努破月大大咧咧地坐着,张开双手,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闻言,女护卫就要上前检查,云夫人怒喝一声,说道:“怎么,我的话也不管用了?”女护卫一时僵住,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云夫人将努破月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继续说道:“我说没有就没有,云家少夫人也是你想搜身就是搜身的?还有点规矩吗?”
努破月心里感激云夫人为她出头,心里暖暖的,为了不想让云夫人为难,努破月无所谓地说道:“娘,没事,她想搜就搜,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云夫人摇摇头说道:“娘相信你,但是你是云家少夫人,怎么样也不能让这些个下人欺负到头上,这像什么话?”
这话说得女护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原先得了云博远的吩咐,女护卫觉得努破月不得云博远的喜欢,在云家肯定没什么地位,自然对努破月没有敬畏之心,才敢明目张胆地搜查,如今,现实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
云夫人确实相信努破月身上没藏着东西,一起住了这么多了,努破月有什么小心思自然逃不过云夫人的眼。
云夫人对着女护卫威严地说道“你把东西收拾好就下去。”
女护卫不敢有二话,手脚麻利地将东西归置好,迅速地出了车厢,外面还有人等着她的回话,再说,她也不想再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将情况给来人说明了一下,重点就是云夫人说云少夫人身上没有老爷想要的东西,因此不让人搜查少夫人身上。
来人看了一眼女护卫,又看了一眼马车车厢,刚才那些中气十足的声音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传闻中泼辣的云少夫人,泼辣的果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既然云夫人说没有就没有,他只是负责传话,其他的就是主子们的事情了,话不多说,调转马头便往回家赶。
女护卫出去之后,努破月脸上的怒气才逐渐消散,只是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云夫人拍了拍努破月的手说道:“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别生气了。”
努破月闻言,转头问道云夫人:“娘,爹是不是很讨厌我?”
云夫人闻言脸色一顿,随后笑着说道:“怎么会呢,阿阮这么可爱,哪里有人会讨厌你?只是老爷的事业心太重,才会一时着急。”
什么事业心太重,应该是野心太重,努破月在心里腹诽。
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努破月还是很喜欢的云夫人的,不刻薄,不拘泥成规,是个好婆婆,云博远也不知道是哪修来的福气,竟然能娶到云夫人。
努破月想了想说道:“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不惹爹生气。”
云夫人笑着说道:“阿阮这样就很好。”
云博远近些年的改变,云夫人也是看着眼里,忧在心里。
云博远一心扑在公事上,姑且说是公事吧,陪自己和云如海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自己是无所谓,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肯定不能像新婚那样如漆似胶,但是云如海不一样,他需要云博远的引导、关怀,孺慕之情不是生来就有的。
想到近来几次和云如海说起云博远时,云如海隐隐表现出来的疏离,云夫人心里越发地担忧,再这样下去,父子迟早会离心的。
殊不知,云夫人的担忧马上就要成为现实了。
不多会,努破月就沉沉地睡着了,还做了梦,梦见君文氏在骂着自己,努破月没有生气,熟睡中的脸反倒是露出了几丝笑意。
在王家村的花家二老和君文氏,都在翘首以盼着花劲的信件。
花劲写信写得不勤,主要是情况没有太大的变化,花劲无话可写,再者,花劲不像花染香,可以在心里和花家二老闲话家常。
君文氏和花夫人很默契地每日上香,祈祷花染香和君子影平安无事,赶快回家。
反而是花万金半点不显得着急,因为他知道着急也没用,反而放松了心态,加上现在在王家村没什么糟心事,山好水好风景好,花万金的身体好了不少,笑着称王家村果然是个养人的地方。
花夫人无奈,花万金的身体越发好了,她自然是开心,但是觉得花万金心太大了,半点不开关花染香,嗔怪道:“我看你啊,是半点不记得香儿还在边城受苦呢!”
花万金笑道:“夫人,担心也没用,你要相信香儿会平安归来的。”
看到花万金笃定的样子,花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心里自然也希望花染香能平安归来,只是心里还是担心不已,一想到花染香还在牢里,就忍不住担心牢里的饭好不好吃、被子盖得暖不暖,狱卒会不会对花染香用刑……
总之,任何一个方面,都能成为花夫人的担忧。
见此,君文氏在一旁笑着说:“亲家,孩子们肯定会平安回来的,以后还得照顾着咱们这些老骨头呢。”
不得不说,君文氏已经很想念君子影了,只是花劲传回来的信件关于君子影的只有只言片语,倒不是花劲不想写,花劲接触不到君子影,自然不知道君子影的事情,只能替君子影报个平安。
花夫人莞尔,突然想到什么,对君文氏说道:“亲家,今日教我做什么菜?就醋溜藕尖吧,之前在香儿在心里老夸这菜好吃,等香儿回来,我还想亲自做给她吃呢。”
君文氏当即应道:“走,这就走。”
君文氏的身体大不如从前,都是她指导着花夫人做,看来二人又有一阵可以忙了。
看着二人说说笑笑去了厨房,花万金也笑了,心里想着:有事做就好,就不会胡思乱想。
其实,花万金最怕的不是花夫人胡思乱想,而是怕花夫人说他不担心花染香,次数说得多了,自己都要怀疑自己不但心远在边城监牢里的花染香了。
花万金觉得,担心不一定要表现出来,与其担心,不如尽人事然后听天命,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坚信,花染香定会逢凶化吉。
所以说,男人理性,女人感性,但是二者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