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海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么渴望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而这个新生命就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明,生活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变得如此有意义,从此刻开始他所做的一切事,目的都是为了迎接这个新生命。
门外传来云老夫人的声音:“阿阮,怎么回事?我刚刚好像听到如海的声音。”云夫人也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房间的异常,走了进来。
引入眼帘的是她许久未见的儿子,激动道:“如海,真的是你吗?”云夫人身子微微颤抖,日思夜盼,生死未卜的儿子就这么突然相逢,确实是让她所没有想到的事。
云如海鼻子一酸道:“娘!是我不孝啊!”随后又磕了三个响头。
云夫人双眼含泪拉起云如海道:“回来就好,见到你平安了,我这病都好了不少啊!”
“病?什么病?”云如海疑惑道,张琪英当时匆匆见过云如海,也没有和他说清楚家人的近况,以至于云如海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云夫人得病的事。
“心脏病而已,不碍事,等等做完手术就好了。”云夫人此时大喜过望,本来是阴郁着心情来做这次手术,但是一见到云如海心中的心病一除觉得自己的心也没跳得那么快了。
云如海大惊失色,这心脏病可不是小病,随时可能危及生命,不过听到等等就做手术,才略微安心了点。
云如海夫妇带着云夫人来到医院,见到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的张琪英,云夫人被推进手术室之前看了看夫妻二人眼神之中有了一丝释然:“如海啊,见到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挨那一刀也不会觉得痛了。”
云如海紧握着云夫人的手道:“娘,医生会打麻醉针的,您别怕,睡一觉就好了。”
目送着云夫人进入病房之后,云如海转过身对一旁的张琪英鞠了一躬:“张先生,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我责无旁贷。”
“如海快别这么说,你替我做事生死未卜,这都是应该的。”
云夫人做完手术还处于昏迷,努破月留在她身边照顾,而云如海此时正毅然决然地和张琪英回到边城,商量着怎么扳倒云如海。
边城之内,人人都知道秦岚想对聂万隆出手,都在盘算着聂万隆到底什么时候倒台,不过让众人惊奇的是,尽管消息已经放出来这么久却迟迟不见秦岚动手。
秦岚不是不想动手,而是他根本没有找到证据,聂万隆这人做事实在是滴水不漏,能处理的他都已经提前处理好了,这让秦岚根本就动不了他分毫。
对于这件事大家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有人觉得秦岚想动聂万隆根本就是谣传,也有人觉得是聂万隆上头有个更大的靠山让秦岚忌惮,总之各种说法众说纷纭,没人知道事实的真相。
珠光宝气阁之内,君子影在柜台发着呆,整个店面就只有熙熙攘攘的两三个人,花染香没好气地望着君子影道:“生意不好你也不能就这么在这儿发呆,倒是想想办法啊!”
“想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好想啊,这聂万隆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批华贵的珠宝,把那些贵妇都吸引过去了。”君子影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看着这几天的往来账目,一共就做了三笔生意,在这样下去可就彻底入不敷出,没了生计。
花染香也没了脾气,这聂万隆的门道实在是广,本想着大家联合排挤他可以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现在却是他一家独大,眼中更是没了其他人,走在路上都是趾高气昂的。
正发愁间,见到张琪英带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店里,仔细一瞧那不是失踪许久的云如海吗?
张琪英带着云如海走进店里,直接往后面的小房间走去,君子影正在发着愣。
“快过来,有事要谈。”张琪英道。
君子影看了看店里,反正也没什么客人,索性进了小屋。
小屋之内,花染香惊喜地看着云如海:“太好了,你没出意外就好,阿阮肚子里的孩子可就差点当了孤儿了。”
云如海脸色一寒,花染香没想到自己随便说了一句就惹得云如海不开心,云如海见状解释道:“商队被劫那件事也是聂万隆在背后搞得鬼,我现在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其实还有一层原因云如海没有说,那就是胡芊的死更加坚定了他消灭聂万隆的决心,他可不想有一天和努破月也这样生离死别。
对于他的仇恨,君花二人纷纷表示理解。
“既然大家都想把聂万隆搞下台,赶紧想想有什么办法。”张琪英说道。
云如海等人听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说不出话,毕竟秦岚都想制裁聂万隆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张琪英早就知道了会是这个结果,于是笑道:“不瞒大家说,其实,我最近得到一个消息,聂万隆团体内部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
云如海疑惑道:“怎么说?”
“聂万隆最得力的心腹就是朱强了,两个人又是发小,是穿一条裤子长大,那天我正好去品香居喝酒,看到朱强喝醉了一直抱怨,说聂万隆那人太冷血了自己不想再和他干了,总之,我觉得朱强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张琪英说明了一通,云如海听到之后眼里发着光。
“想要扳倒聂万隆看来只能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云如海笑道,脑海中已经有了进一步计划的模板。
“你已经有计划了吧?”花染香看着云如海,二人相视而笑。
花染香和云如海都是聪明人,只看一眼花染香就知道他心里打得是什么算盘,君子影狐疑地看着两人,有一种你们两个这么心有灵犀把我置于何地的感觉。
见君子影面上不悦,云如海尴尬地笑了笑:“君兄弟,你别见怪,只是碰巧我和染香想到一点上了,你可千万别有什么意见。”
君子影心中醋意正浓,被云如海识破,勉强笑道:“云老哥,这是说哪里话,染香,你说说看,我有吃醋吗?”
花染香捏着鼻子道:“好酸的醋味。”君子影就差脸上写着‘我吃醋了’,这个醋坛子一打翻整个小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子酸味。
四人又聊了一阵,便各自散了。
云如海回家睡到半夜,换了一身夜行衣走到城北一栋精致的小洋楼内,这儿就是朱强的家,见里面灯光没亮他也不确定朱强是睡了还是没回家,也不敢轻举妄动撬锁,在阴影处候着。
不一会儿就见朱强喝的酩酊大醉,在一个女子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从街道拐角口走了出来,忍不住朝路边把胃里可以吐的东西全都给吐了。
女子拍着他的背:“你这又是何苦呢,天天这样还不把身体弄垮了。”
朱强一把推开女子,嘴里说着:“你个小贱人,明明是大哥的姘头非要勾引我,你到底是图什么啊!”
云如海瞅得分明,那女子正是聂万隆的情人小萍。
小萍娇嗔道:“还不是因为他不行,而你……啧啧啧,才是真男人。”
二人走到了门口,小萍拿着钥匙开了门,一把推了进去,门也没关,云如海趁机偷偷溜了进去,躲到了厨房,小萍回过头来,把门关了,更是没有发现躲在厨房云如海。
小萍搀着朱强回到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激烈的翻云覆雨声,隔着天花板云如海都可以清楚听到床铺的吱吱作响和小萍的哀嚎声,心里不由得惊叹道:“这朱强还真是强啊!真是吾辈楷模。”
趁着楼上二人鱼水之欢时,云如海翻箱倒柜在客厅书架上找到一本账本,随意看了几眼,就发现这几年朱强做假账私吞了聂万隆不少钱,拿走账本,将其余东西按照原样放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聂万隆如往常一样起床,正要赶到‘万隆珠宝行’一下楼就看到楼梯上放着一个用布包裹的四四方方的物体,好奇地打开来看了看,这一看眼睛就死死地被吸引住了,这不是店里的账本吗?可是有些明细又完全不同。
他越看心里越惊,手上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浏览了一遍发现这几年都被人做了假账,而自己居然浑然不觉。
聂万隆勃然大怒,将手上的账本重重砸在了楼梯上,自言自语道:“看我今天不把账房先生碎尸万段!”
‘万隆珠宝行’账房先生正手里打着算盘就眼前一黑,被人用麻袋给蒙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背上就被挨了几脚,随后就是一阵毒打。
麻袋被掀了开来,账房先生已经奄奄一息,看到聂万隆赫然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地看着他道“小刘啊,你好大的胃口啊!那么多钱你吃得下吗?”
账房先生气若游丝道:“我没有,都是……都是朱强私吞的,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