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尹凉薄离开之后,一辆名贵的私家车里,夏葵琳的身影却慢慢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冒出来,她所有的动作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干净利落,好像早就已经是训练有素的人,跟先前在顾席爵面前,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甚至就连看着尹凉薄背影的眼神,都带着很难被人忽视的犀利跟讽刺,但是,就在她展现出跟平时完全不同神态的时候,后座上,那及时不用回头看,都可以明显让人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感觉的男人,却传来一阵犹如是地狱般的声音:“早就提醒过你的,不要轻易在尹凉薄的面前暴露,她顾席爵那个蠢货不同,有理智的大脑跟敏锐的分析,要是在她面前得到怀疑的话,你的身份可能会在很短的时间就露馅,难道你真的想要等到哪一天不成?不要忘记了,将你培训出来,我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心血,要是我的计划被你搞垮,你知道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很抱歉主人,这次是我失误了,是我错误的低估了尹凉薄的能力,才害的差点暴露,但是我保证以后类似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我会按照约定完成主人你的吩咐,可是,等到我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主人你真的会允许我赎回自己的身体,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吗?”夏葵琳一向给人的感觉都是病怏怏,可现在跟后座男人说话的语气,却是充满了一种冷漠的气息,这跟平日里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可后座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因为夏葵琳的语气,就有所恐惧,反而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了似的,他的嗓音依旧像极了地狱的使者,一字一句都好像是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深深刺进夏葵琳的心里,他像是极为讽刺似的说:“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可信度吗?认为我跟你说的话全部都是在骗你,在利用你?哼,放心好了,当初将你量身打造成那个顾席爵喜欢的类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你可以帮我完成收购顾氏的计划,在这个计划完成之后,你对我而言将不会再有一点利用价值,像这样的你,就算继续留在我身边又有什么用?”
“主人说的对,任务完成后,我会彻底跟主人断绝联系,并且绝对不会将主人吩咐我的事情,告诉给别人知道,只是主人,属下还有一事不明,还请主人可疑不吝赐教。”身为跟随在男人身边这么多年的衷心女仆,夏葵琳清楚地知道身后的男人有多么的危险?只要是稍微一碰触的话,很有可能就会直接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但是她认为自己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仅凭这些功劳,要想在男人的面前询问一个问题的话,恐怕也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于是她试探着询问说:
“其实属下早在顾席爵结婚的当晚,就曾经给主人建议过,要想计划更加迅速并且顺利的完成,那么除掉尹凉薄就是最直接的办法,要是没有这个绊脚石的话,那么我说不定现在,已经顺利成章的成为顾氏未来继承人的女人,也不会为费尽心机的想要躲避尹凉薄,可是主人却不允许属下实行这个计划,属下想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在质疑我?还是在怀疑我?”然而,后座上面的男人,却好像并没有因为夏葵琳立下的功劳,就功过相抵,对她的态度有任何的好转,反而依旧是那种冷漠的语气,不仅如此,在听完夏葵琳的疑问后,他似乎身上凌然的气息更加胜人了,冷笑道:“我做事情从来都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主人,而你是我的下属,要是没有我的话,你恐怕早就已经在漫天大雪的冬天,冻死在雪地里了,是我将奄奄一息的你从冰天雪地里面带回来,并且训练成现在这样的,可是你非但没有感激,反而还学会了跟我顶嘴,怎么?你是真的以为我的计划里面,非你不行了是不是?”
“这?主人请恕罪,属下绝对不敢有这样大不敬的念头,只是一时口误说错了话,主人你是葵琳的救命恩人,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好,我都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不仅如此,当初主动想要参与到主人这个计划当中的人,也是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请主人原谅我这次。”果不其然,就跟夏葵琳之前预想的一样,男人之所以不允许夏葵琳对尹凉薄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实际上的原因,就是尹凉薄在他心里面的位置很重要,而且还好像并不是一般的重量,要是夏葵琳没有想错的话,那么就是爱人吗?
无意中从后视镜里面看到男人英俊不凡的脸,他有着跟顾席爵几乎很相似的轮廓,可是浑身却散发着跟顾席爵截然不同的气质,他很冷漠,时而也很温柔,但是却几乎很少将这种温柔展现在熟悉的人身上,倒是对陌生人温柔许多,他就是这样危险的人物,不管在任何人的面前都很善于伪装自己,完全不会对对方看出来他的身份,不仅如此,现在他还为了完成收购顾氏的计划,已经回到了之前并不喜欢的顾氏家族,成为顾席爵的哥哥,顾漫纶就是他的名字,也是他认为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顾漫纶望着尹凉薄离开的方向,即使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她的踪迹,可是顾漫纶的眼神却依旧没有办法从那里挪回来,他警告着夏葵琳,说:“是我将你抚养成人的,我不可能不了解你不认输的性格,但是尹凉薄是个例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准你动她一下,在她面前的时候,你就更多的接近顾席爵吧,只有成为他最信任的女人,才会有机会接近顾氏的重要文件,到时候你会成为我这个庞大计划里面,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要想将你的身体完全赎回,跟我彻底断绝关系的话,那么你就这样尝试着做吧。”
“属下明白主人的意思了,属下一定会尽心竭力的为了主人而效力!”夏葵琳果断的点头,紧接着就从车子副驾驶的位置离开,刚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她的一举一动,就又恢复成了之前病怏怏的模式,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也是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成果,除了在顾漫纶的面前,她不管在谁身边都会表现出一种娇柔,弱小的模样,好像真的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一般。
而等到夏葵琳离开后,豪华的私家车便重新启动,很快就离开了停车场,下一秒钟,尹凉薄从拐角处走出来,望着分道扬镳,在不知情的人看起来好像真的完全不认识的豪车跟夏葵琳,尹凉薄的眼神定格在了那辆车子的车牌号码上,她过目不忘的本领是很卓越的,但是有时却也会忘记,但是她知道,这辆车子的车牌,她一定是在哪里看见过,这一点绝对不会出错!
所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吗?夏葵琳果真不想她想象中的一样简单?那么这辆车子的主人,又是谁?为什么会敏锐的察觉到,她已经对夏葵琳产生怀疑了呢?难道说,这两个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吗?还记得曾经看见副驾驶位置上,夏葵琳的嘴角曾经露出来的,那样让人胆战心惊的笑容,尹凉薄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像一头即将准备捕食野物的猎豹一般,她一向不会亲自出手,但是一旦要调查起来,那股认真劲绝对可以让所有人折服,或许是出于好奇的心理,也或许是觉得外表看起来张扬跋扈的顾席爵,其实却是很可怜的,小小的年纪就失去了母亲,还不能跟父亲相认,被送到了孤儿院,好不容易接回到顾氏,却又跟间接害死母亲的凶手,顾母,作为母子,爱上的女人看起来好像可以给他想要的家庭温暖,可实际上却也是在欺骗他,这样的人生经历,跟尹凉薄一样的可怜,他们好像全部都是被命运抛弃的人,既然不可能得到上天的垂青,那么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个世界创出一片天地,也就成为了他们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
而在顾父的办公室,也正有一场腥风血雨的训斥,在等待着顾席爵,而这个操纵着腥风血雨的人,就是顾父,顾席爵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最害怕的人,可是最尊敬的人,尽管他曾经放任着生了重病的母亲不理会,甚至还将年幼的他送进了孤儿院,但无论如何,男孩子的心里好像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会首先敬佩距离自己最近的人,顾席爵也是如此,而他尊敬的对象,就是顾父。
“父亲,很抱歉让你看到我放肆的一面,但是我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将事情跟父亲你都说清楚,也希望父亲你可以看到我的真心,不要在强迫我跟不爱的女人在一起,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我真的不希望人生在继续这样下去。”顾席爵站在顾父面前,难得收敛起嚣张的姿态,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可是,顾父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强势,他瞪了顾席爵一眼,那眼神好像可疑将他刨开两半似的,他训斥着,不等顾席爵将话说完,就抢先一步说:“你给我闭嘴,难道忘记之前我是怎样教导你的吗?我不仅是你的父亲,甚至还是你的上司,顾氏的董事长,在我没有批准你说话之前,你给我闭上嘴,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现在你就跟尹董事长道歉,为了你刚才愚蠢的行为跟语言,必须要恭敬的道歉,听见了没有?”
说话间,顾父将尹墨凌请到了沙发上,自己则是继续在轮椅上,面对尹墨凌,他竟然出乎预料的态度温和,主动道歉说:“尹董事长,很抱歉,犬子今天给你惹麻烦,甚至还当着你的面前,欺负了凉薄,身为将凉薄抚养长大的人,尹董事长你肯定很生气,但是无论如何都还请听犬子的道歉,犬子只是一时鲁莽,再加上有人在他面前故意挑拨,才会如此,这事是犬子的错,凉薄也跟着受委屈了,不过还请尹董事长放心,顾某一定会好好教导犬子,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可以对家庭跟妻子负责任的好丈夫!”